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简渊没有上班,而是因为聂逊的邀请到约定的地方见面。
聂逊虽然已经进入国内知名心理研究所,但同时也在原本的大学进行心理学科的助教工作,再下一步就是正式成为老师了。
其实说起来,简渊所在的大学,和聂逊所在的大学比起来,差的确实不是一丁半点。
因为简渊的高考成绩并不理想......上学的时候就是噩梦最严重的时候,能认认真真学习才怪了。不过好在还是上了大学。
聂逊虽然大简渊很多,但倒是十分热情,知道简渊来的时候,提前就在门口迎接。
“简渊,哈哈,上次不知道原来是你,我还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了。”聂逊想起上次的事情,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老师对你很是推崇,我早就想和你交流一下了。”
简渊谦逊的说道:“没什么,多多少少有些投机取巧吧。倒是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取取经。上次在客厅上,你所说的关于心理学和神经学的联系,倒是为我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
聂逊一边引导简渊往里走,一边说道:“唉,说实话,其实这一领域的专业人才不多,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毕竟心理学本来就不是什么马上见成效的学科,再和生理医学结合,这难度可想而知。”
简渊笑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有志者事竟成,既然这条路是对的,就不用去在乎有多远。”
“这话我喜欢。”聂逊和简渊也算是二见如故,聊起来居然十分的融洽。
随后聂逊带着简渊参观了一下他们学校的医学部,还有心理学部。到底是名校,底蕴确实是不同,很多在书本里看到的东西,在这里居然能看到实例。
这些东西平日里都是锁起来的,但是聂逊今天带着简渊,可是看了一遍。
走了一圈,聂逊带着简渊来到了一个封闭的柜子前,神神秘秘的说道:“我这可有个非常厉害的东西,轻易不展示。今天给你看看!”
简渊好奇的看着那个柜子。
“嘿嘿嘿!”聂逊很开心,小心翼翼的打开柜子,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人类骨骼头颅!
简渊倒是没有太受惊吓。
聂逊则是继续说道:“怎么样,性感吗?”
能对一个人类头颅说性感,也真的是要疯了。不过简渊注意到,这头颅的头顶,居然有一个大洞。简单的说,就是这个头颅骨骼并不完整。
“咦......”
简渊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笑着问道:“盖奇的头骨?这不应该是在哈佛大学的医学院博物馆珍藏吗?你怎么有?”
“哈哈哈!你果然识货!”聂逊笑道:“这是一比一的仿品,但也很珍贵了。你应该知道,这个头骨对于神经学的意义。”
“当然。”简渊看着头骨,露出了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说道:“神经学历史上最有名的专家是谁,也许没有人能说得出来。但是最有名的病人,肯定是这个叫盖奇的外国人。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被一根铁棍穿破了头骨,铁棍从头顶向下贯穿,从左侧脸部穿出。但是在这样的重伤下,他居然活了下了。可是从此以后,性情大变。原本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变成了粗俗无力,无视规则。”
聂逊点点头:“对,就是因为他,神经学家们才发现,原来盖奇被铁棍贯穿损害的大脑前额皮质,原来和理性规划与自控有关。所以在这部分被损伤后,整个人性情大变。这也开启了一个新篇章,生理医学和心理医学的结合,从这里开始。”
“是啊,学心理的人,有几个不知道这个人的故事?”简渊点点头,看着这个头骨,非常的感兴趣。
说实话,这就是师资力量的差距了。简渊的学校说起来也不差,但是比起聂逊所在的大学,就差了一些。这头骨模型,可能全国都没有几个。
可在哈佛大学的医学院博物馆,却真的摆放着盖奇的头骨,随时可以让任何哈佛学子去参观。
聂逊把头骨模型交给简渊,说道:“人的前额皮质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决定一个人聪不聪明的重要构造,可千万要保护好。你看看。”
简渊看了看,说道:“希望有机会看一眼真的。”
聂逊笑道:“其实这东西也不是说非要去哈佛看一眼才行,再怎么样都是一块头骨,又不像是玄幻小说一样,还能有什么特殊功效。”
简渊闻言,却摇摇头:“不一样。可能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块有些传奇经历的头骨。但对于任何学习心理学的人来说,亲眼看到是一种难得的激励。因为这种‘传奇故事’里面的存在,居然在眼前出现的感觉,会激发无穷的自信。这其实非常重要。”
聂逊问道:“何以见得呢?”
简渊说道:“1796年的德国歌廷根大学,有一很有数学天赋的个19岁青年吃完晚饭,开始做导师单独布置给他的每天例行的三道数学题。像往常一样,前两道题目在两个小时内顺利地完成了。第三道题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是要求只用圆规和一把没有刻度的直尺做出正17边形。青年做着做着,感到越来越吃力。他觉得这是导师给自己提升了难度,于是认真的研究,可还是毫无进展。但是这却激起了青年的斗志,他开始尝试着用一些超常规的思路去寻求答案。用了整整一夜,青年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做出了这道难题!”
简渊把头骨模型放下,继续说道:“第二天,他对导师说第三道题对自己来说太难了,辜负了导师对他的期望。但是导师看到那第三道题后,当场惊呆了。因为这是一道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数学悬案,是昨天导师自己钻研无果后,不小心夹在青年的作业里。这道题阿基米德没有解出来,牛顿也没有解出来,这个青年竟然一个晚上就解出来了!”
聂逊越听越有意思:“然后呢?”
“这个青年,就是有数学王子之称的高斯。多年后他回忆起这件事,总是说当时如果有人告诉他,这是一道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数学难题,他不可能在一个晚上解决这道题。”
聂逊恍然:“失去了畏惧,就敢于尝试。”
“差不多。”简渊说道:“所以这个头骨给人带来的作用,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告诉所有看到头骨的人,原来传奇就在身边,并不是高高在上。这样才会有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敢于打破曾经的权威。这何尝不是心理学的一种体现呢?”
聂逊此时只剩下感叹:“原来这个数学家的故事,藏着的还有这么一个心理学的道理?如果不是你说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我都怀疑是毒鸡汤了。原来是心理学。我主要研究的神经学方向,对这方面的研究,还真的是不如你。厉害!”
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头骨模型,聂逊一拍大腿:“对,你说得对!我把它所在箱子里有什么用?我应该让所有学生都看到。虽然这是原版的,但是也足以激励一些人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我都犯糊涂了。今天是长知识了。”
简渊笑了笑,这些道理其实很简单,并没有什么难的。其他人想不通,不是因为笨,而是因为他们就像是刚刚故事里的解题人,只不过他们都被告知了这道难题的难度,心中早已经有了不易察觉的退缩,不敢再进一步的想。而简渊却对这些毫无畏惧心可言,自然一看就透。
所以心理学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学科,恰恰相反,其实是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善用心理学,可以激发出人身上巨大的潜力。
只不过这些,现在还轮不到简渊来操心。
而聂逊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顾异同导师对简渊刮目相看,也不是说简渊说的内容有多么的深刻,但能这么活灵活用,举重若轻的分析,一定是对这些都了解的透彻至极,才能这么挥洒自如,引经据典。
“那个......简渊,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大学啊?”
聂逊准备挖墙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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