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李策莞尔一笑,“君主的每一次决断,都是重要的一步!而且,只要决断持续,世人考验秦王是否为明君就不会停止!老李啊,一时明君,很容易,但一世明君,才能为黎民、后世敬仰!秦王要想成为明君,长路漫漫啊!”
“唉,秦王……太难了!”老李深叹一口气,“小店主,若要重用李艺,秦王该怎么办呢?升李艺的官?给他更多的俸禄?钱粮?食户?”
“不,这些没什么用,李艺和秦王之间,是心病!”李策解颜而笑,“心病,还需心药医!”
“心药?”老李一脸茫然,低头良思许久,“小店主,何谓心药?”
“老李,你让秦王亲自给李艺写一封信,心中简要说以下几点就行!”李策淡然一笑,“第一,玄武门事件是不得已而为之,第二,李艺是一个大才,第三,过去恩怨,既往不咎,第四,秦王想要提拔李艺,却没有正当的理由,担心手下不服!”
“第五,希望李艺成全秦王,爱才明君之德行,第六,希望李艺能为秦王效力!”
李策一连串,说出六点,这些言论,却让老孙颇为不爽。
“小店主,你此番言论,无不降低秦王身份,秦王是何许人也?为一个李艺,值得如此行事吗?”老孙眉头紧锁,脸上颇有怒意,“再说了,李艺是什么人?自傲之徒,秦王如此行事,只会让李艺嚣张气焰更甚!”
“你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李策莞尔一笑,“但,明君之所以是明君,是因为他能心怀天下,志在天下!若眼中容不得沙子,又怎能团结众人,共创盛世之举呢?”
“可,臣子之所以是臣子,是因为有君主在引领,而君主之所以是君主,则是因为君主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老孙再度开口。
然而此番言论,却引得李策‘哈哈’大笑。
“老孙,你此番言语,实在过于肤浅!”
“若秦王以尊贵自处,傲视苍穹,那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佩服秦王?得民心者得天下!君权神授,向来都是鬼话!如何得民心?”
“酒池肉林者是君,扫灭六国一统天下者是君,然,何谓明君,何谓暴君?”
“姜尚,原本河边钓鱼老叟,却让文王拉车,孔明,山间耕耘者,却使玄德三顾茅庐,大周八百余年历史,玄德建立蜀汉,此二位,不是君乎?”
“明君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纵使前路迢迢,终不改安身立命之举!”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李策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竟让老孙哑口无言。
少年舌灿莲花,字字珠玑,让有心听者,跟之神情激荡,热血沸腾!
此番言语,宛如滔滔江水,一浪接着一浪,猛拍江岸,气势磅礴,丝毫不像出自一个气虚身弱、年仅十二的小孩子之口!
又如江东周郎,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老李更是神情激动,双眼如炬,大手‘嘭’的一声,猛拍桌板!
“妙哉!壮哉!”老李醍醐灌顶、神情激动,抬手一扫,大气凛然,似有囊括四海之意,“明君者,不以 ‘君’自尊,却以‘明’自束!小店主,聪慧啊!”
言语过后,老李越发觉得,眼前少年,与少年英雄的自己,颇有几分相似!
那枚玉佩的主人,真的死了?
若是如此,眼前少年,莫非是那孩子留给我的礼物?
愿你在天有灵,保佑此子,安康长岁!
“这……”老孙哑然,嘴唇一阵颤动,“小店主,我承认,你说的让人热血沸腾,但,非要如此吗?”
“当然不!我此番言论,只是建议!”李策玩味一笑,嘴角微微上翘,“我只觉得,大唐损失李艺,很可惜!秦王亦是爱才之君,李艺富有练兵之才,秦王应当斟酌!两位,也应当进谏,权且当作,为大唐富强,做一份贡献!”
“好,小店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转达给秦王!”老李郑重点点头,“对了,小店主,魏徵那家伙,最近变得很奇怪,他好像一直在找秦王的毛病!秦王都快烦死他了!”
“魏徵这番作为,怕是想做谏臣!”李策嘴角微翘。
魏徵就开始了?
前几日,才跟他说,建议他做一个谏臣,还没过去几天,这就让李世民烦恼了?
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看来魏徵也找到了日后的用途!
只要一直这样下去,魏徵和李世民,必然成为千古君臣的典范!
不过,为什么魏徵是因为自己改变的啊?
在历史上,也没听说有那么一个小酒肆,不但救了魏徵一条性命,还让魏徵日后,成为李世民又爱又恨的大臣呀?
难道,历史漏记了?
可能吧,反正也就只是一个小酒肆而已,酒肆的老板还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孩子!
谁会相信,改变魏徵命运的,会是一个小孩子呢?
这不扯淡嘛!
“小店主,你说,秦王要不要让魏徵回归故里?”老李眉头紧锁,试探一般。
“什么?”李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难道秦王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吗?魏徵都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进谏秦王,秦王又为何要畏惧呢?如今的世道,又有几人,敢直面言说秦王的过失?”
“这……小店主,你说的也是!”老李深吸一口气,“只是,魏徵那家伙,确实有些烦人了,鸡毛蒜皮的事,他都不放过!”
“这就更好了啊!”李策双眼如鹰,“这样,秦王才能时时刻刻的改善自己,再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倘若秦王真做的很好,魏徵又能找到什么借口呢?我倒觉得,魏徵这种刚直的谏臣,应该褒奖!秦王应该鼓励百官,对他提出意见!”
“这……”老李头皮发麻,嘴角一阵抽搐。
魏徵那家伙,每天都像蚊子那样,在我身边‘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一个魏徵就让我头痛欲裂,还想让我鼓励百官,让他们都给我提意见?
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的脑袋还不如放在车轱辘里,来回碾压呢!
堂堂君主,竟然要承受如此折磨?
“那个谁,昨天我们约好了,今天你给我留了没有?”一个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从门外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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