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掰着手指,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说:“不够不够,得三晚才行。”
“太贵了吧?”
“我身价过亿呢!”
“行吧,成交。”
沈渡:“……”
两人的对话最后在沈渡威胁的眼神中停止了,叶晚老老实实地靠着窗坐着,一副无辜的样子,而叶清白专心开车。
沈渡一脸冷漠地说:“你应该祈祷,那天医院不会给你安排手术。”
叶清白泪流满面。沈医生,能别乌鸦嘴吗?
沈渡和叶清白回医院还有事,顺道把叶晚送回了家,沈渡不放心,看着她进了大厅后才收回目光。叶清白看在眼里,揶揄道:“怎么样?”
沈渡说:“什么怎么样?”
“我都听张与川说了,叶晚过生日那天,你是要去告白的吧?你真的心动了?”
“张与川的话真多。”沈渡的目光随意扫过窗外,天阴沉沉的,雨将下未下,凉凉的风吹进来,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有点儿乱。”
“哟。”叶清白惊讶,“心慌意乱?我以为你没有这种情绪的。”
医学院的沈老师是出了名的天才,以有条理、冷静、理智著称,他经手的手术,不管难度有多大,他都可以泰然处之,心理素质可见一斑。谁又能想到,在叶晚的这件事上,他却乱了阵脚。
沈渡“嗯”了一声,说:“这不是第一次了。”
“还有哪次?”
“有一次,她生病了,我是医生,我知道发烧感冒根本不是什么大病,可是我看着她病怏怏地靠在那里,就觉得心慌意乱。我安慰自己,实在不行,给她打一针就好了,可是我居然在纠结打那一针可能有点儿疼。”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冷漠渐渐消散,眼神骤然变得温柔起来。
叶清白哈哈大笑,说:“这还不是喜欢?赶紧拿下她,还能赶得上过情人节。”
“去你的。”沈渡笑着摇了摇头,车子再转一个弯就到医院了,他坐直身子,眼中的温柔褪去,说,“听说脑外科来了个棘手的病人?”
一提到工作,叶清白也正了脸色,点点头,说:“病人脑袋里有个鸡蛋大小的肿瘤,包裹了二十根血管和视神经,包括脑主动脉,已经拍了脑CT。脑外科的李教授和周教授研究了两天,手术定在明天。”
沈渡的眼中闪着光芒:“麻醉医生定了吗?”
“知道你肯定对这个病例感兴趣。”叶清白笑着说,“李教授说,等你回来,让你看下病例。我觉得,对你来说,难度不大。”
沈渡回到医院后,第一时间就去了脑外科拿病例。他和脑外科的两位教授坐在一起,探讨了一番。
李教授说:“真是辛苦小沈了,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不辛苦。”沈渡笑了笑,说,“去参加学术年会反而轻松。我马上去病房看看病人。”
李教授和周教授都欣慰地点了点头。现在不管在哪个医院,麻醉医生都是稀缺的。在美国,一万人之中只有两三个麻醉医生。而在中国,两万人中才有一个麻醉医生。像沈渡这样专业能力很强的麻醉医生,在医院承担着很大的压力和责任。
两位教授带沈渡去病房看了看病人,病人情绪尚好,沈渡照例说了一些叮嘱的话,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东西:“那就这样,明天……”说到一半,他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病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小的身子瑟缩在床上,眼中流露出害怕,模样像极了叶晚。他的心一软,声音罕见地柔和了起来:“明天我会来接你的。”
“医生……会很疼吗?”小姑娘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怕疼。”
沈渡微怔,如果是以前,他会如实回答,但是这次,他摇了摇头,说:“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但是很快就不疼了,你睡一觉就好了。”
在场的人,除了小姑娘,谁都知道,麻醉不仅仅是睡一觉的事情,麻醉后,麻醉医生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必须一刻不歇地观察病人的生命特征,病人的命就等于交给了麻醉医生。而沈渡抛开这些不谈,只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睡一觉就好了”。
小姑娘相信了他的话,乖乖地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们。”
沈渡掩在口罩下的嘴角扬了扬。他走出病房,护士们聚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眼神不时瞥向他。终于,有一个护士鼓足勇气喊他:“沈老师!”
沈渡顿住脚步,回过头。小护士的脸涨得通红,说:“沈老师,你好。”
沈渡说:“你好。”他眉头一皱,以为是哪里出事了,问,“哪个病房?”
他的语气太过凌厉,小护士“啊”了一声,慌忙摆摆手:“不是不是,不是病人,是我有事。”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同事,同事在后面给她加油,她深吸了口气,说,“马上就是情人节了,我听说沈老师那天休息,不知道沈老师有没有什么安排。我想……请沈老师看一场电影。”
沈渡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了,拒绝得飞快:“我那天有事。”
“什么事?”
不知怎么的,沈渡突然想起叶晚问叶清白是什么事的时候叶清白的回答。于是,他一脸严肃地说:“人生大事。”
小护士:“……”
后面的一众护士:“……”
不到十分钟,沈老师要在情人节那天解决人生大事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医院。
盛玉一脸疑惑地问叶清白:“什么人生大事,沈渡要求婚了?”
叶清白内心很苦涩,一边觉得苦涩一边咬牙切齿。是要求婚了,但是这不是沈渡的戏份,他才是主角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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