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这倒是没有好意外的,若是福寿斋的还泉倒还是令人意外,面对梵净山的佛道神通,以五丁神教的‘神打’之法对敌,未尝不是一手好的对策,可是偏偏福寿斋的那一手纸人秘术,对游园道友又是那般的克制,希望显圆大师能够妥善吧。
饶是已经定下了名词,通淼真君还是为了送出去的那么一笔好大的人情感到心疼。
“扶余天道友,请。”见着扶余天写完杜度的名字之后,久久没有动静,通淼真君提醒道。
扶余天轻笑一下,却是没有动手,而是开口答道:“听闻贵派大贺真人深得微羽道友真传,不知今次可否有幸,见见这玉蟾祖师轻亲传的罗浮正法?”
听着语气甚是平淡,似乎丝毫没有嘲讽通淼真君并非罗浮嫡支。
通淼真君也是面色平淡,没有半点过激的举动,开口答道:“不急,扶余天且添上名字,若是大贺师侄有那兴致,在下自会让大贺师侄上场。”
通淼真君的答话也是滴水不漏,不过扶余天自然是品出了其中的意思,大贺有没有兴致,那还不是你通淼让不让一句话的事。
“听闻蜀山剑宗的霄钰真人,河北方仙道海生真人也在罗浮山中,此次又不知有机会见一见天剑风采,方仙神通?”扶余天又追问道。
“扶余天道友,此却是过了吧?”通淼真君道。
“哈哈哈,好,好,好.......”不知道戳中了扶余天的什么笑点,就见着他在场中笑了起来。
不过在这之后却是伸出手来,慢悠悠的在上方的金色帷幕留下了字迹:“金丹:散常”
“道友请。”扶余天笑着对通淼真君答道。
见着上方写的名号,通淼真君忽然生出了些许冲动,要不要将霄钰的名字往上一填。内心艰难的挣扎一番,通淼真君方才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散常在魔门中也算是小有名声,虽不是五部长老,却是南诏长老,相当于就是以往南方魔教驻南诏的头头,不过随着南方魔教西迁南诏之后,虽没有裁撤南诏长老的名分,但地位自然是直线的下降,相对来说还是新增的岭南长老更加位高权重一些。
而若是填上霄钰的名字,虽然条件不曾谈妥,但依着他的性子,多半也不会拒绝,重要的是,若是霄钰出手,这一场便稳了,可付出的代价呢?借阅《上注法篆洞法玄累诀》、《金华冲碧丹经秘旨》还要付出一笔不菲的财货?而若是赖账,蜀山剑宗这个盟友还要不要了。
心中也闪过了海生的念头,不过也是摇了摇头。方仙道在北地有着诺大的名声,但方仙道的名声本身就不是靠着打打杀杀得来的,若是‘炼丹问卜’、‘寻穴勘灵’等等‘方士’干的活,找方仙道的修士一准没错,但是这般厮杀,着实有些专业不对口的味道。当然也不是说方仙道的修士不得劲,只不过相对于其他方面的名头,方仙道确实在这方面没有多大的建树。
与其纠结这两人真玄不香吗?
通淼真君的袖中闪过一道金芒,随后上方的帷幕之上便多出了真玄二字,正落在了散常的二字之后。
谷</span>扶余天嘴角露出了笑容。
真巧?
这符合两位大佬期待的金丹一组,却是让两位当事人心中都感到不满。
真玄?太微山那个,怎么是他,我散常这般没有牌面吗?再想想这家伙还是自个给否了的,散常的脸上那是火辣辣的疼,那就由本尊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或许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www.
黄毅心中却是有那淡淡的失落,魔教的一干金丹修士,这几日他也颇有研究,单单是从显露出来的实力来看,这唤作‘散常’的魔教长老,无疑是此番前来罗浮山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一位,一身魔教神通暂且不提,那来自南诏的巫蛊之术,就足够让人头疼。明明有着一匹上马,为何还要选自个这匹劣马。
填上黄毅的姓名之后,通淼真君没有再迟疑,金色的帷幕上又多了一行小子:“还丹:化筱”
“道友,请!”似乎是在例行公事,通淼真君做完这些,又对扶余天说道。
扶余天没有多言,指中再次勾勒起来,在后头添上了‘弄巫’二字,接着手不停歇,又在下一排留下了这么几个字:“筑基:张寿。”
随后停下了手,似乎是在欣赏自个铁画银钩留下的几个大字,而并没有催促通淼真君留下最后一个修士的名字。
通淼真君自然不至于会耽搁,虽说是慎重,但不可否认的是,哪怕在正道有道高修面前,低阶修士也是没有什么人权的,很快,最后的一个名字便出现在了上方,却是一个唤作‘真定’的倒霉蛋。
通淼写完,扶余天也收起了自个的目光,二人一道转身,对着张芩道:“请天师下诏!”
张芩点点头,开口道:“拟诏。”
“是,老爷!”
一旁来此之后一直静静的待在张芩身后的童子应声道,随后一张质地上乘的法纸便出现在了他身前的桌案上,接着童子摸出一支青笔,缓缓的在上头写了起来:
“诏令维青冥七夜天尊三百二十九年,岁次丙卯,九月十三晨朔,诸修会于罗浮,签生死以诀胜负,敢昭告於九天曰:天玄地黄,日月其光,覆之载之,斯明斯祥,生民不宰,惠物无疆,四时攸序,万品昭彰.......以罗浮山真定,天尸教张寿;罗浮山化筱,福寿斋弄巫;起微观黄毅,南方魔教散常;梵净寺显圆,五丁神教杜度;南方魔教通淼、罗浮山扶余天......签此诏令,三日之内,未决生死,干戈不止......南方天师张芩告上。”
童子将写好的‘诏令’恭敬的送至张芩的身前,张芩也不多看,手中多了一个印章,正是那南方天师印,随后不曾有半点耽搁,将印章盖了下去,接着便似乎有一道无形的东西,落在了上头有名字的人的身上。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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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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