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乃是状元出身。
本不通半点武功。
能无师自通唔得武学精妙,已是难得罕见之事。
他所编纂的【九阴真经】也可称为旷世奇书。
王重阳得到此经书之后。
虽然下定决心不修炼其中绝学,但出于习武之人的好奇心作祟,还是将其翻开,仔细阅读了一遍,也不得不承认,经中所载武学高深奥妙。
以道家之理为基。
崇尚的是道家黄老之说。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阐述的是以阴胜阳,以柔克刚,后发先至的道理。
上卷记载了易筋、锻骨等诸般内功心法。
下卷记载的是各门派的武功招式,其中不乏失传多年的武林绝学。
除此之外。
还有一篇总纲。
记录于上卷经文的最后一篇。
只是当年黄裳担心真经误入歹人之手,以至于江湖无人能制,所以便将总纲译为梵文,然后又以汉字音译。
因天竺距中原万里之遥,懂得梵文的人寥寥无几。
而懂得梵文的人,又未必精通中原文化。
即便那人既通梵文,又懂中原汉字,也未必通晓武学,自不用担心九阴真经全篇落入歹人手中,也不用担心修炼者会为祸江湖,天下无人能敌。
纵然王重阳精通三教之学,对梵文也是一窍不通,好在他并不打算修习经中武学,所以对那篇总纲倒也不是特别在意,只是感到有些可惜而已。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
和尚方才抬起头来,将两部经书送还王重阳,叹服道:“黄裳此人真乃天纵奇才,经中所载武学高深奥妙,几乎已经穷尽武学至理,只是……”
说到这里,和尚眉头轻皱,沉吟片刻,继续道:“只是经中武学未免有些太过阴柔,一味地追求以阴克阳,道门黄老之说,不及最高层次的阴阳互济之妙,终究还是差上一筹。”
“此经名为九阴真经,殊不知九阴极盛,是为灾殃,还有那最后一篇经文……”和尚回眸看向王重阳,道:“重阳真人可解其中之意?”
王重阳微微摇头:“这最后一篇经文贫道揣摩多时,却也不解其中意思,只晓得此经是九阴真经的总纲,或许更高层次的武学境界就记在其中,然内容却甚是古怪,文字不成章法,始终无法破解。”
和尚拿起葫芦猛灌了两口酒,接着道:“不过此经记载内容虽然玄妙,但对我等这般人却无大用,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若是习练经中武学,反会耽搁自身武功进境,此消彼长之下,优劣有未可知。”
说罢,和尚突然盯着王重阳看了几眼,道:“重阳真人,你若是能等上我三年,待和尚我写出一部九阳真经,再来请你品鉴一番如何?”
“三年……”王重阳轻笑一声,“贫道未必能等得到啊……”
“听闻真人的先天功素有夺天地造化之能,区区一点内伤,想来也奈何不了你,就这么说定了,三年之后,和尚我自当亲去重阳宫拜会,到时你我再畅饮三天三夜!”
话音落下之时。
和尚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了庙外,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偌大的庙内。
就只剩下王重阳一个人。
“三载光阴,希望能突破那先天功的桎梏,否则贫道就只有下辈子,才能看到九阳真经了……”
正念及此,王重阳忽闻一声异响从身后的神龛处传来,回头一看,竟然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蜷缩在供台后面。
王重阳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以他的内功修为,莫说近在咫尺的人,就算是几丈外蛇鼠爬过的声音,也别想逃过他的耳朵。
可他与和尚两个人,竟然谁都没有察觉到这里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走到近前。
王重阳才发现,这老乞丐身形佝偻,面容枯槁,脸色铁青中透着苍白,显然是患上了重病,以至心跳微不可闻,可能就是因此,才瞒过了他与那和尚的耳朵。
而且王重阳还注意到。
这老乞丐虽然衣衫褴褛,但完全是因为天长日久,风雨吹打所致,本来的布料都是上好的丝布绢绸,绝非寻常人能用得起的。
“看来阁下也是个苦命人……”
王重阳轻叹一声,自从金兵入主北地,无数宋人流离失所,家财全都被金兵洗掠一空,这老乞丐想必也是如此。
一念至此,王重阳将老乞丐扶起,右手轻轻贴在他的背心,柔和的先天真气,源源不断向老乞丐体内涌入,过了足有盏茶的时间,王重阳才站起身,又从怀里取出几块碎银,放在老乞丐的身边,这才悄然离去。
就在他离去不久,老乞丐突然睁开双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清明,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浑噩,翻身沉沉睡去。
…………
钱塘江水浩浩汤汤。
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奔流东去。
乃是天下难得的盛景。
王重阳沿江而行。
一路上。
河边柳条轻摇,白絮乱飞。
没多久。
一个小村子出现在眼前。
王重阳走入村中,却发现村内空无一人,心下正奇怪之时,突闻前面传来唢呐和爆竹烟花之声,还伴有众人的欢笑。
寻声走过去。
发现村民们全都聚在其中一家。
原来是有人成亲,难怪所有村民全都聚集在这里。
王重阳笑着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可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突然分开人群,走出了院落大门。
“道长,请留步!”
喊声从后面传来。
王重阳转过身。
就见两个年轻汉子快步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拱手道:“今日是我兄弟二人大喜之日,道长既有缘路过,何不请入内饮上几杯?”
“没错,道长想来也是有道全真,若是能入内饮上几杯水酒,我兄弟二人也深感荣幸。”另一人在旁说道。
“那贫道就叨扰了。”
走入院中,院内已摆上了几桌酒席。
众村民也分宾主落座。
王重阳被引到主桌坐定。
片刻后,又有一人从屋内走出。
此人身着红色长衫,面容俊美似女子,丰神如玉,看上去富贵都雅,文质彬彬,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好像是哪个贵胄家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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