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想到,能够在遥远的东方吃到熟悉的食物。”
品尝着美味的三文鱼,安东尼·范·迪门感慨万千。
自从来到东方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这些来自冷水领域的海鲜了。
而这些食物,他在荷兰的时候可是吃惯了的。
“只可惜巴达维亚远在万里之外,路途遥远,食物运输不便。否则的话,你们需要的话,我们这里可以提供。”
这个时代想要把海鲜送到万里之外,是绝对不可能的。
“多谢统帅的好意。”
安东尼·范·迪门向左梦庚敬了一杯酒,目光却始终盯着远处弹琴的人。
俗话说,无乐不成宴。
今日款待贵客,左梦庚不但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还安排了乐曲表演。
除了中国传统音乐,钢琴演奏也出场。
对于中国传统的音乐,安东尼·范·迪门听的一知半解,只觉得旋律悠扬但不解其意。
可是钢琴弹奏的乐曲,却让他彻底迷醉了。
“尊敬的统帅先生,我改变主意了。这一次交易的货款,贵方可以不用全额支付,能否用这种乐器充抵?”
得知安东尼·范·迪门想要购买钢琴,左梦庚一点都不意外。
之前澳门总督就成为了钢琴的俘虏,安东尼·范·迪门能够认识到钢琴的价值,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而对于可以用钢琴充抵货款,左梦庚才是最开心的。
“不知迪门先生需要几架钢琴?”
安东尼·范·迪门走过去,围着钢琴不停转圈。手掌抚摸着琴身,早已深深陶醉。
“不知这种乐器价格几何?”
“每架五百两白银。”
左梦庚如实相告。
这个价格让安东尼·范·迪门不由皱起了眉头。
可是无比优美的旋律就在耳边萦绕,让他早已无法自拔。
“我需要五架,不……五十架。”
安东尼·范·迪门很清楚,这么好的乐器只要带回去,一定不愁销路。到时每架钢琴作价七百两,他完全可以一夜暴富。
对于安东尼·范·迪门要用两万五千两白银购买钢琴一事,山东这边人人大喜。
钢琴的成本才多少钱?
不过区区八十多两白银。
这完全是一种高附加值的产品。
能够用来赚钱,没有人会不喜欢。
尤其是山东这边要支付给安东尼·范·迪门一笔庞大的货款,此时能够用钢琴稍微回血一些,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什么商品让山东大出血了呢?
那当然是战马了。
从与荷兰人建立贸易关系开始,山东就发出了求购战马的意愿。
如果是在东亚想要购买战马,几乎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谁都知道战马是宝贵的战争资源,凡是拥有战马的人都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不付出极大的代价休想得到。
即便是同西洋人购买,其实也不容易。
唯独荷兰人是个例外。
荷兰人最热切的就是做生意。
至于把战马卖给山东,会不会增强山东的军事实力,荷兰人根本就不在乎?
反正他们是靠船行走世界的。
山东的骑兵再厉害,还能骑着战马下海吗?
所以当山东向荷兰人求购战马时,因为丰厚的价格,荷兰人痛快答应了下来。
依托于他们在海洋上的强势,很快就收集到了数量庞大的战马。
恰好此时,徐尔爵率领船队抵达巴达维亚,规模越来越大的贸易让荷兰人顺势而为。
跟随徐尔爵返回山东时,便将战马运载了过来。
不过荷兰人运过来的这批战马价格非常昂贵。
每一匹马就需要一百五十两白银。
这倒不是荷兰人漫天要价,而是实情如此。
荷兰人弄到这批战马就费了不少功夫,加上从巴达维亚运到山东万里迢迢,海上的环境又十分恶劣,更是增加了成本。
即便荷兰人精心伺弄,还是有三分之一的战马死于途中。
但这些成本必然会分摊到其他的战马身上。
荷兰人运来的战马让左梦庚热切非常,他亲自查看,对每一匹马都爱不释手。
“你们看,这是来自天竺的马瓦里马。这种马高大强壮、速度奇快,而且能够耐受各种环境,算是世界上最好的战马种类。”
左梦庚对战马非常熟悉,说起来如数家珍。
“这个是阿拉伯马,是世界上最为古老名贵的马种之一。当年纵横天下无敌的蒙古人,就在这种战马身上吃了大亏。”
“这种是苏格兰马,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马,每天可以行进百里。”
听到这话,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日行百里对于战争来说,那是个什么概念呢?
现如今大多数情况,日常行军只能够保证每日三十里到四十里,就已经是很厉害的强军了。
即便是新军最多也就能做到每日五十里,极限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百里。
但这肯定不是常态。
而这种苏格兰马却可以保持每天行军速度百里左右,那可是太吓人了。
荷兰人运过来的战马种类非常繁多,左梦庚一一查看过去,几乎在这里发现了所有知名的种类。
荷兰人也不知道山东需要哪一种战马,反正就各个种类都弄了一些。
总有一款是客户需要的。
最后的结果,却让安东尼·范·迪门无比满意。
因为所有的战马左梦庚都要了。
他可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明白,战马血统的重要性。
有这么多优良的战马结合在一起,只要用心培育,不停繁衍,肯定能够建立起足够优秀的战马族群。
八百匹战马,一共花费了山东十二万两白银。要不是用钢琴抵扣了一部分,真的是要大出血。
“速速将这些战马送到济州岛去用心培育,也可以用他们同本地的战马进行杂交,用于提升战马的血统。”
战马的需求和后世的马匹血统论是不一样的。
后世的血统论,讲究越纯越好、越古老越好。马越高大英俊、体态优美,越是价值连城。
但是作为战马,优先考量的却是马匹对耐力、速度、品性。
说白了,就是综合素质。
真正纯粹血统高贵的马,反而并不适合骑兵。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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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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