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亲母子哪有隔夜仇?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生的,我和你爸养了你十八年,说你两句,你还要记一辈子不成?”
“我承认我是你生的,也承认你们养了我十八年,”宁雪至说:“你放心,等你和我爸老了,我一定会给你和我爸养老,法律规定我给你多少养老钱,我只会多给,绝不会少给。”
“你什么意思?”宁母气恼说:“你的意思是,你只给钱,不照顾我们?”
“不行吗?”宁雪至看着她的目光淡淡轻蔑:“我小时候,你不是也花钱雇佣保姆照顾我,从不亲手照顾我吗?不但如此,你还打我、虐待我!
我觉得,我不照顾你们,是为了你们好,万一我控制不住,也像我幼年时你对我做的那样,打你、虐待你,你我脸面上都不好看,你说呢?”
“你……”宁母气的发抖:“小孩子有几个没挨过父母的打?又有几个会记恨父母打过自己?
宁雪至,我们打你时为了你好,是教育你,怕你长歪了,你怎么能因此记恨我们,甚至和我们断绝关系?你的心胸怎么能这么狭隘?”
宁雪至淡淡的说:“如果你所说的挨过父母的打,是指打耳光、踹肚子,揪着头发往墙上撞,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世上,用这种办法惩罚孩子的父母并不多。”
孟筱在一边听的脸色都变了,吃惊的问:“你小时候,你爸妈打你耳光,踹你肚子,还揪着你的头发把你的脑袋往墙上撞吗?”
天呐……如果宁雪至说的是真的,她得重新考虑一下和宁家联姻的事。
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么狠,很明显心理有问题。
要是让这么一个有心理有问题的女人做了她的婆婆,万一哪天发疯,把她弄死怎么办?
太恐怖了!
看到孟筱吃惊的脸色,宁母有些后悔带着孟筱过来了。
她脸色十分难看的反驳说:“你胡说什么?我是你亲妈,又不是后妈,我怎么可能那样对你?”
宁雪至冷冷看她:“你的意思是说,我刚刚说的那些事,是我编出来的?”
“就是你编出来的!”宁母怒声说:“你从小就喜欢撒谎,我和你爸就是因为你喜欢撒谎,还爱闯祸的毛病,才总是小惩大诫,希望你可以改掉这些坏毛病。
哪知道,你那么爱记仇,一点小事你就记在心里,还无中生有,夸大其词!
我和你爸是你的亲生父母,这世上哪有父母不盼着自己孩子好的?我们怎么可能害你!”
宁雪至盯着她看了片刻,嗤笑了声,忽然看向孟筱:“孟小姐,我来猜一猜,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来和我相亲的?”
他没提他大哥给他通风报信的事,还故意把招赘说成相亲,就是为了把他大哥从中摘出来,怕他妈知道了他大哥给他通风报信,迁怒了他大哥。
孟筱有些尴尬,但还是坦白说:“你猜对了一半,其实不是相亲,是我爸想找一个上门女婿……”
宁雪至讥讽的勾了勾嘴角,又看向宁母:“妈,你说了我那么多缺点,在你口中,我一无是处,你要把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儿子介绍给孟小姐,做孟家的上门女婿,你是和孟家有仇吗?”
“你……”孟母张嘴结舌,被宁雪至噎的说不出反驳的话。
在她眼中,宁雪至的确一无是处。
她生了三个儿子,只有生宁雪至的时候不顺当。
明明医生说能顺产,可生到一半,怎么也生不下来了,又改成了剖腹产。
生一个孩子,遭了两回罪。
生下宁雪至之后,她奶水不多,她想给宁雪至断奶,她婆婆不愿意,逼着她给宁雪至喂奶。
宁家的财富权利都在她婆婆公公手中掌握着,她婆婆公公有三个儿子,虽然她丈夫是长子,可她两个小叔子都比她丈夫精明能干。
她怕激怒了她婆婆,她婆婆公公让她的小叔子做宁家的继承人,只好忍气吞声,听她婆婆的话,亲自给宁雪至喂奶。
她的大儿子宁如夏也是吃她的母乳长大的,可当初她喂她大儿子的时候,她大儿子吸不出奶水了,就会喝奶粉。
轮到宁雪至,吸不出奶水了还要玩命吸,吸的她生疼,不让他吸了,他就哭,死命哭,哭的她婆婆一边哄宁雪至,一边数落她没本事,生了孩子连奶水都没有。
她恨她婆婆恨的牙痒,也因此讨厌了宁雪至,觉得她这个二儿子就是来讨债的。
等到后来,因为宁雪至的拖累,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跛了腿,她就更厌恶宁雪至了。
有次她控制不住自己,打肿了宁雪至的脸,被她婆婆看到,她婆婆痛骂了她一顿,把宁雪至带到身边去养,她和宁雪至的关系冷淡到形同陌路。
后来,她婆婆去世了,宁雪至离开了宁家,搬到了学校去住宿。
再后来,宁雪至考上了外地的大学,从那以后,就和宁家断绝了关系,再没回过宁家。
对她来说,宁雪至不是儿子,是冤家。
她讨厌宁雪至,宁雪至能不在她眼前晃悠,她求之不得。
如果不是天降横祸,孟筱看上了她小儿子,让她小儿子入赘,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来找宁雪至。
那么问题来了,宁雪至说的对,在她眼中,宁雪至就是一无是处。
她舍不得让小儿子入赘孟家,却要把宁雪至推给孟家,是觉得孟家是垃圾回收站,想用宁雪至一个垃圾就把孟家给打发了吗?
宁雪至的话,让她觉得她阴暗的心思被宁雪至戳穿了,暴露在孟筱面前。
她一张脸涨的通红,张嘴结舌说不出反驳的话。
宁秋归见此情形,连忙打圆场,“二哥,你误会了,你和咱妈就是气场不和,见面就吵架,可是在我心目中,二哥就是最优秀的,和孟小姐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谁和孟小姐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一道优美懒散的声线响起,一个英俊潇洒,修长挺拔的男人悠悠然走过来,在宁雪至身边坐下,抬起一条手臂搭在宁雪至的肩头,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宁秋归的脸上。
看到不请自来,仿佛主人一般大大方方在宁雪至身边坐下的男人,孟筱眼前一亮。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宁雪至已经够养眼,居然又来了一个气质容貌不亚于宁雪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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