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看了一眼四下,慌乱抹去唾沫又迅速站好。
走入武德殿,殿内阴冷的空气就扑面而来。
李泰看着坐在上位的李世民,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承乾。
李世民看李泰光是站着不行礼,低声说道:“青雀,今日你在朱雀大街上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吧。”
青雀是李泰的小名,一般只有长辈能叫这个名字。
李泰看着李世民说道:“我知道。”
“你一个堂堂皇子怎能和一个市井无赖一般,当街动手打人,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李世民突然怒声说道。
李泰听着他讲话,神情有些麻木,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还是有种突兀的违和感,只能强忍着。
跟李世民真的不熟,也就见过他两三次。
起因是自己打了一个侍卫,就是当今太子的身边的侍卫。
李世民就不问问前因后果?
李泰不屑地笑了笑。
这个笑容就被李世民看在眼中。
这小子竟然还有脸笑,李世民额头的青筋直冒,“你是不是觉得,朕骂你是朕错了?”
李泰瞧了一眼站在一旁装委屈地李承乾,装的还真像。
太子这小子心机还挺重。
如今李泰只有十五岁,不过穿越而来的灵魂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
李泰说道:“你说我揍太子的侍卫有错,那太子的侍卫当街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如此侍卫借着太子的身份当初欺压底层百姓,太子没错吗?”
听到这话李承乾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
李世民听到这话眼中的怒火更盛。
一旁的太监也听了直冒冷汗,这个魏王殿下面对陛下,竟然连一句父皇都不叫,反而直呼你,更是质疑当今陛下。
“青雀!自从你上次得病之后,朕是不是管你管得太松了?整日游手好闲,还暗地里和别人行商!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竟然做行商这种贱业!”
听着李世民骂完脸色潮红,气得血压升高。
李泰说道:“行商是买卖,但不是贱业,这世上不能没有商人,商人东买西卖,运输商品能够促进繁荣,也能增加税收,与国有益。”
李世民邪火上头,冷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朕还要下旨鼓励天下人行商?”
“这样当然更好,如今的商业发展太过薄弱了……”
“你闭嘴!朕堂堂一国之君,下旨鼓励行商,让天下人笑话!?”话说到一半李世民就大声怒骂道,空气里还能看到他的唾沫星子。
“迂腐,就你这样还做皇帝?”李泰说道。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给朕说一遍!”李世民拍案而起,目光盯着李泰。
“我,说,你,做,不,好,皇,帝!”李泰一字一顿说道。
“逆子!逆子!”李世民指着李泰。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老太监递着一本奏章急匆匆而来,“陛下,门下省递来的奏章。”
李世民接过奏章看了一眼,“青雀,你也成年了是吧,奏章上说成年皇子应该前往封地,你可有异议。”
话音落下,李承乾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这个笑容也正好被李泰看到,奏章来的太巧,说不定是李承乾串通言官早就准备好的。
这也来的太巧了。
这一年以来朝中对成年皇子前往封地的事情,屡次提起。
皇子一直留在长安对皇储不利,也就是对东宫太子不利。
这些言论中多少有太子在使劲。
李泰开口说道:“走就走。”
“好!”李世民瞪着眼睛点头。
“父皇,幽州一带长年治理不利,不如让青雀去幽州,将功赎罪好好治理幽州。”李承乾说完心里想着幽州是苦寒之地,就把你李泰扔在那里,看你李泰以后还怎么过。
李世民指着李泰说道:“朕这便下旨,你给朕滚出长安!退下!”
李泰头也不回地走出武德殿。
李承乾还是恭敬地向李世民说道:“儿臣告退。”
回到东宫之后,李承乾和纥干承基说了事情的经过。
纥干承基说道:“太子殿下,在下认识一些突厥人,每到秋收之后他们都去幽州一带劫掠。”
李承乾眼神阴翳,“你的意思是……”
纥干承基小声说道:“突厥人劫掠幽州,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李承乾思量着。
纥干承基忍着膝盖上的痛楚说道:“太子殿下,当断则断!当今陛下是如何坐上皇位的。”
李承乾回想着过去,犹豫的神情成了坚定,“你放心,孤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日,李世民的旨意就到了。
魏王李泰就要被发配幽州的事情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两年以来,太子和魏王的皇储之争愈演愈烈。
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步。
还是魏王弱了太子一头。
有人感慨地说道。
李泰一起床就收到了旨意,准备收拾行李离开长安。
当今赵国公,也就是李泰的舅舅长孙无忌亲自来到魏王府邸。
见李泰正在吩咐家中下人收拾行礼,长孙无忌上前说道:“青雀,莫要着急,陛下也只是一时冲动。”
李泰不屑地说道:“一时冲动?”
长孙无忌把李泰拉到一旁说道:“青雀,你现在随老夫去宫里见陛下,现在陛下说不定已经气消了,只要认个错你还可以留在长安。”
李泰甩开长孙无忌的手说道:“这长安我还不想呆了,认错!?我还死皮赖脸地做他李世民的舔狗?”
长孙无忌不知道舔狗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话。
“青雀,你要三思啊。”
长孙无忌着急说道。
李泰不耐烦,并不想理会长孙无忌,因为在历史上长孙无忌也不是什么好人。
淦!整个长安就没好人。
任由长孙无忌如何劝说,李泰还是带着人离开了府邸,一路出了长安。
一个下人来到长孙无忌身边说道:“赵国公,我们在魏王府邸发现一篇诗文。”
长孙无忌看着这篇诗文,瞧着题字卖炭翁三个字,再看诗篇内容神色剧变,不自觉念了出来:“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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