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将军命我来看看瘟疫的情况,顺便打听一个人。”他停顿一秒,友善腼腆的眼神里,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请问里正,常苹村有无叫木槿的年轻女子?”
几天前,余将军回朝途中,命他离开大部队,来泗镇寻找一个人。
这个镇本就不大,他只需问遍下属的几个村子,便能得出结论。
“木槿?”张里正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家,不由疑窦丛生。
虽然他只是一个村庄的里正,但天启朝的大将军余穆寒之名,他早已听说过。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槿丫头有牵连?
没等他回答,探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由露出笑意:“在你家?是你的亲戚吗?”
“现在在我家,是我准儿媳的妹妹。”张里正脸色僵硬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太好了。”探子长舒一口气,笑得越发温柔:“无事,烦请里正保护好她的安全,几日后,我们会来给常苹村送粮食和药材。”
张里正的惊喜顿时大过了疑虑,连连道谢。
目送探子走远,他回到房间,不住地打量木槿。
木槿纤细的眉微拧,这样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门外的对话她没听见,也没兴趣打听张里正家的事,顺势便提出了告辞。
两人回到家,木槿特意看了一眼那棵树下,已经没有张强的身影了。
有人给他收尸?
她没多想,收回了眼神。
木家宅子内。
张秀才还在痛苦的哀嚎,木槿和木棉回来的时候,贺英戴了口罩,站在张秀才住的小隔间门前,正端着黑浓的药汁,满脸苦涩。
“他不肯喝药,一直求我让他自生自灭。”
木槿沉默了下,抬脚走进去。
短短几天内,张秀才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红疮覆盖了整片皮肤,瘦得眼眶塌陷下去。
“求你了,让我死吧,不要再继续治了。”张秀才艰难地挣扎,却无济于事,浑身无力地歪倒在床上。
“让我出去吧,木姑娘。”
他还在努力保持着清醒,想要从极度的痛苦中解脱。
“槿丫头,快出来。”贺英生怕孙女儿被传染。
一直以来都是她给张秀才端药喂药,她想,自己活了六十多年,也够了,只是孩子们还年轻,万万不能出事。
她把药汁倒了,长叹一声:“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木棉也紧皱着眉,咬了咬下唇:“如果我医术能高些,或许会想到办法。”
“一场新的瘟疫,本就很难解决,莫说是你,就连宫中的太医只怕也不好处理。”木槿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顺手关好张秀才的房门,跟贺英商量了马上打地窖,便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等里正安排好了隔离的事宜,为了木家宅子的安全,她只能把张秀才也送进去。
古代,消息太过闭塞,她无从得知外界的情况。
但暗自揣摩一番,外面应该也和林村或是常苹村差不多,自顾不暇。
是以,朝廷到现在也没有举措,或者她所在的这个村子太过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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