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佛门一方。
诸多寺庙的方丈、各殿首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至有人稍稍后退,再没有人上前。
原因简单,先是田子云,后是玄苦,林丰都掌握了详尽的消息。这事儿一看就知道,林丰是有备而来。再上去和林丰辩佛,这佛法还未辩论,自己的老底就被揭穿,丢尽颜面,甚至还可能步上玄苦后尘。
没有人愿意上前。
佛门士气大跌。
林丰看到佛门一方的情况,沉声道:“既然没有佛门的僧人上来,我就点名了。”
“智山和尚。”
“人在哪里?”
“你这宝相寺的方丈,在临淄城也有相当大的影响力。我不认识智山,你且站出来,让在场的人都看看你的模样。”
林丰直接点名。
他手中掌握诸多的证据,不用就浪费。
话语一出,佛门一方明显又躁动起来,一个个僧人神色有些惊慌。
尤其智山,更是神色大惊。
原本智山也做足了准备,要上去和林丰辩驳一番。问题是林丰先前抨击玄苦,极尽凶残,所以智山这里干脆熄了心思,转而躲在人群中。没想到,即便他不登台,也是被盯着跑不掉。
周围士人和百姓,却是激动起来。
有热闹看,好啊。
许多人兴奋起来,一副期待的模样。
林丰直接道:“宝相寺的智山方丈,倒没有像玄苦一般管不住下半身。不过玄苦是为了女人,为了家人,虽说攫取钱财,直接害死的人倒也不多。”
“你智山,却是披着佛皮的狼,行事狠辣,害死了无数的人。”
“宝相寺对外宣传的智山方丈,为人和善,宣扬佛门佛法不遗余力,是大慈大悲的大善人,有悲天悯人之心。然而实际上的宝相寺智山方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杀人魔王。”
“宝相寺所在的位置,其实比较偏僻。甚至寺庙的土地不算多,影响力也不够大。你智山方丈为了扩大规模,为了攫取利益,买通人专门散播消息,说宝相寺佛陀灵验,求佛能灵验。”
“甚至,还能求子成功,以及庇护人升官发财。”
“这些消息传出,源源不断的宣传下,使得宝相寺开始有了名声。最终,你为了极尽宣传,曾专门拿出十万两银子,请田子云配合,邀请一众大儒名士去宝相寺上香,专门借此宣传,费尽了心机啊。”
“这是节俭向善的佛门吗?”
林丰的话语中,带着质问,他强势道:“如果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只能证明你智山有头脑,懂得经营寺庙。问题是,你宝相寺为了扩张,害死了多少人?”
“宝相寺周边的土地,原本许多都不是宝相寺的。为了扩大宝相寺的规模,你智山安排了人成立武僧团。这些武僧四处游走,明里暗里威胁百姓,让百姓献出土地给宝相寺,百姓再负责耕种。”
“这一过程,许多人都同意了,因为惹不起宝相寺。”
“然而也有不愿意的。”
“不配合宝相寺的百姓,前前后后有八十六户人,数百口人。这些人得了你智山的安排,被你宝相寺的武僧,以谤佛的名义,以及污蔑佛门的名义,直接打死,偏偏没有人敢声张。”
“一桩桩一件件,真是血腥啊。”
林丰强势道:“你宝相寺的一尊尊佛像,金碧辉煌,通体都刷了金粉。然而金粉之下,却是带着无尽的鲜血,那是以百姓鲜血渲染出来的。智山,来,来,你可敢和本公子对峙一番?尤其你还有诸多排斥异己,杀戮自己宝相寺僧人的情况,我还想一一和你阐述一番。”
哗!!
周围一片哗然。
一个个士人的脸上,已然是彻底震惊了。
死了几百人。
都是被佛门打死的。
宝相寺太霸道了。
田和面色更是冰冷,相比于玄苦,智山的所作所为,在田和的眼中,反倒是更加的恶劣。
这是在鲸吞齐国的根本。
这是挖齐国的根啊。
田和看向田育,说道:“皇叔,消息属实的吗?怎么之前朕没有消息。”
田育道:“陛下,之前其实也有消息,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揭露。反倒是这些消息,如果上奏到陛下的面前,只能让陛下烦躁,无法解决。所以,消息不曾上奏。所有的消息,都是记录在册的,总有清算的时候。”
田和点了点头。
他握紧拳头,眼中透着狠色。
佛门,该死啊。
智山人在下方,他听着林丰的话,可以笃定一旦他上前去,被林丰再指责一番,那就是身败名裂。
如今,只能忍耐了。
林丰扫了眼佛门的方向,他不认识智山,不过对林丰来说,那也无妨,他继续道:“说起来,还有关于玉峰寺的方丈消息。玉峰寺的方丈名叫圆觉,也是一把年纪。他在玉峰寺……”
“够了!”
就在此时,却是一声大喝传来。
一个中年僧人站出来。
僧人年近三十,眉眼俊俏,瓜子脸,肤色白皙,眼睛大而明亮。他身上一袭白色的僧衣,衣着简单,可配上剑眉朗目的相貌,一站出来,便彰显出不凡的气质。
极为俊美。
作为僧人,更有不一样的俊美感。
中年僧人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便郑重道:“在下辩机,大慈恩寺的僧人。既然林施主要辩佛,贫僧来和你辩驳一番,一较高下。”
林丰脑中回忆一番。
皇帝给的书册消息中,涉及到辩机违法犯罪的消息没有,只提到辩机擅长辩佛。
林丰打起精神,沉声道:“既然你要来辩佛,在下拭目以待。”
“等一等。”
就在此时,清脆的声音传来。
却是田长乐说话。
她今天依旧身着劲装,风姿洒脱,大步走到高台上,看也不看辩机,朝着林丰拱手揖了一礼,道:“林公子。”
辩机见道了田长乐,眼前一亮,可田长乐直接忽略了他,使得辩机略微皱眉。
林丰道:“田姑娘来,有什么事?”
他有些意外,虽说田长乐说了要站出来帮忙,只是林丰不曾抱希望的。况且当下局势,田长乐要参与和佛门辩佛,那也难以使上力量。
田长乐神色严肃,道:“先前林公子说辩佛之前,先辨人。这一点,我非常赞同。先有玄苦,后有智山,乃至于佛门诸多龌龊事情。涉及到辩机,我有些消息,请林公子查阅。”
说着话,她自衣袖中,拿出一摞书信,递到林丰的手中,道:“林公子,都交给你了。”
说完,她看了辩机一眼,便转身退下。
辩机看到这一幕,心头没来由的,一下有些慌乱。
林丰直接拆开一封书信,粗略一扫,眉头上扬,很是意外。他抬头扫了辩机一眼,又继续往下,连续看了一封一封的书信,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啊,青灯古佛的辩机和尚,也有如此骚情的时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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