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大厅里,刑部尚书李道宗正坐在上位喝茶。
一旁,刑部侍郎阎立本也喝着茶。
两人正时刻关注着小小县衙里的一切。
就听阎立本开口:
“这小小县尉,却有几分本事,一次性给李孝恭找了这么些罪名,恐怕这李孝恭,也是百口莫辩。”
李道宗闻言点头:
“本王也听说过一些此子的事情,为此,我还专门调查过。
才知道,此子居然还研究出了治理蝗虫的所谓……农药?
那秦氏酒楼里的白酒,和各种新式美味的菜肴,似乎也是他做出的。
此子非常人也,胸有大才,能力突出,且,有勇有谋,不可小觑。
这次这事儿,他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几项罪名,还找到了人证……
就算闹到陛下那儿,恐怕,陛下也不好袒护李孝恭。可能也是因此,陛下索性不管!”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与李孝恭,也是同宗堂兄弟,说起来,我还要叫他一声堂兄。
只是这次……陛下态度不明,李孝恭又罪名累累,恐怕真是罪名难逃了!”
阎立本笑了:“王爷何必在意,那李孝恭却有其罪,也是自作自受。
咱们如今没有牵扯进入,没有干预其中,已经是万幸,就看戏吧!”
李道宗点头:“倒也是,这事儿没有落到咱们刑部,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人正说着,就听有小吏上前拱手:
“二位大人,万年县县衙捕快送来案卷,请二位大人批阅!”
此话一出,李道宗和阎立本瞬间呆住。
两人对视,都无奈极了。
方才还想着,此事他们袖手旁观,抽身事外。
可转眼,案卷就送来了。
这县衙的案子,的确是需要上级府衙批阅的。
而长安城里,县衙的案子就不用送到上一级府衙,而是直接送刑部。
这烫手的山芋,最终还是要烫一下刑部的两个主官啊。
李道宗无奈,拿过案卷仔细看了看。
内容和他让人打探到的几乎一样,只不过案卷中记载更为详细,把李道宗的五宗罪写得清清楚楚。
包括案子的过程,其中李孝恭有关的细节,以及李孝恭在堂上自己说漏嘴的话语,等等。
李道宗看完后递给阎立本,叹气道:
“案卷记录的滴水不漏,这些罪,就算李孝恭打死不认,也足以判定!”
阎立本点头:“那……盖印批下?”
李道宗脸色不好看,这刑部批下,那就等于刑部参与且支持秦逸啊……
“这事儿,得谨慎,哎,本王走一趟皇宫吧,毕竟这是大事……”
李道宗无奈,于是和阎立本一起,拿着案卷进宫。
皇宫里!
李世民自然也关注着案件。
此刻,他已经听完了去打探之人的仔细汇报,随即深呼吸一口气,脸色难看道:
“李孝恭,好你个李孝恭,朕只以为你整日作乐有些过分罢了,却不成想,强抢民女,害人性命,短短几个月就凑足五宗罪……”
李世民确实没想到李孝恭身上有这么多违法乱纪的案子。
如今,这些案子公开被审理,岂不是让皇族都为之丢人?
他想到此处,更是愤怒一拍桌子。
一旁,长孙无垢深呼吸说:
“陛下,依臣妾之见,你这口中的仙人秦逸,还真是做对了。”
李世民听到秦逸这两个字,脸色缓和,说:
“要不,朕怎么说他是仙人?这普通的官员,哪个敢得罪王爷?何况小小县尉?可这仙人就是不一样,他就敢!”
提到秦逸,李世民那是相当的推崇。
毕竟长孙皇后用了秦逸最新给的药,又好了许多。
对秦逸,李世民已经产生依赖。
两人正说这话,这时,李道宗和阎立本觐见。
来到立政殿,李世民问:“二位爱卿,此来所为何事?”
李道宗递出案卷,说:
“臣方才得知,河间郡王李孝恭,被万年县县尉以其犯下各项罪名而抓。
并且已经审理完成递上案卷,臣一时间茫然,不知如何处理,请陛下示下……”
李世民没有接案卷,而是开口问:
“承范啊,你也是皇族之人,此事,你说该如何?”李世民问李道宗。
李道宗咽了口唾沫,说:“自然是……秉公执法……”
如果李道宗不是皇亲国戚,那他或许还会帮李孝恭求情,或许还会说,李孝恭是皇族之人,适当给予宽恕……
但,李世民先说李道宗也是皇族之人,再问他该如何处置李孝恭………
李道宗还敢求情?如果帮李孝恭求情,岂不是说他李道宗以后犯罪,也能宽恕?
身份敏感,他断然不敢说这种话。
所以李世民这么问,就已经表明了李世民的态度。
同样,也是一种杀鸡儆猴和敲警钟!
李世民听他这么说,面无表情道:
“那还把案卷给朕做什么?你不仅是郡王,更是刑部尚书!”
李道宗躬身:“微臣明白了……臣告退……”
出了立政殿,李道宗擦了擦额头冷汗。
一旁,阎立本说:
“我真怕你方才给李孝恭求情,陛下那几句话,诛心啊……”
李道宗苦笑:“咱们这位陛下的心机,岂是你我可以揣测?本王后知后觉,就不该进宫啊。”
两人都后怕的离开皇宫,回到刑部,毫不犹豫盖印批下。
只是盖印的时候,李道宗发现这些案卷共五份,案子罪名和判决都是分开的。
他也没多想,五个案卷都盖印了。
……
再说另一边。
河间郡王府。
大厅里,郡王妃听到审判结果,脸色惨白。
良久后,她冷哼一声:“想杀王爷,做梦,我河间郡王府,如何能没有一点底蕴?”
