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悟沉沉睡去,子夜悄然而至,整个勇毅侯府宁静无言,静谧如水,三个人身穿黑色夜行服,蒙着脸,跃上屋顶,在屋檐上跳跃,都没有惊醒任何守卫。
来到内院,为首的轻轻趴下去,掀起一片瓦,细细瞧着。
可屋里那人是横趴着睡觉的,以他的角度并不能看见是不是他们的目标,只能看见一条腿,对着身后的人摇了摇头轻声说:“她是横着睡的!看不清脸,不知道是不是!”
“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先杀了再说!”身后的一人狠了狠心说道。从怀里掏出了弓弩,推开趴着的那人,作势就要放冷箭。
但调整了几次角度都没有射箭,因为那人横着睡觉,他们只能看见一条腿而已,根本看不见她的要害部位。
“都说了她横着睡的。”被推开的那人此刻冷不丁的开口说话。
“那你不知道换个地方吗?蠢货!”拿着弩箭的人不满的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下面的人,掏出怀里陈清悟的画像细细比对,大约有七八分相似,那就足以确定了。
刚准备拿着弩箭对准正在沉睡的陈清悟射去,却见下面正在熟睡的陈清悟睁开了眼睛,透着月光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小点声,把我吵醒了,蠢货!”
几人大惊失色,立刻就要射箭杀了陈清悟,陈清悟刚要躲开,却迟迟没听见出箭的声音。
陈清悟套上外衣出去查看,却见一个她十分熟悉的男子白衣飘飘,正潇洒的站在房顶上,对她笑着说:“师妹,好久不见。”
“惊蛰师兄!你怎么来啦!”陈清悟惊喜交加,一跃上了房顶。
“等会再叙旧,先把这几个小贼解决了再说!”
陈清悟跃起,脚踏虚空,连连踢出几脚,将其中一人打落房顶。
住在陈清悟隔壁的雅心和夏玢也都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揉着眼睛抬头看,一下就被惊的彻底醒了。
“来人啊!有刺客!”雅心大喊道。
夏玢吓得快要跳起来,“姑娘!你小心啊!”
陈清悟低头看了一眼说:“没事,几个蠢贼罢了!”
徐惊蛰手持一柄扇子,左右防守,时不时反击一下,在那黑衣人的攻势之下显得游刃有余,陈清悟抽着空看他一眼:“师兄,别玩了,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徐惊蛰这才收起玩闹之心,找了个破绽,一扇子砸在那黑衣人的脖子上,那人当即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摔下房顶。
这一番打斗惊醒了侯府守卫,守卫冲过来查看时,发现已经将三个黑衣人尽数打落在地,看见徐惊蛰这位翩翩公子,看着眼生,还以为也是刺客,搭起箭就要射,陈清悟连忙大喊:“别别别,这不是刺客!”
守卫匆忙罢手,陈清悟又喊道:“去王爷那里看看啊!”
守卫们如梦初醒,立刻调头去了安境王的住处查看。与守卫们一样如梦初醒的,还有雅心,回了房间随意套了个外衫就往安境王那边跑过去。
“夏玢,无事了,你回去睡吧!”陈清悟对下面只穿着里衫,还在冷风口关切的看着她的夏玢说道,夏玢也终于放下心来,回房了。
陈清悟还是不放心,说道:“师兄,我得去安境王那看看。”
徐惊蛰拉住她,:“不用去了,那边无事,今夜闯来的就这三个蠢贼而已!”
陈清悟才放下心,:“师兄怎么来了?”
“你打算就在这房顶上与我对月交谈吗?”徐惊蛰将手中的扇子打开,轻轻摆动,自以为自己的姿态优雅帅气。
陈清悟一把夺过扇子,不耐烦的说:“都秋天了,还拿把破扇子扇来扇去的!跟有病一样,走,下去吧!”
陈清悟率先跳下房顶,徐惊蛰不满的说了一句“你不觉得这样很帅吗?”
二人进了房间,徐惊蛰不用别人客气,直接就坐在凳子上:“来倒杯热水。”
陈清悟翻了翻白眼,从火炉上拿起水壶来给他倒了一杯,:“师兄,你怎么来了,这是我第三问你,希望这次不是白问。”
徐惊蛰对着茶盏吹气,把热水吹凉了,喝了一口,才不慌不忙的说:“你都上了江湖悬赏令了,赏金十万两,要你首级!”
陈清悟故作害怕的模样,双手抚上脖颈,抚摸头颅:“这颗脑袋值十万两黄金啊?”
“可不是,师父也觉得你出息了,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要花十万两黄金买你的命,十万两黄金啊!那都能成为一城首富了!”
“所以你为什么来了?不会来保护我的吧?”陈清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
“我回大梁,师父让我顺路看你一眼,是不是还全须全尾的。来,站起来,转一圈让师兄看看,是不是缺块肉!”徐惊蛰起身把她拉起来,转了两圈。看见她安然无恙之后,说:“还可以,没受什么伤,我这不下山则已,一下山啊,就惊为天人啊,没想到你个小丫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陈清悟翻了个白眼,同门师兄妹,她与徐惊蛰不分伯仲,都被师父当做首徒,徐惊蛰却处处以师兄的身份对她多加教育,总觉得他与自己打的不分上下是因为他状态不好,把自己当做太乙门中第一高手。
这是安境王披着一个斗篷急匆匆的往陈清悟的房里闯,人还没进门就焦急的问:“清悟!你没事吧?”
闯进来却见到陈清悟和一陌生男子正在桌前说话,:“这位是?”
陈清悟因他的关心而感到雀跃,站起来拉着徐惊蛰说:“这是我师兄徐惊蛰!”
安境王点了点头,那徐惊蛰也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行礼参拜,想来是江湖中人不在意这些礼节吧。
陈清悟扯了扯徐惊蛰,:“这就是安境王。”
徐惊蛰上下打量了安境王,观此人面色苍白,气息虚浮,一定有伤在身,又不顾伤势,衣服都没穿好就跑过来看她,有些打趣的说道:“安境王待你不一般嘛!”
安境王尴尬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衫,雅心在他身后冒出来,温声说:“王爷一听清悟这边出了事,衣裳也顾不得穿,就跑过来了。”
雅心此刻纯良的模样,让陈清悟觉得前日感觉她对安境王有情,大约只是一种错觉吧。
这些话听在安境王耳朵里,就变成了,你放心爱她,我不会与她争。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好。
他和雅心心照不宣。两人都没再提那日在房中两人干柴烈火,差点..的事。
雅心从未将自己的情意宣之于口,安境王也不提,这很好。
安境王说:“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们兄妹好好叙叙旧。”
天色也隐隐泛白了,安境王一行人都走了之后,陈清悟凑到徐惊蛰身边说:“师兄,你不用担心,以我的武功,师父说我俩是天纵奇才,除非是武学宗师才能将你我打败,这些什么重金悬赏,也就只能吸引些蠢贼罢了,真正的宗师怎么肯为钱帛折腰,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你又怎知这茫茫江湖,天纵奇才的只有你我二人?”徐惊蛰从她手里夺过扇子,在她头上敲了敲,“万事还需当心,就是自己人也要当心。我看那安境王就不是好人,你别被他拐跑了!”
“你怎知他不是好人啊!”陈清悟不满的反驳。
“直觉。”他煞有其事的摇头晃脑,说:“他那样,摆明了是担心你,为什么会担心呢?自然是有情,清悟,你应该和恣意潇洒的少年郎在一起,而不是他那样的人。”
陈清悟无从反驳,安境王的确年纪大了她有七八岁,她只好扯开话题问:“师兄,你在大梁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陈沧澈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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