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幕现在很怕,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喝个茶,居然遇到了自己的新上司。
而且,偏偏同僚也在。
这也太巧合了吧?
怎么看,都好像是专门在等着他似的……
因为,平日里他吃喝百姓,都已经习惯了,也没人说什么。
怎么今天就这么巧合,喝碗茶,稳定被上司逮住?
带着如此疑惑和忐忑的心情,他一路上紧张的,被押到了县衙之中。
周围不少百姓见状,虽然都很疑惑,但显然,大多数百姓都觉得狠解气。
从这一方面来看,这个李幕恐怕在当捕头起来,没少欺压百姓。
到了县衙后,县尉小堂,秦逸套上官服,戴上官帽,坐在上位。
这时,那李幕看了看堂上的牛飞和马跳,立马明白了,这新县尉抓自己,这不是凑巧,显然故意的。
他紧张地看了看秦逸,赶紧开口:
“大人,这……这两个罪犯,为何也在?”
牛飞和马跳闻言怒了,却听秦逸淡淡开口:
“他们是不是罪犯,你不清楚?”
李幕一愣:“我清楚啊,这瘦子,调戏妇女,害死人家,这胖子,袒护朋友,诬陷上司……”
“是嘛?可本官所了解的,似乎不一样啊。”秦逸冷笑。
“大人什么意思?”李幕看着秦逸。
秦逸靠在椅子上,说:
“本官既然抓你,自然是掌握了不一样的证据。”
此话一出,那李幕明显慌了些。
不过他迅速稳定下来,毕竟做了挺久捕头,这点定力还是有。
“大人,卑职不明白大人说的什么!”
他现在就是走装糊涂的路线,千万不能轻易走漏口气,一定要小心回答。
秦逸很淡定,说:“马跳,那富家公子是谁?”
“回大人,乃是宣阳坊的赵家赵公子!”马跳开口。
长安城城内,所有地方整体规划,分一百零八坊。
每一个坊,都类似一个巨大的小区,周围有围墙。
坊内,区域很大。
就比如当初秦逸去的平康坊,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娱乐会所。
当然,平康坊除了青楼,住宅也多,不少文人才子,富贵之人,也都住在平康坊区域。
而宣阳坊,也是归万年县管。
这个区域也是富贵区域,毕竟,和皇宫靠得近的,都是富贵区域。
这万年县的县衙,也就是设立在这宣阳坊的区域里面。
这里既然是富贵区域,那能住到这里的,自然就是大人物。
类似于后世住在京城一二环的那种。
所以,这个赵家,至少,也绝对是个有钱的大户人家。
不过,秦逸最不怕的,就是有钱的大户人家。
于是开口说:“来人,去,把这个赵公子,给带来!”
周元捕头立马领命离开。
再看李幕,此刻依旧强装淡定,但心里面,还确实挺担心。
秦逸瞥了眼李幕,随即说:
“你,先下去,到堂外五丈之外等候!”
李幕一愣,他没想到,秦逸会让他先下去。
不过随即意识到不妙,这是要分开审问。
他不在场,谁知道赵公子会如何说?
不过,县尉发话,他如何敢不听?
于是,只能无奈退下。
由于赵家就住在宣阳坊,所以没等多久,那赵家公子,就被周元的人带到衙门。
上了小堂,那赵公子拱拱手:
“草民见过大人。”
秦逸瞥了眼这赵公子,二十多岁,长得有几分猥琐,身上穿得极为富贵,而且眼神间,一副看谁都看不起的样子。
“堂下何人!”
“赵秀!”赵公子开口。
“你可认罪?”秦逸一拍惊堂木。
赵秀皱眉:“何罪?”
其实他也大概知道了,因为前段时间,这事儿出来时,有牛飞和马跳指认,他曾上过一次堂。
秦逸哼了一声说:
“你和李幕所行之事的罪,怎么,你还要否认一番么?”
“李幕是谁?”这家伙,倒也不笨。
这时,秦逸笑了笑:“你不知道,李幕是谁?”
赵秀当然知道,但故作不知,说:“不知!”
此刻,外面五丈外的李幕很忐忑。
因为,他听不到小堂里秦逸和赵秀的对话。
但是,他见到秦逸笑了。
秦逸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怎么和赵秀没说两句,就笑了?
这让他更加担心了。
而小堂里,秦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分开审问?那太小儿科了。
他要的是做戏,要两个人轮流跟他做戏,还要被另外一个人看到,互相担忧。
秦逸突然皱眉,露出疑惑状:“你不认识李幕,那他为何提到你?”
赵秀一怔,以为这是激将法,说:
“不会吧,我和他又不熟,怎么会提到我?”
秦逸哦了一声,随即问:
“咦?李幕呢?”
赵秀条件反射看向小堂外面的李幕。
李幕见赵秀看来,又是一愣。
小堂内,秦逸又笑了一声:
“你不是不认识?怎么一眼就看了过去?”
他说的话,和表情,极为不搭配。
因为,表情是给李幕看的。
赵秀突然看向李幕,秦逸又笑地和赵秀说话,这实在不能不让李幕多想啊。
赵秀脸色难看,意识到自己条件反射暴露了自己的谎言,于是说:
“我……只是知道他是谁,不是很熟。”
秦逸认真地点点头,说:
“好,我知道了。来人,让李幕上来!”
李幕紧张地进来了。
进来后,还瞪了一眼赵秀,让赵秀莫名其妙,心想这李幕什么态度?
难道李幕真的什么都交代了?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什么都没承认。
自己什么都没承认,为难李幕还对自己这个态度?只有一个可能,李幕难道坦白了?
堂内,秦逸脸色阴沉,对李幕说:
“李幕,人家赵秀,可比你老实多了!”
李幕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口唾沫,又看了一眼赵秀。
赵秀还有些得意,心想秦逸是傻子吧,自己几句否认的说辞,他还信了!
而此刻,秦逸态度的转变,也让李幕越发怀疑赵秀出卖他了。
接着秦逸又说:“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这个问话就牛逼了,直接不再问什么作案过程,什么招不招之类的,直接问他有什么补充的。
这潜意识给人的感觉,就是整个案子已经被犯人交代得很清楚,然后再问另一个犯人补充一些遗漏的……
这一刻,别说李幕了,一旁记录案子的小吏都懵了。
他看了看笔下空白的纸,心想,这犯人似乎没承认什么吧?
难道是自己开小差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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