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那可不行。”
民兵黑着脸道:“按照蓝田律令,只要在蓝田册子上记录下名字,就算自愿加入蓝田,这时候要是逃跑,那就是大罪过,抓到直接从灾民身份,变为囚犯身份,工作半年改为更长时间。”
听了这话探子头领的脸都黑了,尤其是看到一百个押运民兵,这是想跑都难啊。“
探子头领沉默了,民兵看了探子头领一眼,心中冷笑,跑我们蓝田县当探子,真是傻子,先给我们干半年活,然后就会有人找到你们出示他们作为探子的证据,然后再判半年,如果期间还从事什么探听工作,在这基础上再加。“
直到最后,确定最后年限,所以来蓝田县当探子,就做好当苦力的命运吧。
民兵押着一路人来到了水库,把册子交给这里的负责人,这里的负责人安排蓝田书院医学院的学生前来给灾民们检查是否携带疫病。
医学生们身穿白大褂,带着蓝田制作的口罩,手上带着羊肠做的手套,这手套可是高贵的物品,羊肠很薄,制作成手套不易,而且这个时代这种羊肠制品更多的制作成一种原始的避孕物品。
医学生们来给灾民们测量体温,把脉,体温用的是水银体温计,是县尊从仙界带来的产品,而且县尊还带来了一批非常好的叫做乳胶手套的东西,不过都被学院内解刨学的学生抢走了,他们说那种医用乳胶手套比羊肠手套手感更好。
所以以前被人当成宝贝的羊肠手套就成了他们这些实习生用的。
给所有人登记造册,检查出无疫病的情况,这时就把自己的检查和记录一起交给水库负责人,水库负责的是民兵的一个团长,这里驻扎了一个民兵团,一共一千余人,而水库里干活的足有六七千人。
这些人被登记造册后,先是发了一顿饱饭,饭也很简单,两个红薯,半个咸鸭蛋,一个土豆泥,就是把土豆蒸熟捣烂,加上大酱给上味道,制作的这么一个食物。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顿饭食,吃的所有灾民眼睛冒光,尤其是那腌的非常咸的鸭蛋,简直就是这些灾民嘴里的无上美味。吃着土豆,地瓜,向往着以后天天都能吃上这样好东西的日子。
探子们吃的也很开心,这都快赶上义军主力的伙食了,义军主力平时吃的也就跟这类似,只有劫掠县城之后,才能吃到肉,不过也就是一顿两顿,没有谁可以天天吃到肉的。
就算各大统领也不行,他们也不能天天吃肉。
探子们吃饱了饭,然后就被带进了工地里,这是一片单独隔离出来给这些新来的灾民工作的工地,到了这里,探子头领拿着锄头就要干活,可是一个探子却捅了捅探子头领道:“老大,你快看。”
听了这话探子头领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几个干活的人里面有几个也是探子,他们探子营地内见过。
“老大,你在看那边。”
探子头领闻言看过去,嘴里喊出个名字:“韩老五。”
“那边,那边。”
探子又指了一个方向。
“张老六。”
“王瘸子,李大牙。”
探子头领叫出好几个人的名字,紧跟着警觉道:“他们,他们都被抓来了?”
探子点点头道;“看样子是这样的。”
探子头领眉头皱了起来:“不行,咱们不能老老实实在这里干上半年,咱们要逃出去。”
听了这话另外两个探子道:“老大,我刚看了一下,外面有上千士兵看着呢,这些士兵手里有弓箭,有长枪,还有几个手里拿火铳的,想从他们手里跑出来,难于登天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几个做好准备,一会儿我制造混乱,咱们趁机跑。”
“知道了。”
两个探子应了一声,紧跟着探子头领看着前面刨地的灾民,心中暗想,一会儿,我就说他踩我脚了,然后我跟他扭打起来,紧跟着我给他一电炮,然后大家伙肯定骚乱,看管自己
的兵肯定过来,自己趁机夺了看管兵的武器,胁迫他当做人质逃出去。
探子头领心中盘算,这蓝田县不像是个草菅人命的地方,被胁迫了同伴肯定不会盲目冲杀,只要从这水库出去,到了外面山地,钻进老林子里,他们就是想抓自己都办不到,嘿嘿,我还真是她娘的小天才。
想到这里探子头领做好准备,两个探子也准备好策应,可就在这时不远处韩老五方向,就听韩老五一声惨叫。
“哎呦,你她妈眼瞎啊,踩我脚了!”
