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幻月洞府（五）
碧瑶在一旁默默的听了这一切，又默默的注释着张小凡，很显然的，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劝他才好！此刻，她仰望星空，忽忽的眼睛里多了一种湿湿的感觉，更是她那晶莹的目光中流下了一丝泪水，为了一个她并不知晓的女子。
就这样的，两人都怔怔的出神了一刻，碧瑶才缓缓道:“小凡，事情过去了，就不可能在回来了！你应该想开点啊！这就好比泼出去的水，你还能收回来么？即便是收回来了，也只是一片污水而已啊！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好，你的身体要是垮了，能对得起为你牺牲的杨姑娘么？”
这般说着，张小凡默默的点了点头，用那雪白的衣襟擦了擦满是泪花的面颊，道:“只是我还放不开、撇不下啊，我如何能释怀啊！”忽忽间，他想冲天怒吼，可是到了嘴边的话语，却如何的也说不出来了！
碧瑶在他的身旁，清丽无双的面颊上突然的冷了一冷，道:“小凡，人世间悲伤的事情太多了，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么？”张小凡转头，一脸迷茫无助的望着那张温柔如水的面容，更是看着她眼波含黛的双眸，道:“说过的话实在太多了，办过的事情也太多了，只是……你想说的是……”
碧瑶忽忽的怔了一怔，慢慢的把目光移到了无尽星空之上，更是眼里也似乎朦胧了一般，道:“原来，有太多的事、太多的话，恐怕你已经忘记了啊！”
张小凡也不曾想碧瑶会说些什么，于是楞了半响，道:“碧瑶，你……想说什么？”
碧瑶转过头，朦胧的眼神紧紧望着张小凡，更是这冷冷的夜空中忽忽的吹起了凉风，那凉风吹过她的面，吹过她的发，如此的摄人心魄，如此的美丽动人，更见她绿色衣裙摇摆，反佛也在叙说着一曲曲人间往事与情怀。
更是此刻，她的眼中呈现清纯的泪，那泪珠如同漫天的花语纷乱的落在张小凡的耳际，道:“小凡，你还记的在滴血洞和昌合城的时候么？你还记得那些时候我说出的那些话语么？都记得么？”
张小凡默默的回忆着碧瑶所说的一切，发现她原来这般的还是想着以前的事物，更是摇曳的风中，她那漫天泪花落在回忆里，原来她是这样的珍惜，也许她也是想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珍惜吧！
忽忽的，张小凡轻轻的拽过了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更是望着那张没有血色的有些憔悴的面颊道:“碧瑶，你是不是想说让我明白珍惜的含义，其实，我未尝不珍惜，只是……”说着，又是沉默不语。
碧瑶凝视着他，发现他的脸上同样飘起了点滴的迷茫之情，于是道:“其实小凡，我只想说，什么事物都是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不会觉得什么！甚至你会觉得很烦，你很想自己静一静。但是一当离去之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失去，什么叫做痛，痛到你心碎！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啊！也许当不久后，当时过境迁时，也许你会短暂的遗忘，但你每当想起的时候，你不会哭泣么？你不会想念么？”
说罢，又是顿了顿道:“记得我原来跟你说过，我的母亲的一些事情，所以的，后来我与你在滴血洞法宝相对，在昌合城又与你那样的诉说情怀，是因为我懂得失去是什么滋味，可是那时候你却不明白！你真的是不明白啊！所以我怎么说又有何用？但现在我相信你应该明白什么叫失去的痛苦了！其实，小凡，说了这些，我只希望你能珍惜你该珍惜的，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啊！”
一句“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啊！”突然的，让他想起了那时他和陆雪琪一起遇到周一仙时的情景……此刻，他的心里泛泛的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么？难道。“小凡，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碧瑶怔怔的问他，她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有些担心。
张小凡凝视著她，道:“我……我没想什么，只是心里有些隐隐不安啊！”
