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简渊拿着病历坐在桌子前。
在警察和医生的双重看护下,小A进入病房,坐在了简渊的面前。
这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他目光有些呆滞,时而看向一个方向,时而自顾自的傻笑。对于这种情况,警方的审问完全是无效的。
现在给一个犯人判罪,都是要讲完整的证据链。但是精神病的话又很难当真的听。
所以苏警官的想法是,让简渊初步判断出最有作案可能的人,然后再着重调查,找到蛛丝马迹,最后配合法医得到的结果,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精神病也是人,被人杀死也要找到凶手。而且一个杀人的神经病患者,十分的危险,必须要查清楚是谁才行。
简渊看向一号病人,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一号病人不说话,只是傻笑。
简渊不着急,继续说道:“你看你左边,那比你现在的有趣。”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反而激起了一号病人的好奇,他转过头看向左边,然后皱眉:“骗子。”
简渊继续说道:“真的有趣,你看不到,我能看到,我比你厉害。”
一号病人又不搭理人了。
简渊继续说道:“那个谁,上吊死了。他跟我说,他死的样子有趣。”
一号病人还是不说话。
简渊继续说道:“我看见了,他骗了我,我想打他,你帮忙吗?”
一号病人连忙点头:“打他!一定打他!我不喜欢他!他吃饭有声音。”
简渊问道:“其实我已经把他杀掉了。”
一号病人一脸茫然,依旧不说话。
简渊摇摇头,对旁边的人说道:“叫下一个。”
一旁的苏警官问道:“怎么样?你们的聊天,我看的一头雾水。”
“他应该没问题,我一直在诱导他,但是他对于死者的事情,茫然不是装的。”简渊说道:“现在不能完全确定,下一个叫过来,我都问一遍就明白了。”
第二个叫过来的不是小B,而是唯一的女性神经病小E。她虽然看起来有三十岁了,但是穿着彩色的裙子,一脸天真的笑容。
简渊问道:“你好!”
小E也露出笑容:“你好,很开心见到你。这里能看到很多的新面孔,这几天其实还不错。”
小E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其实这种病和普通的疯疯癫癫,还是有区别的。小E的每一个人格,都是清醒的。但问题是,这种病也很难治,她家里也把她放弃了,直接丢到精神病医院,看样子这辈子也好不了了。
好在,小E起码能进行交流。不像是刚刚的小A一样,连说话都很困难。
简渊看了看病例,小E分裂出了七个人格,分别是小女孩、妓女、失败的中年人、一个老头、暴力狂、一个胖子厨师、一个早点铺的老板。
这七个人格,完全可以独立的看待。甚至小E有七个不同的名字,对应每一个性格。这些性格共同生活在一个身体里。
简渊观察小E现在的样子,问道:“你现在是佳佳吗?”
这个佳佳,就是其中小女孩的性格。
小E闻言却摇摇头,笑道:“我可没有那么纯洁。我是小婷。”
小婷,妓女人格的名字。
“小婷,你好,我叫简渊。”简渊说道:“你那些不合群的邻居们还好吗?”
小婷听到简渊的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你是新来的医生吗?小帅哥?”
简渊说道:“不算是。不好意思,我刚刚把你认错了。毕竟你们的外貌一样。不过如果我们能聊一聊的话,我应该就能很快分辨你了,并且每一次都可以精准无误。”
小婷看向简渊,十分的感兴趣:“你倒是不一样,我还以为你要叮嘱我多吃药呢!毕竟你也知道,我和其他人共用一个身体,这感觉糟糕透了。他们说是精神分裂,我更相信是七个灵魂附身到一个人身上了。这太拥挤了,我不喜欢。”
简渊默默的倾听,然后说道:“目前来说,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对了,我能见见其他人吗?”
“不可以哦!”小婷说道:“他们有的哭,有的笑,都不正常了,我是正常的,我现在掌控着身体。现在是我的时间,我不会让给别人。”
简渊问道:“其实问你也行,有个人死了,你知道吧?”
“知道,要不然这里也不会来这么多警察啊。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想着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他睡一觉,毕竟我就是鸡,只能干这个。不过被其他人阻止了,他们说身体是大家共用的,不许我这么祸害。烦死了!”
简渊点点头,问道:“其他人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吧?你觉得呢?”
“不会的,我们几个人关系都不错,就是那个暴躁狂,因为我差点用这个身体和他睡了,暴躁狂一直想杀了他。哈哈,不过我们知道暴躁狂才是最可怕的,所以我们都是轮流出现,剩下的人一起压制他。他已经有很久没出现了。”
简渊点点头,说道:“真的是辛苦你们了,我知道这样会很累。不得不说,你自制力很强,换成其他人,可能早就完全疯了。祝你早日康复。”
小婷看向简渊,笑道:“你还真的不一样,这样的话,我可从来没听过!我对你很感兴趣,我想其他人也会这样的。没准他们都会同意我和你上床的。”
一旁的苏警官傻了,这都是什么神经病的对话啊,真的佩服简渊可以这么无障碍的交流。
简渊则是很镇定,正常人说出的话可以把他吓一跳,但精神病的却不会,因为精神病就是不正常才对嘛。
简渊说道:“可惜,他没和你睡过就死了。”
小婷也是遗憾的点点头,然后就低头不说话了,随后小婷忽然抽搐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狰狞,声音也粗狂了些:“我出来了!哈哈哈,死得好,我要杀了他!还有你!这身体是我的,谁也别想损害,这是我的私人财产!啊啊啊!”
几个医生和警察连忙扑上去,把小E按倒,然后控制起来,送到特殊病房里。
苏警官吓一跳,他是第一次接触到精神分裂症患者,眼睁睁的看到一个人进行人格的切换,就像是游戏里切换人物一样,那反差太大了!明明是一个人,但说话的语气态度甚至是表情,都完全不一样,判若两人!
而此时的简渊,一脸淡定。
“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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