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这几书,这怎么可能?”听到白凡的话,课堂变得议论纷纷,同时,不少人交头接耳,他们大学的课程,主要以官方课本为主,再加上其他的课程,根本不可能背诵经验,况且,这几本经典,字数很多,不是一日之功,他们刚刚上大学,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背诵。
“理、法、方、药。”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白凡直截了当的说道:“理当排第一,你们背不过《皇帝内经》当视不理不通,理不通,技法再厉害,又有何用,疗效又能有多好,当然了,这里要说疗效,说经典,用经典,那是跑题了,中医在很多的领域,有着独特的,无可替代的作用,但是,疗效一定是建立在临床的基础上,就算是说的天花乱坠,不会看病,又怎么可以谈疗效呢。”
“这位同学说的有道理。”白凡的高谈阔论,让教授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又点了点头,已然认同了他的说法儿,当下道:“接着说。”
“OK。”白凡打了个OK的手势,张口便道:“且不说,大家会不会临床,就说大家学习中医的路数就已经错了,我敢保证,在座的你们,即使大家毕业了,也学不会中医。”
“这不可能。”听到白凡的话,课堂上有一位男学生,当即反击道,他们都是学生中的精英,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而他们又对中医极具热情,在学习方面,他们极有信心。
“就是,我们怎么可能学不会。”不少人议论纷纷道。
“我既然说你们学不会,就有充足的理由。”这时,白凡近乎于挑衅的挑了挑嘴角,倨傲的说道:“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学习中医?”
“不就是中基,诊断学,药剂学,一套下来,就学会中医了吗。”课堂里,有人用不屑的声音说道。
“是吗?”白凡下巴微抬着,近乎于嘲笑的反问道。
“这位同学,有什么高见吗?”教授的笑容已经完全的收敛了,她目光炯炯的看着白凡,问道。
“当然有。”白凡自信满满,他俯视着仰望着他的同学们,一时间,竟然有些指点江山的感觉,信口便道:“中医是一个近代的名词,以前叫做岐黄之术,杏林之术,这些都是一些基础知识,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要学好中医,就不能瞎子摸象,蒙也能治好病,但终归是不入流的行为。”
“怎么样就不是瞎子摸象了?”教授主动的问道。
“医,医道,道医。”白凡咧了咧嘴角,掷地有声道:“学医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神马意思?”白凡的自信以及言论,让在座的学生们打消了心中的轻视。
“祖国的传统医学诞生于上古时期,医道,道医,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却有着本质的不同,例如,大学初学中医的时候,听到经络,穴位,甚至是子午流柱,必然头大如斗,不知所以,学到脉学的时候,大家必然胸中了了,指下难明,甚至,对于神,对于气,更是觉得怪力乱神,是否如此?”白凡问道。
“对,就是这
个样子。”听到白凡的话,不少人点头认同了。
“其实,这就是你们学不好中医的根本原因。”幽幽的叹了口气,白凡坦然的说道:“这样下去,你们永远也学不好中医。”
“那怎么就学好中医了呢?”再次推了推眼镜,教授不耻下问道。
“学医当内证。”白凡的语调再次高了三分,他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道:“根本我的感觉,在场的众位中,除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在修炼了,所以,我能看见的东西,你们都看不到,我觉得很简单的东西,你们觉得甚是迷糊,在我眼里浅显的东西,在你们的眼里就成了高深无比的东西。”
“内证是什么?”不少同学好奇的问道。
听到白凡的话,教授却怔怔的站在讲台上,虽说高手在民间,但是,官方中,也不乏高手,虽然她不懂得临床,但是,也跟几位有实力的高手接触过,他们也有相同的论调儿,学医当内证,而这个内证,在她看来,玄之又玄,至少她不会,眼前这个学生却信口道来,这不免让她好奇,他到底能不能内证呢。