韩老五怒吼一声,紧跟着就听一个灾民委屈巴巴的说道:“我没有。”
“还敢顶嘴,我去你的吧。”
上去就是一个直勾拳,然后就跟那灾民扭打在一起,看到这一幕探子头领直呼娘了个腿的,让这厮抢先了。
想着就看见韩老五骑在那人身上扭打,远处放哨的民兵看见,给了个眼神,民兵走过来两个人。
“干嘛呢,干嘛呢?”
民兵呼喊着,这时韩老五按着那个灾民念叨着,十步,九步,八步……五步,四步,三步。
“我去你的。”
韩老五直接放了灾民紧跟着飞身冲向民兵,一副要胁迫民兵的样子,可是就在韩老五飞身而起准备抓住民兵的时候,突然民兵一个漂亮的侧身飞踢,嘭的一声,韩老五直接被踢飞出去。
“嗯咳咳咳~”
摔倒那叫一个惨啊,这时民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跟我动手,老子一年八个月在军训,学的就是战斗擒拿,战阵厮杀,你个种地的,学了两手三脚猫功夫就敢找事?”
民兵不屑的说道,紧跟着又是两个民兵上去,大铁链子哗啦给锁上了,这时韩老五还想挣扎,又被踢了一脚,紧跟着民兵道:“老实点,你小子这次事大了,袭击看守,扰乱工地,两项罪名加起来,嗯,差不多还能帮我们蓝田县修五年水库。”
“带走。”
民兵说着就把人带走了,还有民兵把受伤的灾民扶起来找医官给止血,然后给放了半天假,并且给了一些地瓜之类的补品。
最起码今天他能比别的灾民多吃一碗饭。
看着被抓走的韩老五,探子头领咽了口唾沫,韩老五的武艺比他还强上不少,可是就这样的人被一个民兵一招踢的生活不能自理了,自己能比他强?
另外两个探子看到这一幕也吓坏了,看着头领的道:“老大,还整吗?”
“整个屁,你能打过看守?”
两个探子齐齐摇头,紧跟着探子头领再次想招,要不用苦情戏码呢?
就说自己家里还有老母幼儿等着自己回家照顾,自己本来是出来找吃的,结果稀里糊涂来到这里,现在自己要回家照顾老母幼儿,然后哭上一抱,岂不是完美。
想到这里探子头领准备开嚎。
可是他还没张嘴呢,这时就听见不远处王瘸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声音之大,哭声之惨,让探子头领自叹不如,瞪着眼睛把哭的声音憋回去了,没人家惨啊,还别丢人现眼了,又被人抢先了,日了狗了,真是。
探子头领想着,就看见王瘸子一瘸一拐的往堤坝方向走啊。
“啊啊啊……”
王瘸子哭啊,这个惨烈啊,这时民兵又发现了情况,派人下来,很快刚才的那个身手不凡的民兵看着王瘸子道:“哭什么呢?”
“惨啊,大人啊,我好惨啊,我就出来找点吃的,听说你们水库这里有饱饭吃,就稀里糊涂过来了。”
王瘸子大声哭嚎,民兵一皱眉道:“你不吃上饱饭了吗?”