碧瑶心里一惊，道:“小凡，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这样使你不安？能告诉我么？”张小凡隐约看着那越来越是浓雾弥漫的破庙，道:“自是那周一仙说的话了，他说我会有大难。”说着，更是一脸的迷惑。
碧瑶听了，紧紧握住那双有些冰冷的手，道:“小凡，你别怕，不论有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即便是死了，我也陪伴你。”
一句话，惊得小凡竟是不能言语，更是心里某个地方一阵的悸动。
此刻，他更是感受着那柔软的肌肤所传来的阵阵的温热之感，心里泛起阵阵暖意，道:“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你要好好的，听见了么？一定要好好的！”
碧瑶听了，温柔的笑了一笑，眼里更是一阵的温柔似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陪伴你。”
忽忽的风声中，貌似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剩下的只有他们，一个女子与一个男子，他们的目光交相辉映，更是年少轻狂的他们盈盈之间，貌似就算是爱不到，也放不掉，更是在今日的夜晚下，你的话，又能如何忘记，更是忘记不了你的好！
即便多少年后，想起今日他也忘记不了那个温柔似水的眼神以及那一袭温暖动心的话语，更是那一刻，他的心中潇洒如风，轻轻飘**在这破庙的上空！
不知这般的，他们坐了多久，忽然的又是起了一阵大风，张小凡紧紧的握着那没有血色的玉手，紧紧的握着，像似她突然消失一般的心里害怕，于是的他低耳轻语道:“碧瑶，你冷不冷……你……”
却不想，这时，碧瑶紧张的站起身，道:“小凡，别出声，好像……好像有什么人朝这边走来了！”
小凡听了，却没有放开那双如玉的手，而是也紧紧起身，紧张道:“哪里？会是谁？”
这样的冷清的夜晚，到底会是谁呢？
碧瑶又是紧张的一望道:“我刚刚好像看见一个身影，感觉好像是……”说着，低头沉思了一下。
张小凡略略的沉吟了一下，忽然脸上表情大骇，着急道:“不好，你看这天色这样暗沉了，我出来已经很久了，说不定是我师父或者师兄他们来找我了，所以你还是快快躲起来的好！”
碧瑶一脸惊讶，道:“躲起来？你觉得我能躲到哪？”
张小凡摸了摸脑袋，一脸的困惑，道:“是啊！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啊！”这话一出口，气的碧瑶拍了张小凡肩膀一下，道:“那你还说出来干嘛？有什么意义么？”说罢，眼睛一瞪不在理睬他。
只是张小凡看着漫天的乌云，又看了看破庙的身后，仔细道:“你快些躲到破庙的后面，那里比较黑暗，还是可以躲藏一下的！”
说罢，又是做了一个手势，碧瑶仔细想想，她也不想在这青云门下的地界惹上什么麻烦，于是的赶忙跑到破庙后面躲藏了起来！
张小凡看着碧瑶消失的身影，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坐回了冰冷的地面上。
此刻，夜更是深了一深，貌似深的有些发紫！
更是天空之上，黑云片片，压的人貌似喘不过气来，张小凡抬头间，更是发现天空之上好似传来一阵轰鸣之声，更是如同风卷残云一般让人惊诧！
这漆黑的破庙之中竟是一种风雨欲来的态势，更是惶恐之间透露出一股冷清肃杀的意味！
张小凡呼呼的吸了一口气，更是神色万分紧张，他现在的心里突然的有些害怕，但是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当，他刚是喘了一口气，却猛地好像有什么东西映入他的眼帘，更是让他突然的心跳加速，眼神不时的瞄向碧瑶身藏之处，害怕突然间她会被谁发现！
这当，天空之中忽然的一道惊雷闪过，发出一阵轰鸣之声，由此急风四起，刮的张小凡的脸生疼，眼睛也貌似张不开一般……就在这个紧张时刻，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更是那脚步声慢慢的离他近了……近了。张小凡的心此刻在猛烈的跳着，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这个人到底是谁……能是谁？
忽然的，一双大手，一双苍老有力的干瘦手掌深深的用尽力气的打在了他的肩上，这一下，张小凡的心如同沉浸在冰河里的石头，狠狠的沉落，不带一点声色，慢慢的……缓缓的他转过了头，看见的却是一张极为苍老的面颊，那面颊上皱纹遍布，身上更是一副破旧袈裟，肮脏不已！而他的手中则是拿着一串碧玉念珠，那珠子上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看样子也是一件上等的宝物啊！
这时，张小凡的眼神里透露出古怪的神情，更是刚才那结实的一下，让他的口中居然大声的喘着粗气，道:“你是……？”顿了顿，又仔细道:“怎么看样子，你是不是天音寺门下之人啊？”
