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又是一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江湖上静的异常可怕。
自从一年前,云鹤在泾山展露无上神力,以“一剑截天”弑杀血魔之后,此后江湖上便再未能出现震惊世人的事件。
甚至就连此前在天机碑上屡屡出现的江陵,也在苏州城中彻底地销声匿迹,再无任何音讯。
但南楚江湖中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此次宛如一滩死水一般的宁静过去,迎来的,便是震惊天下的暴风雨!
一年后的末秋时节,太湖遗迹,在缥缈峰下,如约开启......
这一次,关系的可是整个江湖,即便是缥缈峰想独吞,恐怕天下人也会群起而攻之。
所幸,此次缥缈峰不如主动做东,在太湖大宴天下豪杰,共商远古遗迹。
于是乎,整个南楚江湖颇具威望的各门各派,今日少见且难得地在聚集在此,所为所图,不过是遗迹中的珍贵宝藏。
当然,对于武者来说,最珍稀之物当以提升武学修为为主,至于钱财,他们早已不在乎。
而这遗迹的最深处,早有先人断言,埋藏着一座仙碑林,碑中所蕴藏的先贤结晶,可谓是当世一众武者可望而不可及的武道经验。
所能从中有所感悟,不夸张地说,可抵得上数年苦修。
甚至有大机缘者,在里面能获得令世人为之艳羡的九品武学!
此等逆天武学一出,人鬼皆泣!同辈者,莫能与之相争!
而此时此刻,南楚江南六大门派,诸多有头有脸的世家,皆已齐聚太湖。
缥缈峰掌门云鹤居于上座,而其余五大门派的掌门,则是依次排在其左右两侧。
昆仑墟宗主,江羡之。
玉皇顶山主,皇甫元淳。
少室山方丈,觉悟。
千机门门主,刘岩。
烟雨楼楼主,章若风。
这六个人,无疑是如今天底下足以代表整个修武界的一方巨擎,武学泰斗。
论其实力,他们每个人都达到了武者的巅峰,再往上,便是无限接近于天的程度。
而其下方落座的各座世家的家主族长,亦是泾渭分明,毕竟他们其中有不少人便是依附于江南六大派中的任意一个。
例如那慕容家族,便是近些年南楚所有的世家中崛起相当迅速的一匹黑马。
他们的靠山,便是太湖缥缈峰。
如今天下的局势相对来说比较微妙,各个世家彼此之间也定然要保持好适当的距离,以免被人落下话柄的同时,还要受到自家宗门的猜忌怀疑。
算准了今日便是遗迹开启的日子,于是宗门世家在此等候多时。
直到天近晌午,太湖才有了些许变化。
此时此刻,大地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天空中依稀可见的几只鸟儿,此刻也扑闪着翅膀落荒而逃。
当众人的目光尽数聚集到太湖波澜起伏的湖面上时,他们的脸色无一例外,皆是面如灰土,眼神直直地定在那里,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只见湖面骤然塌陷,两旁支流瞬间倒灌入湖,托起了一个相当庞大的一座岛屿。
岛屿之中,森林密布,树木丰茂,看上去十分静谧。
但唯一一点令人惊讶的地方,便是这处岛屿上,并无半点水流淌过的痕迹,不过只是相当潮湿而已。
森林的每一棵树木花草都将里面的一切给遮蔽地不见青天,阴暗的一切给里面增添了许多神秘感。
片刻之后,数百道石柱从湖底的深处拔地而起,当出现在世人眼前时,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如此,遗迹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世。
六位门派的掌门顿时起身,皆目光灼灼地望向远方,面上的急切之色随处可见。
“这便是太湖底下所埋藏的遗迹吗?”
“遗迹现世,不知何时又会再次陷于地下,从此消失世间。
为今之计,是赶快让各门各派、各个世家的年轻弟子赶快进入,参悟仙云碑可并非一时之功!”
“是啊,参悟的仙云碑越多,获得的武道经验也会越多,武道修为必然也会一日千里!”
“此次遗迹之行,皆是为各家年轻有为的弟子谋取福祉,与我们这帮老家伙无关。
他们皆是江湖的下一代,未来南楚的佼佼者。”
“话虽如此,可是我能感受的出,这里的无上禁制确有其事,恐怕境界修为一旦越过了玉门境,便会被毫不犹豫地排除在外。
这对于一些越过了玉门境,但同样优秀的弟子,无疑是一件足以抱憾终身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种局面。
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快召集各门各派的弟子,即刻进入遗迹!”
高台之上六位掌门的对话,台下所有人皆已入耳。
此时,所有的弟子尽数聚集在太湖遗迹前,就等着一声令下,进入其中。
然而每个门派,皆有一个头领。
这位头领,除了要有相当强的领导能力,所具备的实力,无疑也是最能够代表这座宗门的。
然而众人观望过去,南楚江湖数百名玉门境之下的优秀弟子里面,唯有缥缈峰一众,始终未现其头领。
这个时候,人群里面便开始议论纷纷。
而高台之上的另外五位掌门,则是神色复杂地看向了中间的云鹤。
“云鹤掌门,不知缥缈峰此次,是任命贵宗的哪位年轻俊杰,来带领缥缈峰的一众弟子?”
先是千机门门主刘岩拱手开口,从其语色中所展现出来的真挚,看上去倒不像是作假。
“此次,缥缈峰所任命的头领,是老夫的亲传弟子,江陵。”
“原来是这小家伙......”
一旁的昆仑墟宗主江羡之,摸着下巴,好整以暇地自言自语道,仿佛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没想到,这小家伙还真的参加了此次遗迹之行,当真是让人惊喜啊!”
话到这里,玉皇顶山主皇甫元淳,却将视线投到了章若风的身上,一双眸子异常犀利。
“听闻一年前,此子在苏州城破了烟雨楼的杀阵。杀阵虽只是雏形,但如此也足以令他名声大噪。
可最令我感兴趣的是,听闻烟雨楼的少楼主,也在泾山被这少年斩杀......”
话到这里,便不由得章若风不开口了。
只见他无奈地感叹一声,随后脸上满是沉痛,就连声线也变得颤抖了几分。
“我那儿子不成器,未告知于我便私自前来苏州城,与贵派少峰主较量了一番。
如今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各有思虑。
那些个熟悉章若风的掌门自然知道此般假惺惺的面目,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而这个时候,也只有少室山方丈觉悟怜悯生命,对生命怀有敬畏之心,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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