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州,安境王,陈清悟,和勇忠侯徐文杰从侯府中逃了出去,刚刚逃了不远就见到军队封城。
只好躲在暗处,安境王有些惆怅,:“咱们这城是出不去了。”
陈清悟微微一笑,:“出不去岂不是正好。”
两个人都十分疑惑的转头看她,异口同声的问:“此话怎讲?”
“你们真是猪脑子,咱们一走了之,冼州八万人马不就拱手他人了?”陈清悟恨铁不成钢。
徐文杰说:“姑娘,骂我猪脑子我可以接受,可不能骂王爷啊。”
“你这老头虽然武功不咋滴,但还挺可爱。”看到徐文杰没有一点为高官的臭架子,陈清悟也回报他一个笑脸。
“我怎么就老头了,我今年才不过四十五六七岁。”
“哦,四十七啊,冒五十了,还不算老头啊?”
两个人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互相争吵了起来,徐文杰一改刚才面对王安和亚英时的姿态,此刻平易近人的很。
安境王觉得她嚣张的可爱,哑然失笑,:“你又有什么鬼精灵的主意了。”
“侯爷在冼州盘踞这么多年,不会连个挚友都找不出来吧,咱们就躲在城中,等着他们按捺不住控制兵权的那一天,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陈清悟眼中精光起,心里已经初步敲定了一个计划。
“你原来还劝我放弃冼州来着。此刻又改主意啦?”安境王问道。
陈清悟拍了安境王一掌,打得他疼的哼了一声,“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也没想到这个亚英这么蠢,武功也不是很高,依靠剑法玄妙徒有虚名罢了,没封城之前我的确就想着逃出去,但现在逃不出去了,不就得另想对策嘛,冼州八万人马,只好却之不恭啦!”
陈清悟话说的俏皮,让两人相视一笑。
当晚,徐文杰带着两人,趁着夜色浓重,悄悄潜入了梁前这个单身汉家中。
梁前刚怒气冲冲的回到家中,连饮了三大杯水,陈清悟跃进园中,轻手轻脚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巴。
徐文杰走到梁前面前将食指竖在嘴巴上,用力的嘘了一声,梁前的挣扎戛然而止,双眼迸发出惊喜,连连点头。
天色亮,朝阳从夜色中跑出来遮盖黑暗,皇城城墙之外,安渡王赵怀瑾骑着马立于城门口,身后跟着两个随从赶了一辆马车。
城门刚开,负责城门守卫的小兵认出了安渡王,脸上堆笑的说:“安渡王好早,不在卫陵吗,怎得回来了。”
“陛下明日大婚,册立皇后,我怎可不来皇城祝贺呢!”安渡王说道。
那小兵上前为安渡王牵马,用很低的声音说道:“王爷别进城了,元将军前几日下了大狱,城里现在危险。”
安渡王疑惑的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何他会莫名其妙的有这样的提醒。
小兵说道:“我叫张恩岱,王爷可能不信我,但元家对我有恩,这些话纵使王爷不信,我也要说。”
“多谢,我已知晓我舅舅下了狱,今日来皇城,确是为了祝贺陛下新婚之喜。”安渡王也不敢和他多言。只是匆匆道谢,就欲进城。
小兵又拉了一下缰绳,让马停顿下来,说道:“我表哥在天牢做侍卫,他说,这几日,有人天天去找元将军讨要兵符,王爷既决心进城,那一定要万事小心!”
安渡王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城门内走出来两个小兵,说道:“见过安渡王,小人斗胆,依制检查马车!”
安渡王的心里一紧,说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严格,连本王的马车都要查了。”
“前些日有盗匪偷盗宫中宝物,所以现在查的严一些,上面交代过,任何人的马车进出皇城都要检查,王爷不要怪罪。”
方才和安渡王低声说话的张恩岱松开了缰绳,讨好的说:“二位兄长,我去检查吧,您二位歇着。”
两个小兵有些迟疑,但一旁又有两辆马车驶来,只好上去截停,转身对他吩咐道:“张恩岱,你查吧。”
张恩岱连忙答应,两个随从用探究的目光看了看安渡王,安渡王也在赌,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张恩岱上了马车,马车里摆满各色鲜花,花香扑鼻,他有些奇怪,一旁的随从解释说,:“是送给陛下的贺礼,都是名贵的花类,您小心些,别碰碎了。”他点点头,在里面随意翻找了一下,看见马车底部的木板翘起,看了一眼,却发现下面用草席裹着什么东西,他低头,还没仔细看,就闻到一股尸臭。
见到张恩岱已经发现,两个随从摸上后腰的匕首。
原来花的作用是为了掩盖尸臭味,震惊之余,他遏制住刚刚惊恐的情绪,强作镇定。
“兄长们!安渡王的车没问题,只是一些进献给陛下的名贵花种。”张岱林高声说道。
那两个小兵点点头,张岱林跟守卫城门的人做了个手势,安渡王松了一口气,策马入城。
随从也赶着马车追上去。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安渡王回皇城的消息立刻被禀报了上去,皇帝赵怀宁听到侍卫禀报,只点了点头,:“随他吧。”
因在丧期,册立皇后本就不合规矩,更不能大操大办了,首先就免了大婚应用的红绸,免了一切礼乐歌舞,宴席也由三日着减为一日,只由司礼安排明日的大婚事宜,也将不重要的程序缩减。
这边安渡王径直去了天牢,守卫将他拦在门外,安渡王不满的说:“怎么,本王连探望之权都没有了吗?”
拦着他的小兵硬着头皮说:“您是重犯亲属,身为王爷,更应回避。”
“什么重犯?据我所知,元将军只是被羁押候审,三司未过,怎就成了重犯?!”安渡王怒目而视。
从前他身为先皇最喜爱的皇子,皇宫内院,皇城各府,无一不把他当做上宾,如今只是出入个天牢,居然也要被阻拦。
“是小人说错了话,王爷请饶小人一命,只是上面交代过,不让探望的呀,小人也是奉命,王爷,您是个最体贴臣下的,阖宫皆知,别让小人为难呀!”那人将身子压的低了又低一个劲赔罪,语气惶恐。
安渡王叹了一口气,“抱歉,是本王急躁了,既不让探望,本王作为元将军亲外甥,送些吃食进去总可以的吧。”
“那是自然,王爷要送些什么,交给小人,小人一定送到元将军手中。”
安渡王身后的随从将手中食盒递了进去,那人接过去,刚刚说话已然得罪了安渡王,此刻他也不敢当着面就检查食盒,以防触怒了安渡王。
这时候,天牢里走出两个老头子,拉着运尸的板车,尸体上盖着白布,安渡王突然有非常不详的预感,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两个老头看见安渡王,停下行跪拜礼,安渡王挥挥手令他们起身,两人拉着尸体,从安渡王身边经过,一阵风吹过,掀起了白布一角。
安渡王只看见,那掀起的一角白布,露出来一张苍白的侧脸。
说是侧脸也说的有些过了,其实只漏出了一部分额头和眉眼而已,安渡王的心仿佛被人捏住了,沉重的喘不上气。
他觉得,在这方白布之下,就是苏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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