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凛冽,凌赤难忍小腿之上匕首的剧痛。
就这样坠下山崖便是他的结局了吗?
穿过层层缭绕的云雾,凌赤的双眼似是被雾气所迷湿润了起来。他睁不开眼睛,微蒙蒙眯着眼,仿佛看见在这山崖之下的便是他的梦想之所。
那会是一切的终结吗?
这山风刮得他阵阵冷涩,而白茫茫的一切似是要让他托起,但却止不住他疯狂的下坠。
在愈发昏黑的大脑之中,他仿佛再次回到了梦境。这周围迷蒙的云雾化作了浓烟滚滚,他呛得剧烈咳嗽,睁开眼,却又顶不住山风的肆虐。越发模糊,可却越发在山崖之下仿佛看见了燃烧着的九鹏寨,听到了那一日的嘶喊。
云雾幻化作了他一个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往上飘走。他用尽全力伸出手,可却什么都抓不住。
无论如何,那些人都已经离他而远去。可是他太疲惫了,他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心中的怒火似乎渐渐凝结成了寒冰,他仿佛再也无法振作起来了。
小腿还在往外渗着血,血滴随着他的下坠渐渐浮在了空中,引来了两只秃鹫。
一只秃鹫大张着两只硕大无朋的翅膀朝凌赤扑了过来,尖锐的喙在凌赤小腿一啄,凌赤立马从痛觉之中恢复了清醒。他还在下坠,可两只秃鹫也死死跟随着凌赤,只等机会将凌赤蚕食殆尽。
一只秃鹫难以忍耐,比同伴先一步下手,两只利刃一般的爪子朝凌赤扑了过来。剧烈的痛觉使得凌赤立马清醒了过来,他眼见两只虎视眈眈的秃鹫,心中更是勃然大怒:“什么时候就连你们这好些畜生也能来欺负我了?”
凌赤双臂使劲儿地挥舞,可秃鹫只当做是猎物临死之前的最后挣扎,竟然还激起了秃鹫捕食的欲望。
凌赤勃然大怒,似是心头的怒火燃烧得越发旺盛,直把心中寒冰给融化了去!
“呵,当初你们这些畜生也是这样夺食我九鹏寨英烈的血肉的吧?好好好,凌赤我今天死前不把你们两只畜生给除了去,我怎么敢落入万骨渊渊底,我怎么敢面颜我那九鹏寨无数英灵!”
恢复清醒之后的凌赤想到方才云雾之中的故人,心中哪里还有敢死的念头?他立马凌空翻身,正是盖龙无意之间所传授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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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通猿门绝技——“猿禽三通贯天边”!
那一只秃鹫的猛扑就这么被凌赤给闪避了过去,也是不打服气,立马在空中兜了一个弯子,又要朝凌赤扑来。而另一只秃鹫又怎肯见同伴独自猎食?只见得它也将翅膀拍了一拍,两只秃鹫一起朝凌赤伸出了利刃一般的爪子!
凌赤还处于下坠之中,见秃鹫来势凶猛,也是不得不防。只见得他急忙凌空打力,折花拳汹涌而上。可却由于这在空中实在不稳当,而凌赤身上又还负着伤,一不留神,这折花拳便打歪了去。
饶是如此,这拳风阵阵仍是将其中一只秃鹫的羽毛给震落了许多下来。
两只秃鹫见这猎物甚是凶狠,更是激起了好胜之心,好不服输,叮叮当甩了甩身子又俯冲下来。
凌赤知道自己身形不稳,施展功夫实在是费劲,当即心一横,竟然直接弯腰从小腿之中拔出了先前袁朋刺来的匕首。
剧烈的疼痛使得凌赤“啊哈”好一声惨叫,而这么一来小腿喷出的鲜血更是使得两只秃鹫眼馋不已,杀心更甚。
一只秃鹫扑了过来,只见得凌赤手持匕首,眼疾手快,便是一挥!果然是一把好刀!这匕首这么一挥,竟直接将秃鹫的半只翅膀给削了下来,秃鹫尖声一叫,倒下去。
凌赤正是此时,用尽全力踩着下坠的秃鹫尸体纵身往上一跃,抓住了另一只秃鹫的一只后爪。
那只秃鹫使劲儿扑腾,却依旧无法摆脱凌赤有力的手。
只见得凌赤的脸上已被秃鹫给抓出了好多道血痕,但凌赤仍是不放手。借着秃鹫奋力扑翅的气力,缓慢地降下了身体下坠的速度。
那秃鹫似是眼急,竟直接拖拽着凌赤往峭壁上撞。这更是合了凌赤的心意,只见得凌赤即将撞上峭壁之际,直接将匕首往峭壁上面一插,匕首刺入峭壁之中,凌赤得以稳住身形。而凌赤的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抓住秃鹫的后爪。
只见得凌赤另一只手猛地一拽,将秃鹫给活生生地在峭壁之上给砸晕过去。凌赤借着匕首,将双脚放在了峭壁略有不平的位置,然后拔出了匕首,将秃鹫的脑袋直接砍落下去。
凌赤嘴角咧开笑道:“这爬上去也得要一夜的时间,我可不能不吃点东西!”
这凌赤倒是心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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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奔着秃鹫还在喷血的喉颈便是猛灌鲜血。这秃鹫鲜血又为何物?凌赤本就难以下肚,可一想到九鹏寨逝去的无数英烈,他只把这秃鹫鲜血当作了六顺同盟的敌人鲜血来灌,竟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将这秃鹫的鲜血给吸尽。
凌赤抹了抹满是鲜血的嘴,双眼冒出凶光:“娘的,比盖龙那老头子给我的蛇血蛇胆还要难喝百倍!”
扯下身上的一块布片,绑住了自己还在渗血的小腿。抬眼望去,他已经不知道下坠了多少丈,天空已然变成一线遥不可及的光。
凌赤哼了一声:“想让我死,还没那么容易嘞!”
或许是喝了秃鹫血的缘故,这凌赤浑身上下虽是疼痛非常,但却是充满了力气,肩头原本受了天南阁阁主左南天的冰寒劲也是慢慢被热血给疏散了起来,不显剧痛。由于小腿先前被袁朋的匕首给刺穿了来,他的轻功根本无法施展,而峭壁之上可踏脚处又是几近于无,凌赤仅靠着一柄匕首不断插在峭壁之上缓慢朝上爬行。
不知爬了多久,一线的天空也已暗淡了下去,周围除去风声鸟鸣,再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凌赤浑身血汗交加,纵是用尽全力,可也依旧没有爬得上多少,要仅靠一柄匕首爬上这万丈高崖,试想前无古人,后又无来者,谁可攀登?
夜深,凌赤缓了下来,他扛着秃鹫的尸体,要登上去简直是难上艰难。他拼尽全力借着匕首,晃到了一个向外突出一点的岩石上边儿,然后停了下来。用匕首在秃鹫的身上划开一道肉,直接塞入了嘴中。
这没了鲜血又饱受风霜的秃鹫肉已经冰冷得发硬,凌赤咬了老久都咬不烂,索性直接将那块秃鹫肉一整个吞下了喉咙。
在黑暗中,一线的天空已经没了光,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他再也无法攀登,他再也看不清一切的一切,他选择停歇下来。
迷蒙中,他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大哥凌炎的声音:“二弟,你累了吗?”
“大哥?”
“累了就休息吧。”
“大哥,我好想你!”
“二弟,我不忍心看见你这个样子了。”
凌赤的眼中噙满了泪花:“大哥!”
“二弟......”
“大哥,我不能够,我不能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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