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您真是说笑了!江兄比我有出息得多,哪能不会骑马呢!他的骑术虽然比不得大人您,但也是相当精湛的!”慕流云立刻开口说。
她一个人丢人现眼也就算了,这种事哪能拉江谨下水,可不能让那世子将他们江州府这一挂都给看扁了!
“很好,江司户与我骑马,刚好可以作伴,这就速速动身吧。”袁牧听了这话,点点头,率先翻身上马,然后骑在马背上睨着江谨。
慕流云把牛都吹出去了,江谨也不好驳她面子,从袁甲手里接过缰绳道了谢,也骑上去,跟着袁牧一起走在前头,车夫赶着马车,载着慕流云紧随其后,三人动身赶往提刑司。
提刑司距离太平县不近,若是快马加鞭的往那边赶,可能需要一个多时辰,现在慕流云乘车,马车可无论如何都跑不过骏马,路途上的时间自然就又被拉长了一些,车夫拼了命的加速,从晚饭刚过的时候出发,到了提刑司那边的时候也已经快到深夜了。
慕流云倒是感觉还好,毕竟之前又是珍珠末又是压惊茶,让她狠狠沉睡了一下午,这会儿睡意全无,一路上眼睛瞪得跟夜里的猫头鹰一样,等到了提刑司大牢外头,马车停下来,她从车厢里爬出来,见袁牧和江谨都已经把马交给迎上来的差人,站在一旁等着了。m.
袁牧一如既往,看不出有什么疲惫,江谨的脸色就不是特别好了,估计也是许久没有骑马赶路过,冷不防骑马奔走了这么久,也是有些疲惫的。
慕流云有点不好意思,先前光考虑江谨的面子和自尊心的问题,忽略了另外一件事,虽然说江谨会骑马,但是上一次他正儿八经的骑马,可还是进京赴试,不过那次他只走了一天,便又调头回来,说是路上想过了,自己资质平庸,也没有什么大志,想来也不那种可以混迹于朝堂之上的人,索性不继续考了。
因为这事儿,江谨的爹妈气得捶胸顿足,最后也还是拿他全无办法,只好听
之任之。
打那之后,江谨就一直呆在太平县,没有出过什么远门儿,慕流云就再也没见过他骑马。
“江兄这一趟辛苦了!”她歉意地小声跟江谨说。
江谨回她一笑:“这点路程而已,我可没有那么不济,你小看了我啦!”
“二位可还有别的事情没有聊完?”
慕流云被袁牧这凉凉一句敲打到,哪里还敢再同江谨啰嗦什么,毕竟他们此番连夜过来也不是为了证明江谨的骑术如何,更不是为了在夜色里闲聊几句的。
“大人,咱这就过去吧!”她赶忙一脸正色对袁牧说。
袁牧微微颔首,负手走在最前面,慕流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顺便提醒一下江谨,让他跟紧一点,这厮平日里连江州府的牢房都没怎么去过,更别说是提刑司这种地方了。
慕流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过来人,有义务带一带江谨这种愣头青。
然而进了提刑司大牢之后,慕流云才发现,和这边相比,江州府的牢房完全不够看,简直就像是垂髫小儿过家家的玩意儿一样。
提刑司大牢的外墙是用黑色的岩石砌成的,若不是门前有两盏灯笼在,差一点连大门口在哪里都看不到,就像一只潜伏在黑夜中的巨兽。
门口的差人老远看到有人骑着马驾着车往这边来,立刻警戒起来,待到看清楚来人为首的是袁牧,赶忙恭恭敬敬迎上来:“大人,您来了!”
袁牧点了下头:“谁在?”
“回大人,袁乙大哥早先过来了,现在正在里面审犯人。”
“之前送来的那个郭泓清可还好?”
“好着呢,按照大人您的吩咐,吃的喝的,什么都没有短过,都是可着好的东西来。”
“人关在哪里?”
“回大人,关在丙字区,离那些穷凶极恶的,还有刑室都远,不然怕是没等这案子了解,那小子就要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袁牧点点头,示意慕流云和江谨跟上,三个人越过那个差人,跨进大门,直奔方才那个差人所说
的丙字区,去找郭泓清。
丙字区顾名思义,自然是在这大牢里拍在第三的位置,慕流云是这么猜测的,进去一看还真是如此,一进去没走多远,绕过一段走廊就来到了甲字区,老远看到前方一片灯火通明,能看到似乎有人影在那边晃动,但是却没有什么声音。
“那边就是刑室。”像是感觉到了慕流云的好奇一样,袁牧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偏过头来对她说,“应该是袁乙在审今日意图掳走你的那些贼人。”
慕流云一听这话,脚步一顿,袁牧也站了下来,眉头一皱:“可是觉着害怕了?”
慕流云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大人,我想悄悄的过去,先在外面瞧一瞧,您看行么?”
袁牧抬手示意慕流云过去,慕流云便蹑手蹑脚地朝刑室那边走。
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没走到那边就被里面的人发现,走了几步之后,慕流云发现自己多虑了了,刑室里面异常明亮,被里面的亮度衬托着,外面的走廊就显得格外黑暗,只要别弄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来,里面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刑室面积不算大,隔着木头栅栏可以隐约看到里面一排架子上头摆放着各种刑具,刑具看上去多少有点锈迹斑斑,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残留在上面的血迹。
慕流云也叫不出来那些刑具都是一些什么名字,到底是怎么个用法,只觉得这么远远看着就已经让人觉着头皮发麻了。
刑室里面的一面墙上固定着许多手脚镣铐,现在铐了一排人,都是上午在集市上的那一群,这些人谁也不吭气,耷拉着脑袋,很没精神的样子。
在他们的头顶上挂着许多盏油灯,脚底下摆了一排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火盆和烤火桶,里面的柴火也添得很多,被火烧得噼噼剥剥作响。
袁乙打着赤背骑着一把木凳子坐在他们对面,汗珠顺着脊背往下淌。
慕流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好家伙!那一排山贼身上穿的……是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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