雪夜中的子午关一片沉寂,冬天的子午关都比较安全,大雪封锁了子午谷,积雪之深,连战马也难以行走,敌军基本上不可能过得来。
所以到了冬天以后,绝大部分守军都从关城上撤下,住进了宿营地的羊皮帐内,关城上实在太寒冷,呆一晚上就会冻僵。
一般只有两到三名士兵在关城上值夜,点一堆火,几个人围坐在火边过夜。
三更时分,数百个小白点在远处的雪地上移动,当他们渐渐靠近,原来是数百名骑着骆驼的女真士兵。
女真人长期生活在东北的冰天雪地中,很熟悉雪地作战,他们知道战马虽然走不了长途雪地,但骆驼可以,只有要足够数量的给养,大军就能穿过子午谷。
女真士兵纷纷跳下骆驼,为首主将叫做完颜寮,是一名千夫长,他奉万元喝离撒之令夺取子午关,打通通往饶风岭的战略通道。
子午关修筑在险要处,易守难攻,三百人就能挡住上万人的进攻,如果是平时,很难攻打下来。
但冬天不一样,尤其下了大雪后,子午关的防御一定会松懈,那就是夺取子午关的机会。。
金兵纷纷换了白色披风,开始向半山腰攀爬而去,此时是半夜,三名宋军都已睡眼惺忪,坐在火堆边,倚靠在城墙上。
忽然,城头上的狗大声叫了起来,它似乎发现了什么?
“小六子,看看去。”
“我才不去,肯定是野兽又靠近城墙了。”
三名士兵都不想动,都想着只会是野兽来骚扰,深更半夜,正是各种野兽出来觅食之时。
这时,狗不叫了,三人又各自闭上眼睛,忽然,三人感到了什么,一起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无数支长矛顶住了他们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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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支千余人的女真骑兵护卫着完颜昌和完颜喝离撒正在子午谷内行军。
和完颜兀术喜欢攻打大散关不同,完颜喝离撒更喜欢偏重于东线进攻,他第一次攻打汉中走的就是商洛道,
这一次走子午谷是完颜昌在两个月前给他的建议,陈庆能两次走子午谷进入关中,为什么金兵就不能走子午谷进入汉中?
完颜喝离撒当即采纳了这个建议。
“卑职在一个多月就开始修复栈道,并在子午谷的中部建立后勤点,囤积粮食物资!”
完颜喝离撒在向完颜昌汇报他的计划,“卑职发现,子午谷难以行军的最大问题是粮食保证,队伍要走七八天,很多地方辎重过不去,士兵必须备至少十天的干粮,如果攻得下子午关还好,如果攻不下,粮食补给就会出大问题,所以必须要建立粮食补给点,这是重中之中。”www.
“子午关那边有消息吗?”完颜昌问道。
“暂时还没有!”
这时,前面出现了一座军营,四周有营栅包围,营栅内有上百顶大帐,这里就是金兵建立的临时后勤中转点,完颜喝离撒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囤积了三千石粮食。
队伍刚到军营前,一名将领跑来兴奋禀报道:“启禀都监军,启禀元帅,子午关传来消息,前天晚已被拿下。”
完颜喝离撒顿时大喜,笑得嘴都合不拢。
完颜昌却冷静问道:“有没有宋军士兵逃走?”
“说一个都没有逃走,烽燧也没有点燃。”
完颜昌这才松了口气,对完颜喝离撒道:“从现在开始要封锁消息,继续囤积粮食,不光在这里,也要在子午关屯粮,明年开春前要拿下饶凤岭。”
“卑职遵令!”
...........
就在金兵开始进军子午谷的同一时刻,数万熙河军开始了冬训,冬训的主要项目是长跑拉练,从成纪县跑到陇西县,再从陇西县跑回成纪县,要在数天内奔跑数百里,对士兵的体力和意志都是极大的考验。
至于凿冰下河沐浴,那是每个士兵每天上午都要做的训练功课,已经是小儿科了。
冬训第二个重大训练科目就是夜战,尤其是夜间攻城训练是重中之中。
训练之地放在清水县,清水县城墙比较矮,下面堆满积雪,即使士兵从攻城梯上掉下去,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夜晚时分,清水城城墙上战鼓如雷,喊声震天,城内百姓都知道军队在演练,大家都照睡不误,不受影响。
杨再兴率领三千人扮演守方,而高定、刘璀、郑平等大将轮流率军攻城,双方约定,以半个时辰为限制,攻方若有五十人登上城就算胜,反之是守方胜。
城头上架了二十部攻城梯,双手手执盾牌和长矛,打得异常激烈,不过所有兵器都是木制,就用用木制兵器也一样危险,不断有士兵从城头惨叫坠落,坠入厚厚的积雪,可就算这样,才刚开始三天的夜战训练就有超过二十人受伤了,其中伤势最重的一人是摔断了腿。
陈庆就站在城头的观战台上,默默注视着攻守双方激战,旁边站着呼延通,他今晚轮空,明晚他会率军出战。
“和实际攻城相比,好像缺了很多啊!”呼延通叹息道。
陈庆淡淡道:“你要明白夜战训练什么,不是演练武器,而是训练士兵夜间的作战能力,如果能达到白天的八成水平,那就算成功了,至于你担心的弓箭、滚木礌石等等,其实并不重要。”
“听说要进行火油训练?”
“火油训练要一月份了,火浣甲还在加工中,数量不足。”
这时,远处一声钟响,城头上一片欢呼,时间到了,高定的军队只攻上二十三人,攻城失败,下面休息半个时辰,再由刘璀率军攻城。
陈庆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他连夜赶回了成纪县。
他下午接到消息,刘瓒到成纪县了,据说是来投奔自己。
刘瓒是刘子羽的长子,刘璀的兄长,他是吴阶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
刘瓒这样的名将来投奔自己,当然是好事,但也让陈庆为难,要知道刘瓒已经官任统制,自己怎么安排他?
没想到好的办法,陈庆只能先去见见人,双方商议一下再说。
上午时分,陈庆返回了经略府。
这时,他的纪室参军朱遂快步迎上来道:“刘瓒将军在工学呢!”
工学就是培养年轻工匠的学校,年初成立,有学员三百六十人,学习制弩、锻造、木器、火药、造纸、酿酒、农具等等技术,其实不光是军事技术,也有民用技术,造纸、酿酒、农具这些都是。
工学距离经略府很近,步行两百步就到了,陈庆走进大门,只见广场上摆放着几架投石机,军匠施泽正在数十名学生讲投石机的要领。
陈庆一眼便看见了身穿便服的刘瓒。
“刘将军怎么在这里?”陈庆走上前笑问道。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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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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