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个兼得,就是明面上还干探长的活,背地里已经是二处的特工。
就跟那卖凉茶的老汉一样,都是兼职。
老汉被收为情报员,不算是正式编制属于线人,为他们提供情报赚些外快。
江铮听到还能这么干,心里非常高兴。
秦逸给了他特工的令牌,这可比探长的牌子厉害多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大案,遇到官员从中作梗,把牌子掏出来任何部门都得协同办案。
二人带上证人证词返回正阳县,路上江铮就摸着那块牌子说:
“这回去让我弟看见,那得羡慕死。大人,我的身份是不是得保密啊?”
“对,你还是不要跟你弟说了,你弟那个大喇叭要是知道,那整个益州都知道了,反而不利于你办案。”
江铮忍不住一阵笑,看来弟弟是给秦大人折磨够呛。
江明那个性子,这辈子估计都进不来二处了。”
事情办得差不多,二人心中的大石都已放下,伴随着马车的颠簸困意悄悄袭来。
秦逸打着哈欠就躺下了,看一旁的江铮也困得睁不开眼睛,便说:
“躺我旁边睡一会吧,这马车估计得两个时辰能赶回去,到那边天都亮了,趁现在快睡吧。”
江铮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怎么能躺在大人身边,应该是大人睡觉他守夜,连忙说:
“不,属下不困,大人您睡吧。”
只是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他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那我命令你躺下,你也不怕给自己累死。”
“谢大人。”
江铮得令后便躺在了秦逸身边,俩人四目相对总觉得有点别扭,同时转了过去背对着,就这么睡着了。
到了正阳县天已经大亮,秦逸只觉得身上的汗味都要溢出来了,说什么也得先洗个澡再升堂。
秦逸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张嘴便说:
“丽质,我渴了!”
一杯热茶端了过来,秦逸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
“江明?怎么是你?”
江明搬了把椅子坐在秦逸身旁:
“大人您是困糊涂了,公主不在这。您需要搓背吗?”
秦逸有些惊恐的摇了摇头:
“你快去给你哥搓背去吧,我这不要你。”
“您是不是跟我见外,没事,您别不好意思啊,我搓的可好了。”
江明拿起毛巾缠在手上,奔着秦逸的后背就过来了。
秦逸赤身裸体无处可逃,只得被迫搓了背。
“大人您的肌肉好结实!这就是六品武者的体魄吗?可您看起来那么瘦。”
秦逸的眉毛都在乱跳,咬着牙说:
“你搓背就搓背,不要给我乱摸!”
“我只是敬爱您嘛,没有别的心思。”
“行行行!”
秦逸实在是受不了,这孩子也太热情了,转身靠到了浴桶的另一头:
“你能不能换个人祸祸,去烦你珍姐姐,你把她哄好了说不定能收了你。”
江明把毛巾拧干放在一边,怅然若失的说:
“珍姐姐嫌我太吵了,她还打我。”
“我就不嫌你吵吗?你再缠着我,我也会打你的。”
江铮趴在木桶的边缘上得意的说:“现在反正不怕。”
秦逸冷笑一声,“你知道六品武者可以隔空打人吗?”
“这个还真没见过。”
接着江明就被一股真气给打飞了,秦逸也走了出来穿好衣服,精神抖擞的走出房门。
江铮比他快一步洗好,正在外面等他出来,只见到弟弟先飞到了自己脚下。
自然是非常心疼的,跨了过去。
“大人要去提审犯人吗?”
“不急,先吃饭。”
秦逸看江铮的脸上有些为难的表情,便说道: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把自己身体养好,怎么替天行道?”
江铮点点头,“大人随便一说便是至理名言,卑职会记住的。”
二人又到了那家汤饼铺子,秦逸吃着凉面,眼神一直在向远处张望。
这里能看到横贯县城的主干道,从城外来的任何车马,都要从他们眼前这条路经过,他在等二处的消息。
他不是不想审,是最关键的证据还没来,不能击溃犯人的心理防线他们什么都不会招的。
能让他们认罪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他们父子明白,杜府已经彻底凉了,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贪污的证据可不是这一两天就能收集完的,还要劝说百姓出来作证,不知道还得花上几天的功夫。
江铮此刻也算彻底摸清了秦逸的性子,越是紧张焦灼的时刻,他越会表现得轻松风趣甚至是让别人觉得很没正经,自己抗下所有的压力,让身边的人没那么大的负担。
秦逸将视线收回,发现江铮正在出神的看着自己。
“怎么有话要跟我说吗?”
江铮感慨道:“属下明白您为什么要办探长培训班了,也不是说之前就不知道原有,只是经此一事才更深刻的懂得您的苦心。”
秦逸给二人的杯子都满上茶水,示意他说下去。
“像这种案子悲观的讲,比比皆是。现有的差役除了尸位素餐者,真想想办案的人却没有能力,有能力的也不足以与地方的官员抗衡。
而上呈给朝堂的奏报,都是粉饰太平。哪个县令会说自己做了几件冤假错案?又乐意给贫民百姓犯案?
今个是您碰巧在这边,若是您不在呢?书生早就一捧黄土,葬身荒地了。
可是您只有一个人啊,又不能管尽天下不平事。所以才要培训我们,放权给探长,真正的解救被地方官压迫的百姓。”
“你这个阅读理解啊,可以答满分了。”
秦逸会心一笑,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折扇,发现自己没带。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明亮的双眸变得像一潭幽暗的湖水,泛起层层的涟漪,回想起过去的很多事情。
“从前我刚做官那阵,是真的不爱管闲事,一是怕麻烦二是,是我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可是后来才体会到,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的涵义。
那些百姓对我来说不再是NPC,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就在这座金字塔的最底层,永远都无法向上一层跳跃,我若袖手旁观他们便没有任何出路。
这种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其实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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