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郎君和小娘子们都走回来了,各自去换衣服。
想好的诗词,一会要在纸上写出来。可以送给倾慕的对象,标明赠某某。若无所指,则只写诗就行。
秦逸就等着那个花茶婊,换上聘婷说的衣服,她还就真没换。这个女人真是心思缜密,是怕被覃千雁瞧出来吧。
长孙冲则是对着秦逸拍了拍脸,示意秦逸打脸了。
这秦逸能忍?教他些现代词,竟然用到自己身上了。
秦逸早有后手,只听见一声惊呼:
“奴婢该死!小娘子恕罪!”
又是那个毛手毛脚的婢女,把砚台打翻了,弄脏了吴灵萱的衣裙。
聘婷则非常恰巧的就在她的身旁,被她的墨汁也溅到了身上。
吴灵萱和善的说:“不打紧,你别怕,我去换套衣服就好了。只是害的长孙娘子衣裙也脏了,实在抱歉。”
聘婷拉着她的手说:“不妨事,我们一起去换一件就好了。”说罢揽着她的手臂去了更衣室。
聘婷站在自己的箱子前骂道:
“你这个蠢材,竟然忘记给我带衣裙!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小丫头演技也不错,吓得跪地求饶。
吴灵萱一瞧聘婷这作风,跟她如出一辙,倍感亲切。而且这是未来的小姑子,赶紧装起了好人巴结道:
“好娘子别动怒,别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了,我这里还有多余的衣裙,你若不嫌弃就拿去穿吧。”
聘婷感激的说:“吴娘子真是心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说完她拿起了那件黛色的,穿在了身上。
二人换了衣服回到殿内,聘婷对着哥哥拍拍脸颊。
长孙冲顿时面无表情,那感觉就跟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吴灵萱还时不时的看向长孙冲,察觉到了一丝古怪。众人都写完了,只有他没动笔。
秦逸倒是诗兴大发,挥毫泼墨写了一首诗。
蕙质有些好奇,他连梅园都没去能写出什么,并未听闻他在诗词方面有什么成就,只是在平康坊做过一首诗,也非什么绝佳的诗句。
蕙质站起身来到秦逸身旁,念着纸上的诗:
“赠爱妻丽质: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有郎君立即称赞道,“好诗!”
“可称今日最佳!”
蕙质酸溜溜的问:“听闻驸马与丽质恩爱非常,怎得写出这样伤感的词句。”
秦逸故作惆怅的说:“那日我追赶突厥奸细离开长安,以为此生都不能与爱妻相见,心中无限凄凉。今日来到梅园,见地上花瓣飘落,故做此诗。”
“听驸马这么说,意境更佳,驸马对长乐公主真是用情至深啊!”
小娘子双眼冒着粉红色的爱心,“驸马好帅啊,又有如此文采,真是羡煞旁人。”
“要是有人为我写这样的诗,真是此生无憾了。”
秦逸挥手示意,“不要迷恋我,我只是个专一的美男子。”
未曾想,此次诗会最大赢家居然是没露面的丽质。
蕙质本也收到几首诗,可是跟秦逸的一比就逊色很多。羡慕嫉妒恨,全都涌上心头。她萌生了一种想法,若是秦逸也把她娶了该有多好,可是她断不会给人做妾。
蕙质心中烦闷,将那几首平平无奇的诗用毛笔涂花,便要摆驾回宫了。
吴灵萱觉得长孙冲对她好像突然冷淡了,看都没再看她一眼,也不作诗相送,只能鼓起勇气走到了秦逸那桌,假装去欣赏诗文。
路过长孙冲的位置对着他微微欠身,长孙冲居然当作没看见,这可让她有点尴尬。
秦逸对她微微一笑说道:“小娘子这套衣裙穿在你身上,真是漂亮啊。”
吴灵萱谦虚的说:“驸马过奖了,早就听闻驸马博学多识,工农士商无一不通,今日方知驸马还有如此文采,真是令人佩服。”
秦逸问道:“你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吴灵萱摇摇头,“愿闻其详。”
“品茶,赏花。”
聘婷发出一阵笑声,大家都有些迷惑的看向她。
吴灵萱不明所以,但是也不好一直跟秦逸聊下去,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驸马文采甚佳,可否再作一首。”
“是啊,驸马再作诗一首吧。”
秦逸思考着写点什么,李白的诗是极好的,万一这个系统能增加寿命,说不定以后还能跟李白见面呢。还是写点别的朝代的吧,给诗仙留点活路。
他便应了众人的请求,提笔写下: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驸马这首诗真乃绝句!将情之一事写到了极致!”
“驸马我可以誊抄一份吗?”
秦逸把诗递给那人,“随意誊抄,但是要注明是赠爱妻丽质。”
唐人爱诗,满场的大姑娘小伙子都聚集在秦逸身旁,都忘了自个是来干嘛的,统统都研究起诗文来,逐个推敲每句的用词和意境。
那位五品官员家的女儿,也誊抄了一份秦逸的诗,点头致谢便告辞了。
吴灵萱出门去送她,“好妹妹,下次再有雅集酒会我便给你送请帖,你可一定要赏脸呀。”
覃千雁说:“谢谢娘子。”
“今日你弄脏了衣裙我借了你一套,我弄脏了衣裙又借了长孙娘子的,好不热闹,下次我们可要小心了。”
覃千雁注意到了后面偷听,还一脸惊愕的长孙聘婷,她笑了笑说:“告辞了,外面天寒娘子快回吧。”
覃千雁带着侍女走出了廊道,出了内庭的院子。
“覃千雁等等!”
聘婷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追了上来。
“她骗你呢,这衣裙根本不是我的,怎么有人如此擅长说谎,竟是张口就来!”
覃千雁却还是带着从容的笑,“多谢娘子告知,不过我早知道了,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并不会放在心上。”
“你不生气吗?她故意给你下人的衣服穿,让你出糗自己还假装好人,人品低劣。”
身旁的侍女识趣的走开,说是去收拾行囊。聘婷陪着她走在石板路上,脚下有刚落下的雪咯吱作响。
覃千雁说:“本就是我唐突了,惹得公主不悦,今日受点惩罚这事便了了。家中父亲盼我能惹得郎君青眼,嫁得高门。为我置办着一身招摇的红衣,却弄巧成拙。
吴灵萱为了在长孙公子面前露脸,假意为我解围,又恐我抢她风头赠与婢女的衣裙。也许她也不是忌惮我,只是习惯了将处在低处的人,踩上一脚罢了。”
聘婷惊讶于她的态度,她说这一切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像再说别人的事,还没有自己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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