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太后为何如此吩咐?”得到宫人如此回禀,萧婕妤皱起眉来,她没急着继续往凤鸣宫去,而是站在此处,跟自己身边的宫人问个清楚。
“听闻是因着公主的缘故,公主病了些日子,而这些日子忽冷忽热的,凤鸣宫内有个宫人也病了,太后听信谗言,以为公主的病会过人……”
话说到这儿,不必继续往下说,萧婕妤也明白了,想了想,她放下衣袖,扭头去看谢暲。
“谢将军可能够一起前往?”既然陛下将谢暲留在京中,护卫京都以及皇宫的安全,他能在宫内巡视,自然也可经过凤鸣宫外,只是不能进到宫殿内罢了。
“可。”点了点头,谢暲微微垂眸,不至于直视萧婕妤的面容,萧婕妤点头,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谢暲眉头微皱,除了惦记亲妹之外,他还担心自己的母亲。
倒不是担心母亲被拘在凤鸣宫内无法出入,而是担心母亲看到亲妹受了委屈,脾气会按捺不住。
虽说这些年,随着母亲年岁增长,脾气不似过去那般火爆,可有些事情,还真就不好说。
他可是没忘,之前母亲帮着侄子跟人打架那茬。
也亏得是那家人更不占理,不然的话,这事儿非得闹大不可。
走在前面的萧婕妤并不知晓谢暲心中想法,她询问谢暲是否能同往,是担心皇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但她帮不上。
可谢暲不同,他有陛下的诏令,况且能坑自己的兄长,想来功夫也是不错的。
这里是皇宫,动手什么的,自然轻易做不得,可有些准备总比没有准备要强。
——
此时,凤鸣宫内,赵景站在宫门口,盯着拦住宫门的侍卫。
“皇后娘娘身怀有孕,若有什么事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瞪着侍卫们,肖云厉声喝道,侍卫们越发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出了这凤鸣宫,若有什么事儿,自有我来担着,可你们将我拦在这儿,若有什么事儿,可是要牵连你们家人的。”
赵景语气淡淡的开口,听说会牵连到家人,那些侍卫们终于捱不住,都跪在了地上。
“放心,我不会追究你们刚才之责,也不会让太后为难你的。”
说完,赵景扶着肖云的手走出凤鸣宫,要往福寿宫去。
“娘娘!”萧婕妤的声音传来,赵景看过去,也瞧见了她身后的谢暲。
“皇后娘娘。”若是在家,自然要叫昭昭的,可在宫中,又是眼下这情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要尊称皇后娘娘的。
瞧见谢暲,赵景有些诧异,他招呼萧婕妤起身,随即同谢暲说话。
“末将入宫巡视,听闻凤鸣宫有事,便过来看看,娘娘可要帮忙?”
说话的时候,谢暲不动声色地往周围看看,没瞧见自己的母亲,顿时心中一紧。
“娘娘,母亲她……”
“我在这儿呢。”秦氏的声音传来,她从凤鸣宫内走出来,到了赵景身边,从肖云手中接过了“闺女”的胳膊。
“既然皇后娘娘要去福寿宫,我入宫许久,也该去给太后请个安才是。”
“母……母亲,您……您……”谢暲支吾着,生怕自己亲娘去找太后的麻烦。
再怎么说,那也是太后。
“放心吧。”白了他一眼,秦氏猜得出儿子心里的想法,她扶着赵景进到软轿中,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赵景不知谢暲为何那般,可既然岳母说要陪着自己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软轿抬起,往福寿宫去,谢暲看过去,神情中带着担忧。
“将军不必担心,有秦夫人在,纵然太后想为难皇后娘娘,定然也会顾及几分的。”
萧婕妤跟沈充仪等人关系好,沈充仪乃是太后的侄女,自然了解自己的姑母。
她曾说过,姑母素来喜欢在人前装着喜爱皇后的样子,好似真的将皇后当做女儿来疼,萧婕妤是记在心里的。
当然,这些话是她们私底下说的,那会儿都喝了酒,所以才能听到这些,不然的话,平常都清醒的时候,无论如何,沈充仪都不会这样说的。
“哎,你不懂……”叹了口气,谢暲苦笑一声,他不好在此处停留太久,于是冲着萧婕妤行礼告辞。
“将军慢走。”同谢暲彼此见礼,等他离开后,萧婕妤想了想,吩咐自己身边的宫人请陶婕妤去长信宫。
得了吩咐,宫人领命去办事,她拎着糕点,向着长信宫而去。
她是想着,沈充仪与太后之间乃是亲戚,在她那边,应该能最快得到福寿宫内的消息。
——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与忠勇侯夫人求见。”福寿宫内,太后得到回禀。
“不是叫人封锁了凤鸣宫,怎地……”太后有些疑惑,但她并未错过宫人后面那句话。
既然忠勇侯夫人也来了,那便不好将人拒之门外,只不过……她心里有些发虚,毕竟,她之前吩咐要封锁凤鸣宫。
赵景与秦氏一起进到正殿中,太后坐在软榻上,他们俩便一起上前行礼。
“皇后有孕,便不必多礼了。”笑着招呼一声,当着秦氏的面,太后还特意吩咐人给“皇后”多加一层软垫。
太后如此,让秦氏在心中冷哼,可面上却不动声色。
其实谢暲的担心大可不必,纵然心疼闺女,秦氏也不会失去理智,跟太后之间起什么冲突。
她来福寿宫,一则是想亲自接触下太后,看这到底是个什么老东西。
再则,她是想着有她在的话,想来太后心里就算有多不满,也会顾及几分,毕竟都要脸。
赵景跟秦氏都坐了下来,殿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赵景斟酌着自己该如何说,太后则想着凤鸣宫被封锁的事儿。
“说来是臣妇有罪,早该来给太后请安,却到今日才来,还请太后恕罪。”
他们俩迟疑间,秦氏站起身来,冲着太后福身,笑着开口道。
“无妨,这说来都是自家人,什么罪不罪的。”同样露出笑意来,太后回应道。
“这可不敢,臣妇不过是区区忠勇侯之妻,怎敢与太后称作是一家人?”秦氏仍是满面笑意,让太后略微松了口气。
不是兴师问罪就好,她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但面子话还是要说的,于是,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
“你们谢家的女儿嫁入皇室,做了我儿的妻子,咱们可不就是一家人吗?”
她话音才落,秦氏顿时一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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