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长,预备二营的阵地,我已经夺回来了。马上命令你的部队,死守阵地,不得后退。”
当电话接通,端午以命令的口气与刘培绪通电话。
刘培绪很诧异,问道:“你是谁啊?方书评在哪?”
“我是八十八师独立团端午,现在是委员长亲自任命的督战队。
委员长命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后退,否则军法从事。
刘师长,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是委员长最高的命令。”
端午将调门提高了几度,令刘培绪不得不相信,这真是委员长的命令。
但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命令。委员长的命令会在11月15日发出。但在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部分日军已经越过了吴福线,直奔锡澄线了。
而吴福线守了八天,锡澄线只有两天。端午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守的。中国军队是日军的两倍还要多,但打的只有一个字,那叫一个‘惨’。
究其原因,就是有些军官贪生怕死。还有些军官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
而一处防线被撕开一个口子,那么就逼迫其他的部队不得不后撤。
淞沪会战打了一团糟,吴福线打的一团糟,到了锡澄线,更是一团糟。顶点小说
所以,第40师,端午绝对不能让他后退一步,至少要为锡澄线争取到两到三天的时间布防。
而至于,在吴福线将鬼子挡住,端午没有想过。贪生怕死的不止刘培绪一人。他只能先把北线稳住。南线有八十八师,八十七师等等。
这些嫡系部队,战斗力还是很强的。而且武器装备也不比小鬼子差。
所以北线不溃退,南线就好打了许多。
但与此同时,刘培绪还是想跑。他试探着问道:“你说是委员长的命令,我怎么没有收到?”
“那你可以给办公厅的老杨打电话确认一下。我八十八师独立团,是从鬼子腹地杀出来的。到了112师672团休整了十天,接到了委座的命令。
实话告诉你,委座原本打算是让我回南京复命的。只因吴福线吃紧,这才不得不命我来督战。所以刘师长,我看你还是别抱有任何侥幸为好,否则我敢保证。你到不了锡澄线,脑袋就搬家了。”
“···················”
刘培绪无语,但此时,他已经百分之一百信了端午的话。因为除了家传命令以外,端午的话全是真的。并且从672团打电话给杨秘书长也是真的。
但最主要的是,刘培绪不敢给杨秘书长打电话确认这件事。因为他要临阵脱逃了。这要是让委员长知道,自己的仕途,岂不是就没有了。
“好吧,40师可以坚守阵地,只是其他师要撤退,我们40师孤军奋战,这又有什么用?”
刘培绪还有些犹豫。
端午道:“那就替我转达委座的命令,擅自离开阵地者,尽数按照临阵脱逃论处,坚守阵地两天,在十五日,委座会有新的命令下达。听明白了没有?”
“················”
刘培绪再度无语,因为他可是师长啊,而你端午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对我这么吼?
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问题。别看对方只是一个团长,但却拿着委员长的命令。用老话讲,那便是钦差大臣,见官大一级。
刘培绪只能乖乖的应下,然后向自己后撤的部队下令,重新将失去的阵地夺回来。并且向他有联系的各军,各个师,传达委员长的命令。
虽然这个命令是假的,但在那种时候,哪里有人会有时间去想这个命令是真是假?更何况,又有什么人,敢假传委员长的命令?那就跟假传圣旨一样的罪名。
而且,很多人猜测,这也彰显了委员长要与日寇血战到底了。
所以在接到命令后,所有一线部队,展开无比凶猛的反攻。
鬼子一下子被打蒙了,心道:这中国人是怎么了?是吃了什么仙丹,灵药了?怎么会这么猛?
第六师团长谷寿夫只能命令前线的日军暂时撤下来,而清点战损,在四个多小时的战斗中,三千日军,死于吴福线上。
这场战斗,简直太惨烈了,双方几乎都在拿人命去填。
中国军队一方,也损失惨重,除了八十八师,八十七师以外,很多战斗部队,减员达到了二分之一。
这场空前的战斗,绝对可以堪称是东方的凡尔登。单日创下了万人的死伤。
夜色降临,双方都在休整,为明日的一战做着准备。
日军自然不用说了,第十一师团损失惨重,第六师团,第十六师团,也分别有所损伤。
日军一时间士气低迷,仅是十三日的当天,就有五千多名日军士兵丧命,受伤者不计其数。
而中方损失虽然稍大,阵亡人数在日军的两倍左右。但是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不错了。因为吴福线至少保住了。全线没有任何一支部队溃退。
这都是端午一道假命令闹的。
倘若没有这道假命令,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小鬼子一旦在北侧防区登陆,不仅威胁的是第40师的侧翼安全。而是会逼迫所有中国部队后撤。
否则日军一旦切断了各军的退路。那么等待他们的不是围歼,就是全部的投降。
对,就是投降,虽然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日本人不会优待战俘,并且会全部处死战俘,但还是有很多军队愿意投降。
例如南京保卫战,数万军人投降。之后被穿上铁丝一个个处死,简直沦为了笑柄。
虽然,他们曾经与日寇战斗过,而且十分的英勇。但不得不说,当他们放下武器投降的那一刻,真的十分愚蠢。
军人无论何时,都不能放下自己的武器。
或许你有千百种理由,也不可以。因为当你放下武器的那一刻,你便沦为了待宰的羔羊。
正如端午所说的那样,你是在赌你敌人的仁慈吗?
这又是一个笑话,倘若你的敌人是仁慈的,恐怕也就没有战争了。
当战争开始之后,鬼才知道,会死多少人。
仁慈?别开玩笑了。明明知道会死很多人,还要发动战争,与仁慈挨边吗?
所以,当军人放下武器的那一刻起,等待你的,将只有死亡!......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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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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