“是啊,可是我的老母,还有幼子没吃上啊,我出来是给他们找吃的啊,可怜我那老母亲,中年便没了丈夫,活活哭瞎了眼睛,还有我那儿子,刚出生没多久妈就饿死了,明明十岁的年纪,却只有五六岁那么大小,而现在我被安排在这修水库,我那儿子老母恐怕就要活活饿死了,惨啊~”
不得不说王瘸子演技不错,这哭起来周围人听了
都于心不忍,这时王瘸子趁热打铁道:“大人啊,咱们这是个神仙一样的地方,天天给饱饭吃,小的开心啊,可是我那老母亲,我那幼子,这祖孙二人不能活活饿死啊,所以还请大人通融,让我回去,接他们也来蓝田县享福,求求大人了。”
王瘸子咕咚一声跪下来,民兵互相对视一眼道:“你那老母,幼子,一个五六岁大小,一个瞎了眼?”
“是,没错。”
王瘸子点头。
紧跟着民兵道:“既然如此,你这出来找吃的,定然不能走的太远吧?”
听了这话王瘸子一愣,这肯定不能太远啊,说自己老母幼子在陕北,那走过来最少得一个月,谁出门找吃的走一个月,而且家里就剩个小的,剩个瞎的,自己要是真的孝顺,这出来找吃的,最多一天路程,再远了,说不过去。
“嗯嗯,不远,就在大荔县。”
王瘸子继续说道,紧跟着民兵笑道:“好,不远就好,我看你腿脚不利索,你告诉我地址,兄弟们替你走一趟,把你母亲,儿子接过来,跟你团聚。”
“啊,不,不用吧。”
王瘸子有些为难,民兵笑道:“用,怎么可能不用呢,我们县尊说了,对待灾民的要求尽可能完成,要是太远了我们也许去不了,大荔县,用不了多长时间。”
“啊,这……”
王瘸子一脸不知所措,这时民兵看着王瘸子笑道:“哦,对了,你可别骗我们啊,我们县尊规定了,诓骗看守重罪,最起码需要再给蓝田县修水库三年。”
“三年,啊,这,我……”
民兵这时说道:“对了,我县尊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交代问题,两年,这一年可差了好多东西啊,你说呢?”
王瘸子一脸茫然无措以及纠结,这时民兵笑道:“别急,别慌,咱们慢慢聊,带走。”
听了这话立刻有民兵给带走,王瘸子也像失去了挣扎的欲望一般,躺平了,老老实实被带走,民兵这时冷笑一声,跟他玩手段,别忘了他手里可有名单,这些人后面可都用暗语标着是探子,一早他就防着这些家伙这一手呢。
现在还玩这一套,这就是纯纯的不自量力了,想着民兵有些想笑,这些人啊,不知道天高地厚,跟自己玩手段,殊不知他们底细,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摸清了吗?
想着民兵看了看人群中的人,紧跟着转身离开,民兵走了,探子头领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冷汗,好家伙啊,就差一丢丢。
另外两个探子也看向探子头领道:“老大,咋整?”
探子头领道:“没办法了,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说着探子头领用手扒开自己衣服上的线头,然后从里面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可是他最后的办法了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他还不信这世界上还有人不喜欢钱的。
想到这里探子头领看了看,发现这些民兵里面有一个明显是队长的人,这个人站在堤坝上,探子头领攥着钱准备去找那个民兵头领。
可是刚动,就见张老六贼头贼脑的已经到了民兵头领的身前,探子头领哀叹一声,不会又她妈晚了一步吧。
这时就见张老六一脸献媚的来到民兵头领这里道:“大人,大人~”
“哎,什么事?”
民兵头领看着张老六,张老六脸笑得跟要咬人似的道:“大人,这里活太苦了,大人行个方便。”
说着张老六偷摸的塞过去一张银票,民兵头领看了银票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哈哈……”
张老六也陪着尴尬的笑:“哈哈……大人,大人。”
民兵头领这时笑容突然一收,紧跟着面色一肃道:“公开贿赂,看管者,兄弟,你的劳役增加两年。”
“啊,大人,别啊,别啊。”
张老六急了,这时民兵队长喝道:“来人,带走,送到隔壁监牢工地。”
“是。”
张老六听了这话顿时大喊:“大人,冤枉,大人我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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