“内证,简单的说呢,就是能控制体内的气,在体内进行运转,以了解自己体内的问题,同时能够模拟脉象,知道病机所在……”白凡淡淡的说着,像是说一件常事一样。
但是,这样的话听在学生的耳朵里,则像是听玄幻故事一样,模拟脉象,那不是把自己搞病了吗。
“接着说。”见白凡停下了,教授主动的说道。
“其实,所谓的疗效,是建立在诊断的基础上的,然后是理、法、方、药的运用。”白凡幽幽的说着,说得很慢,甚至有些心痛的感觉,他道:“中医博大精深,无论是内科中药,还是外科针、炙、推拿,都不是轻而易举能够学会的,孙思邈的大医精诚里已经给我们指明了道路,欲成大医者,必《素问》《九卷》……”
“这怎么可能!”听着白凡低沉压仰的话,不少同学提出了质疑,显然,有些人是了解这些书的,在他们看来,这些书信息量巨大,而且晦涩难懂,一辈子也不可能读完。
“如果从下往上学呢,确实难以明了,别说成为明医了,就是成为一名一般的医生,都很难了。”白凡十分肯定的说道。
“您的意思是,从上往下学?”有聪明的学生,当即立断的问道。
“没错。”白凡赞许的点点头,认同的说道:“从下往上学,看似容易入门,但是,古代医书多如牛毛,每家每派都有自己的观点,有自己的偏向的方向,一旦学他们,最初的时候不具备整体的观念,极容易陷入误区当中,而且,越往上学,越觉得矛盾,因为他们本身就过于偏执,而从上往下学则不然,例如,经络,当你真正的看到经络时,你们还会觉得经络难吗,当你们知道哪里不通进,还用得着扎成刺猬吗,当你们尝遍诸药,知道药物的归经作用时,你们还用死记硬背药性归经吗,当你们了解了这些,再看书的时候,那还不是砍瓜切菜般简单。”
“您
要表达什么意思呢?”不知不觉,站在讲台上的教授竟然用了个敬称。
“学医者,当同时兼修佛道。”白凡说得极为缓慢,但是,掷地有声。
“学佛修道……”听到白凡的话,在场的人们均是一愣,医是医,道是道,佛是佛,这三者又有什么关系了,这让他们茫然了。
看着众人的疑惑,白凡接着石破天惊道:“再不济,也要静坐三年。”
“学医还要静坐三年,这不是迷信吗。”这时,就连坐在白凡旁边的欧阳若水都听不下去了,一直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她,对于封建迷信是嗤之以鼻的,而她现在感觉,白凡如同滔滔江水般的讲话,多少都有些瞎吹的意思,这倒不归于他的医学造诣,而是他说的话极具感染力,一时间,迷惑了在场的人而已,所以,她有必要提醒一下白凡,这里是大学的课堂,不是某座道观,也不是某座庙宇。
“很多东西,都是在静坐三年后,才有的体会,就像大家说的脉,无论是李濒湖的《濒湖脉学》,还是王叔和的《脉经》,相信能背诵他们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大多数人都是胸中了了,指下难明,为什么呢?”
说到这里,白凡故意的停下了,颇为含蓄的扫视着仰望着他的学生。
“因为他们没有静坐,没有真实的体会……”有些聪明的同学已经知道白凡的意思了。
“说的对。”白凡认真的点了点头,认真道:“当自己没有体悟的时候,仅凭书上的字眼,就会进行揣测,当然会不准确了,这就是胸中了了,指下难明。”
“书上描写的字眼,都很准确,怎么会胸中了了,指下难明呢?”一些学生不明所以为的问道。
欧阳若水再看胸有成竹的白凡,已然改变了之前的看法,在她看来,就算是怪力乱神,如此镇定自若,侃侃而谈的白凡,想必对中医的修行是极深的,一时间,她好奇的打量着他,似乎在他身上又发现了令人着迷的气质。
站在讲台上的教授亦是如此,她断然没有想到,在学生中居然有如此高手的存在,所以,她竖起耳朵,认真的聆听着,心里已然做好打算,等到下课后,一定要找到这位学生,认真的讨论一番一直困扰她的学术问题。
“见,不见,见不见……”随着同学们的提醒,白凡的口中说出一大串的见,足有数十之多,听的众人迷糊不已。
“这不是三申道长写的道家《皇帝内经》吗?”学生中,一个学生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白凡点了点头,认真道:“真正的见,是看不见的见。”
说完,白凡就自然的停下了,留足了给大家思考的时间。
华夏大地,数千年的灿烂文明,一直在追求形而上的东西,也只是在近代,人们才开始追逐形的东西,反倒是忽略了本源,不管是社会层次,还是人生层次,都已经降格不少,当白凡说了这番话的时候,一些个人茫然了,但是,有一些人轻轻的点头,似有所悟,他们似乎在明白白凡的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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