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夫和中大夫就差一个字,但是地位却差了不止一筹。
就如散宜生,在周国为文官之首,也不过是上大夫之位。
虽然在大商来说,上面还有不少,诸如亚相、首相、太师之类的顶级文官,但上大夫也是顶尖文臣了。
若是按照胡雷前世所知的品级划分,上大夫大致相当于是正三品,或是从三品的朝廷大员!
而其他王府旧臣的中大夫,也就是大致相当于五品或者从五品上下。
所以,即使胡雷本是王府旧臣之首,那也相当于是连升三级!
胡雷对于官位并没那么在乎,毕竟作为帝王近臣,最重要的还是帝王的信任。
何况,他以后立功的机会多的是,也不急于一时。
不过纣王坚持要给他上大夫的地位,胡雷自然也不会反对。
可惜,他不反对,自有人反对。
“启禀殿下,虽胡雷虽有小功,但其德行不足,以偷袭破城,小人行径也!”
帝辛刚说完,立刻有人高擎牙笏,深伏于殿前!
那人直接出言反对道:“若是陛下对其封赏过甚,恐天下效访!”
此人乃是上大夫梅伯,素有正直敢言的名声。
他也是皇亲近枝,但与比干不同的是,他和帝乙是同父异母,虽是兄弟,却又隔了一层。
梅伯虽是子姓,但被太丁,也就是子受的爷爷,封在梅地,顾而被称为梅伯,也就是梅地的君主。
他为人最为注重名声,此时出言反对,也是因为在他看来,与胡雷同为上大夫,是对他的侮辱。
帝辛眼神四扫,想看看谁能帮胡雷说话。
可其他王府旧臣没等有动作呢,胡雷第一个就不乐意了,立刻上前对着帝辛施礼:“见过陛下!”
帝辛没想到胡雷这么快就亲自出马,有些无奈的抬手虚扶。
胡雷站直身体,看着梅伯,道:“此言差矣!不知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
他不曾在朝中出仕,所以不认识梅伯,梅伯也一样不认识他,但还是自谦道:“老夫被封梅地,诸位都称我为梅伯,如今忝为上大夫之职!”
胡雷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德高望重的上大夫梅伯,我曾听过您的名声,向来敢于犯言直谏,堪称道德楷模!”
“此为臣子应尽之责,不值称道!”
虽然对方看着是要反驳他,但还是夸得梅伯心中得意。
他红光满面的问道:“敢问阁下是……?”
胡雷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小子想请教梅伯一个问题!”
梅伯见他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心中有些不悦。
但刚刚又被捧得很舒坦,于是道:“请指教!”
“敢问梅伯!若是你的朋友西伯侯造反之前,和你说了,你会怎么做?”胡雷笑吟吟的道。
“我与西伯侯神交已久,却并非熟识!”
梅伯久经朝堂,哪里会轻易上当,闻言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先摘清关系。
胡雷也不在意,点点头道:“好,就当你们不是朋友,那假如西伯侯是你的朋友……”
他的重音放在假如二字,没想到梅伯老成持重,丝毫不上他的当。
“假如也不行!小子莫要胡乱攀扯!”
梅伯感觉到这小子不怀好意,眼睛微微一眯,心中猜测起此人来历。
胡雷一身衣冠是文官打扮,但又看不出具体品级。
而梅伯怎么也想不到,胡雷会亲自上阵反驳他的攻讦。
毕竟朝臣大多都是要脸的,除非是帝王要求朝臣自辩,不然一般都是其他人为其辩护。
所以此时梅伯猜测,面前的人应该就是胡雷的朋党,八成是王府旧臣。
“那不说西伯侯,假如你的朋友告诉你他要造反,请问你是揭发他还是装作不知?”
胡雷依旧笑意吟吟,说出的话却暗含杀机。
这就是一招偷换概念,引对方入榖。
可惜梅伯十分警醒,闻言立刻摇头道:“我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朋友!”
嘶!
不上套?
你以为这就没办法了?
胡雷直接使出一记杀招!
“好,梅伯德行出众,既然说不会有这样的朋友,也就是说你认为造反的人没有德行对吧?”
“这……”
梅伯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作答。
给胡雷论功只是开胃菜,今日朝堂最大的事就是姬昌的处置,他如何不知?
对方这话一出,他顿时陷入两难。
说不是,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
可若说是,那就是在往姬昌身上插刀,与他们今日想要的结果相左。
犹豫半晌,他只能吞吞吐吐道:“造反自然失德,但是西伯侯……”
“好!”
胡雷哪会让他再说下一句,直接打断,转身对帝辛施礼,道:“上大夫梅伯说造反失德,前月西伯侯姬昌聚众造反,兵围汜水关,幸得陛下御驾亲征,方解汜水关之围!”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面色惶急的梅伯,不紧不慢的道:“臣胡雷!请陛下诛西伯侯,以儆效尤,正天下视听!”
“???”
他是胡雷?
梅伯本来还想反驳,此时却愣在那里。
好在文臣那边,比干使了个眼色,立刻有数人上前给梅伯解围。
“胡言乱语!”
“西伯侯贤德之名传遍天下,如何能杀?”
“若杀了西伯侯,西方之地如何统治?”
“……”
帝辛冷眼看着,这犹如菜市场一般的朝堂,挥了挥手。
旁边的值守官员立刻大声呼和:“肃静!”
群臣随坡下驴,立刻回归各自位置。
这时梅伯也醒悟过来,连忙伏于阶前。
“陛下勿要被这小人混淆视听!造反虽然失德,但西伯侯素来德行出众,这一次显然是一时糊涂!况且周地也需他镇守,如何能随便诛杀?”
梅伯生怕帝辛借着自己的由头将姬昌杀了,那他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连忙解释几句,随后他回头看向胡雷,厉声道:“你这小人不仅偷袭沣城,败坏大商名声,如今又在金銮殿上,想要妖言惑众!”
数着转头俯下身子,牙笏都快扫在地上,对帝辛道:
“请陛下立刻将此子格杀,以正视听!”
帝辛心中不屑。
他如何会处置胡雷,不处置这个老家伙就不错了!
虽然是他的叔叔,但连比干都与他不亲,何况是梅伯?
“我胡家满门忠烈!我爹从小就教我忠孝二字!岂容别人肆意栽赃?”
胡雷先表明自己的忠心不容玷污,也是在向帝辛说明,自己为何亲自出马。
随后才向梅伯拱手,道:“我原以为你身为大商老臣,又是上大夫之职,敢于出言反对,必有高论!”
说到这里顿了顿,冷哼一声:“呵!没想到你不仅背后攻讦我的德行,现在还敢在陛下面前倚老卖老,说我妖言惑众?若是上大夫都是这样的人,那真是不做也罢!”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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