那老和尚貌似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看了张小凡一眼，忽然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只听得“哇”的一声，那老和尚的口中顿时喷涌出无数的鲜血，更是这个时候，他冲张小凡大叫道:“你是何人？怎么坐在此地？只是这里很危险，你快快离去的好！”
张小凡听得这话一阵的摸不到头脑，更是怔怔道:“危险？你不会指的是这天气吧？这刮风下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如何有什么危险！”
这当，那老和尚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小凡道:“施主，你快些走吧，不信，你自己听，一会这里就会有大难了！”张小凡仔细看着这老和尚，又仔细的聆听了一下，貌似又是听到远处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他心里如何的呼呼的有些害怕起来，于是道:“那您？”
老和尚一指后面，道:“时间来不及了，这破庙后面你先将就下，切忌，无论听到什么响声，你也不要出来，听明白了么？”
貌似是命令一般，张小凡“恩，恩”了两声，便也跑到破庙后面躲藏了起来。
那老和尚见张小凡躲了起来，这才席地而坐，更是嘴里咏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然后，就貌似一直等待着，等待着……貌似等待生……等待死。破庙后方。“小凡，那个老和尚刚才叽里咕噜的跟你说什么啊？我看你们比比划划半天，原来就是让你躲在这后面啊？他到底要在这里做什么啊？”碧瑶奇怪道。
张小凡紧紧的望着前方，悄声道:“小声点，你看前面，貌似来了什么人！”
碧瑶望着前方那深邃的望不见底的树林，道:“好像真的有什么人过来了……”
话音未落，却见天空中疾驰而来的一道电芒，更是照在这座在风中摇曳而立的破庙之上，如此他们看见那位老和尚依旧席地而坐，但他的眼神却紧紧的望着那黑暗空洞又神秘的树林之中，且双眉紧皱，口中不禁念道:“阿弥陀佛，作孽啊！作孽啊！罪过罪过！”说话间，天空又是霹雳一声，如此震动四野！
风，急速而来！
云，翻滚沸腾！
忽然间的，就在这个时刻，前方黑暗的树林突然的窜出一股黑气，那黑色如同墨汁一般，乌黑之中不见那人的身影，只见得那黑气围绕那人的身躯，更是听到那黑气之中传来一阵惊天怒骂之声：老秃驴，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那老和尚依旧平静的坐在地上，干枯的身子却也一动不动，慢慢道:“阁下说的哪里话？我在这里坐的好好的，你见我跑了么？”说罢，又是冷冷的看向那团黑气中央。
只是那黑暗之中又是传来那人的一声冷笑道:“老东西，你刚才已经被我打伤了，你不跑如何能到了这里？”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不过，与你问的问题相比，我倒想知道，你为何在这里这样大胆放肆，且不知这是青云门下地界么？”说着，话音提高了一提。
却不想，那黑气之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这是青云门下又如何？只不过就是自居正道而已！只是你刚刚管我闲事，我便要你性命！”
那老和尚听了当即站起身，大怒道:“你杀害村民，我就要管！”那黑气中人听了又是哈哈大笑道:“好，你既是要管，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刚才没至你于死地，这次……”
说着，一团黑气冲天而起，更是一道血红色的奇异光芒在天空之中猛烈的闪了一闪，刹那间，这破庙周围，狂风大作，更是带着阴冷的意味，且周围传来鬼哭之声，顿时间，鬼气遍布天地。
“什么？毒血幡！”老和尚忽然的怒声阵阵，更是脸上怒容冲冠，道:“你刚才虽伤我，但是我不曾想到的是，你这样的恶毒，真是造孽，造孽啊！今日即便是我丢了性命，也要除了你这祸害！”说罢，更是双目怒视着那团黑气。
不想，那黑气之中却传来一丝冷冷的笑声，更是听到一丝苦笑的意味，道:“除了我？是要杀了我对么？就凭你？做的到么？你做的到么？”说罢，只听一声急速的呼啸声掠过，红芒更是照亮了半个夜空，而那半空之中，顿时阴气大盛，更是恶臭之味扑鼻而来，只见那毒血幡缓缓的祭起，更是这天空中貌似鬼哭之声阵阵于耳，隐约间，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此的听之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