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看好玥儿,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右相夫人看着趴在马车窗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姬玥,心疼得红了眼眶,恶狠狠的对姬筠呵斥道。
姬筠低着头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揪着裙摆,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其撕成碎片。
脸颊上被打的地方已经微微肿了起来,可母亲却对此完全视而不见,眼里只有那个挨了批评委屈得直哭的姬玥。
“怎么?这个时候装哑巴了?”
右相夫人心中有气,又舍不得怪罪小女儿,便全都发泄在了姬筠身上,伸手狠狠在她手臂上揪了一下。
姬筠痛得直往后缩,眼里溢出泪花,一直在眼眶处打转,却丝毫不敢反抗。
“我劝过妹妹的……”
她喃喃出声,小声的替自己辩解着,尽管她知道这都是徒劳。
“娘,不是的!”
姬玥听到姬筠的话,气冲冲的坐直身子瞪向姬筠,抬起手数落道:“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那玉佩竟然跑到了她身上,这才害得我被陛下责骂……”
“我的脸都丢尽了,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呜呜呜……干脆我不活了!呜呜呜……”
姬玥说着就要撞向窗沿,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傻孩子,你可别吓娘啊!”
右相夫人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姬玥拦住,心疼的搂入了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劝慰。
姬筠抬起眼看了一眼面前刺眼的场景,尽管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她见了还是会觉得难过。
她曾无数次的问自己问旁人,她到底是娘亲的亲生女儿吗?
为何要这么对待她……
“好了,这件事娘会解决,你不用操心。”
右相夫人侧头冷漠的瞥了姬筠一眼:“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姐姐忘记了,一切都是她的错!”
随后她便回过头哄起了姬玥,完全将姬筠忽略在了一旁。
姬筠咬住了下唇,眼里的恨意一点点深入骨髓。
这一次是她中计了,小看了姬玥,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她不会放弃。
姬玥必须死!
她们通通都该死!
*
“小姐,葡萄。”
青衣将楚皇赐下的葡萄清洗好,放在琉璃盘中端进了屋。
萝芙正在给顾清歌按摩解乏,见到葡萄眼前一亮,立即笑眯眯的道:“陛下果然心疼小姐。”
“对了青衣,今日入宫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
她满脸好奇,对顾清歌带青衣进宫没有丝毫不满。
青衣冷漠的瞥她一眼,将盘子放到顾清歌面前的小方桌上,双手环胸站到了一旁,仿若一座雕像。
萝芙也不奇怪,笑呵呵的凑到青衣身边,拉着她不断撒娇,硬要让青衣讲故事给她听。
青衣不胜其扰,面上的冷漠僵住,只能不情不愿的给她说了一切。
她看得透彻,将姬筠的心计全都说了出来,听得萝芙惊叹连连。
顾清歌就在一边坐着,看着两人脸上一抹宠溺若隐若现。
青衣和萝芙从小伴她长大,是亲人般的存在,而冷漠的青衣,也只会对活泼天真的萝芙束手无策。
“啧啧,姬筠怎么这么恶毒,姬玥可是她亲妹妹……难道说,姬筠不是右相夫人亲生的?”
萝芙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吃惊的捂住了小嘴,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大眼睛。
青衣没有说话,看向了一旁的顾清歌。
顾清歌淡淡一笑,懒洋洋的靠在了金绣抱枕上,眼里闪过一抹幽光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止钱财,亲情亦是如此。”
当父母无法公平对待子女时,就要准备面对子女反目的那一天。
“啊?姬筠还真是右相夫人亲生的啊?这世上竟还有不疼爱孩子的娘……”
萝芙拿开捂嘴的手,感叹的摇了摇头,单纯的她心里对姬筠多了一分同情。
顾清歌闻言勾了勾唇:“不是所有家族都像顾家这般的……”
*
翌日清晨,顾清歌还没用早膳就听说了昨晚闹剧的结果。
看着面前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顾延昔,顾清歌嘴角一抽,也没了用膳的胃口。
“我和你说,听说那姬玥被陛下责骂,回去就病了!”
“姬筠也受了罚,让她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呢!”
顾延昔说得累了,随手端起桌上的温水一饮而尽,喝完还嫌弃的撇了撇嘴,道:“怎么连杯茶都没有?”
顾清歌冷冷一笑:“凡事先问问自己配不配。”
“……”
顾延昔被噎了一下,气恼的瞪了顾清歌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凑到了顾清歌,小声的道:
“昨晚陛下单独召见了爹、大哥还有三弟,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问他们也不告诉我……”
他有些委屈的扁着嘴,对此表示十分不满。
“是吗?”
顾清歌心中一沉,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啊,还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切!”
顾延昔高高昂着脑袋,双手叉腰不屑一顾的哼唧了两声。
“确实挺了不起的,最起码人家陛下就没召见你不是?”
顾清歌好笑的斜他一眼,出言挖苦道。
远在江南之时,大哥和三弟就因满腹才华而小有名气,只有二哥天天骑马遛狗打猎,“不务正业”,玩得不亦乐乎,也难怪楚皇不召见他了。
在三位哥哥之中,大哥满腹经纶,是个文弱书生,一心钻研古书典籍。
二哥武功高强善骑射,却从小最讨厌学习,是让夫子头疼不已的角色。
而三哥聪慧过人,会些拳脚功夫,又会做生意,倒是结合了两位哥哥的优点,就是话少了一些,有些时候存在感低了一些。
只是不知道楚皇打着什么算盘?
顾清歌心中似有所感,找借口打发了顾延昔,然后来到了大哥顾今朝的院子里。
此时的顾今朝正在院子里作画,阳光氤氲,给他镀上了一层暖光。
顾清歌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在一旁逗了会儿小鱼儿,约摸过了一刻钟,顾今朝才收笔停墨,微微笑了起来。
“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