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聚精会神的听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怕生出什么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秦逸。
这些犯人的动机和内心想法,似乎就像是破开了那人的脑子,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他们看着秦逸,就好像他便是那个杀人犯,而他在自白一样。
秦逸看他们都听傻了,有的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吧,毛笔上的墨水滴在了纸张上都没有察觉。
他敲了敲白板,台下的人才回过神来,继续将手里的本子记满。
接下来他开始公布更详细的犯人信息,嫌犯男广州人,年龄在二十五至四十岁之间,身材矮小瘦弱,手上有经年的老茧,没有固定的职业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没有家室,居无定所,精通三洲的方言,而且很可能坐过牢。
秦逸敲黑板划重点:
“很可能是刑满释放的服刑人员!你们回去把各地十年前被判刑的人,符合以上条件的都筛查一遍,符合两三条的就要记录在案,加以追查。
这种连环杀人犯,是不可能控制住自己杀人的欲望,只可能是因为犯了别的事进了监狱,才会消停这么久。
经过我分析他的作案手法,已经基本排除了模仿作案的可能。所以你们必须把这个人渣给找出来!
全都符合的重点标注,交给我,我亲自去查,切忌不要打草惊蛇。
此人极其残暴,你们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我已经通知了所有的关卡,严格审查每一个离开广州的人。
有人有疑问吗?举手示意。”
一位潮州的差役缓缓举起了手:
“大人,您说的这么详细,咋跟您认识这个犯人似的?”
旁人都一脸吃瓜相,其实他们都有这个疑问,只是这个人胆子大给说了出来。
秦逸并不恼耐心解释道:
“这个叫犯罪心理学,通过犯人的作案手法,推理出他们的内心活动。
只有了解我们的嫌疑人,才能更快的抓住他。还有没有别的问题,问点干的。”
“大人您说这个年龄,是二十五至四十之间,按最小年龄算,那十五年前他岂不是十岁?
十岁的娃娃能杀人?还能奸污吗?下面毛都没长全吧。”
此言一出,堂下的近百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牛马二人刚想厉声呵斥他们,被秦逸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等大家都笑完了开始说:
“关于这个犯人的年龄我也一直很疑惑,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特别早熟,虽然杀死了第一名受害者,但是就像这位探长说的,下面毛都没长全,硬不起来。
但并没有证据表明,他是用自己没长好的那玩意,侵害了死者。
仵作只是看女子衣衫不整,下体有破损便鉴定为奸污。
尸体已经无法再重新检验了,所以我判断他可以是用手,或者什么工具作案,以达到羞辱死者的目的。”
差役们都说是,这样解释就很合理了。
“第二种可能就是误判,大家都以为他年龄小,或许他并不小,他和一号死者同龄,只是因为身材矮小别人才觉得他小呢?
这样他向一号死者表白就更合理,作案动机也就更充分。”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神探就是神探,说出来的推论有理有据,每个观点都站得住脚。
秦逸被他们围住问了好些个问题,本来计划一个时辰结束的会议,延长了到了两个时辰。
大家离开时都是信心满满,觉得这些无头案终于有了侦破的希望。
那名提问的差役兴奋的对同僚说:
“刚才秦大人叫我探长,你听见没,探长,听着真带劲儿。”
“江探长,这么称呼您成吗?”
“甚好,甚好……”
差役们走后秦逸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注视着面前的白板,这是七十四条人命汇总的信息,太沉重也太残忍了。
他尽力的去鼓励每个办案的人员,但是自己的内心也在打鼓,真的能抓到这个人吗?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伯,苦等了十五年,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真凶伏法呢?
秦逸只觉得鸭梨山大,不能光坐在这里等消息,还得在想些别的办法才行。
他独自一人到了县城的商业街,想找一家茶楼。
徘徊了好久,才找在门口挂着铃兰花造型风铃的,上了二楼包厢同伙计说:
“请问有没有榴莲味的毕罗?”
伙计差点惊喜的大叫出声,连忙捂住嘴吧,呼出一口气才说:
“小的马上叫大厨过来。”
此处联络点的负责人,正是名为老鬼的中年汉子,听到小斯来报信,鞋都没提上便跑了过来。
老鬼单跪在秦逸面前万分激动的说:“大人,没想到老鬼还能再见到您!”
秦逸扶起他笑道:“怎么,你不知道我来了新丰县吗?”
“那自然是知道滴,只是小人领命埋伏在此,大人不召见,俺老鬼万万不敢去打扰您。”
二人落座,秦逸简单说了一下案情,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手,可以当作诱饵引这个杀人犯出动。
老鬼琢磨着,突然想到了:
“我堂妹可以,她身手好得很,还跟黑市那个老毒婆子学过用毒。自保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当场抓住这个人。”
秦逸有些犹豫,那些女子的死状都太过凄惨了,不好让别的女子去冒险。
“有没有身材消瘦,身形像女子的男子?”
老鬼一拍大腿,兴奋的说:
“大人,您看俺咋样?俺个子不高还瘦,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俺,您也放心。”
秦逸眉毛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学着老鬼的口音说:
“俺看你像个鬼!你长的啥样子嘛,黑不溜秋的,掉在地上都看不见,晚上出去穿点白衣裳吧,再让人给你踩着。”
老鬼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问:
“唉,您看刚才那个娃咋样?就给您倒茶这个。”
“身段倒是行白白净净的,但是他身手怎么样啊?可别发现他是个男的,凶手一生气再给他杀了,那可不行。”
“您放心,这是俺徒弟,今年十七岁。武功还是不错滴,俺叫过来给您过两招瞧瞧。”
秦逸一点头,“妥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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