说着,她看向下方一名家奴,淡淡的开口:
“去请出免死金牌!”
……
县衙里,到天黑的时候,刑部案卷送回来了。
秦逸打开看了看,有刑部盖印。
秦逸笑了,看来上面,也认同他做的事。
否则不会盖印。
刘县令知道这事儿后,更是大为震惊。
那可是一个王爷,秦逸将之审判,刑部还批了?
区区县尉,真要把一个王爷送上断头台?
……
第二天。
还是东市的狗脊岭刑场。
秦逸高坐监斩台上,两旁都是捕快皂吏。
不远处,行刑台上,李孝恭和王府管家,已经被带到断头台,并且绑的严严实实,让他们跪在地上的。
李孝恭眼睛通红,看着秦逸大喝:
“秦逸,我是王爷,我是功臣,你没资格杀我,你不可以杀我……”
秦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缓缓起身,看了看周围。
今天的东市,或许是因为要监斩郡王,故而人更多了。
大家都想看看,这皇亲国戚,能否被斩。
围观人群里,李丽质和小桃以及杏花和桃姬都在。
其他那些受害者家人也都在。
另外,程咬金几个兄弟也在。
长孙冲已经走出了屁股的阴影,也难得的出门,来观看这一幕。
他的心情很压抑,因为他一直和秦逸作对。
虽然没有弄出太大的事儿,但毕竟有仇。
可却也如何都没想到,秦逸现在都能搞死郡王了。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得来看看。
一旁,她的妹妹长孙娉婷陪着他一起。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
秦逸起身后,看了看手中卷宗,开口:
“罪人李孝恭,于四个月前,强抢民女桃姬和杏花,杀害其父母,判处死刑,午时三刻斩首。”
说完,他又坐下,时间还早。
李孝恭则是怒喝:“秦逸,你凭什么定我罪?我要求宗正寺审理,我是皇亲国戚,我是王爷,你没资格审判我!”
对于他的大吵大闹,秦逸视而不见。
李孝恭吵闹许久,不断的要求宗正寺来接手他的案子。
最后甚至开始大怒:
“宗正寺的人呢?宗正寺不是管理皇族宗亲吗?本王如今都被送上断头台了,宗正寺的人在哪儿?
你们为什么不管本王?本王堂堂一个郡王,居然被一个小小县尉抓?还被他关进大牢……
你们知不知道本王在大牢里经历了什么?本王一个堂堂的王爷啊,居然在大牢里被那个恶心的大汉给………”
提到伤心处,李孝恭眼泪都下来了,继续说:
“本王身为皇族,却每天被那个变态摧残……被他……被他……
你们知不知道本王的尊严都没了?你们懂吗?你们不懂……”
李孝恭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被绑在身后的手,依旧捂着似乎。
一旁的管家听到这话,一边恐惧的哆嗦,一边也哭了……
下方,所有人都听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李孝恭在说什么。
只有长孙冲捂着屁股,惺惺相惜情不自禁的大喝:
“我懂你……我懂……”
一旁,他妹妹长孙娉婷脸都红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眼看着午时三刻已经到了,秦逸面无表情,拿出令签丢出,大喝:
“行刑!”
断头台上,两个刽子手举起鬼头大刀,就要行刑。
所有人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监斩台下,郡王妃忽然冲出来大喝:
“刀下留人!”
所有人顿时看了过去。
就见郡王妃走到断头台上,手上拿着一个纯金令牌大喝:
“太上皇当年所赐,免死金牌在此,可免死罪三次。”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无数人都气的叹气,却又无可奈何。
李孝恭闻言哈哈大笑,疯狂的一阵大笑后才说:
“是啊,本王怎么忘了,本王当年和许多功臣,都得到了太上皇的免死金牌啊,哈哈哈……”
紧接着他得意的看向秦逸,怒喝:
“秦逸,本王说过,你杀不了本王,哈哈哈,你杀不了本王。”
然而,秦逸却异常的淡定,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
“我就知道会出现变故,还好,本官早有准备!”
接着他看向另一个刽子手,皱眉说:
“那管家又没有免死金牌,你愣着干啥?”
管家本来还激动于死里逃生呢,听到秦逸这话,瞬间一愣,接着想骂街啊……
那刽子手心想也是啊,于是大刀一挥,嗤的一声,那管家还没来得及再次恐惧,人就没了!
这血腥的一幕,把一旁的李孝恭吓懵了。
接着就听秦逸开口:
“李孝恭,别看了,你一会儿也是这个下场,不用羡慕人家。”
李孝恭回过神来,心想我羡慕个鸟啊。
于是冷笑:“秦逸,你还在胡说八道?没看到这免死金牌?你今天还以为可以杀我?”
秦逸笑了笑:“是嘛?对了,你说,你这个免死金牌,能免你几次死罪来着?”
李孝恭得意的大笑:“三次,哈哈哈,你奈我何?”
秦逸点了点头,拿出另一个案卷,说:
“这样啊,那你别急哈。咱们一次一次的用,看看,你够不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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