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尘土沾了一身,妖河狼狈的站起身,脸颊上有大大小小的红色擦痕。
刚想开口说话,守卫讥讽的声音便传入耳间:“真是什么玩意都敢闯龙尊殿,下次长点记性,赶紧滚!”
妖河紧握拳头,心中倍感屈辱:“我是修罗界女尊的弟弟,你们敢这么对我!”
“呦,谁不知道你是女尊的弟弟啊?大家都知道,女尊收养了个人不人鬼不鬼天生就一双异瞳的小乞丐当弟弟,哈哈哈!”
“你们……”
“赶紧从哪来的滚回哪里去!别脏了我们龙尊殿!”
妖河咬牙道:“我今日一定要见到龙尊,我有话要与他说。”
“你小子没完了是吧?哥几个,刚刚那一脚轻了,要再揍一顿,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
说完,就不给妖河施展灵力的机会,几个人一拥而上,抬脚踹向妖河小腹。
他一个闷哼又趴在地上,一只只脚踩在他的身上,那些人还带着羞辱的言语。
秦夕瑶站在一旁,看着被踩踏到蜷缩成一团的少年,不觉间生了恻隐之心,即便她清楚的知道,这里是幻境,没人能看到她,可她还是喝了声:“住手!”
下一瞬,那几个龙尊殿的守卫果真住手,目光齐齐看向她的方向。
能看到她?不可能吧!
刚这么想着,身侧一道红色的身影迅速掠过。
原来是阿绮兰来了……
她心下松了口气。
“见,见过修罗女尊。”几个守卫是欺软怕硬的,敢欺负妖河,在阿绮兰的面前,却连头都不敢抬。
“你们这些卑贱之人,敢对他动手,活腻了!”阿绮兰信手一挥,掌心出现一把通体缠绕着红光的剑,只见红光闪过,凌厉的剑光让几个守卫直接毙命。
“姐。”阿绮兰搀扶起来擦去脸上的污垢,妖河眼睛湿润,直接哭了起来。
“疼不疼。”她声音很轻柔。
“疼。姐,我只是想见龙尊大人一面,为姐姐求求情,这些人不但不让我进去,还羞辱我!”
闻言,阿绮兰气得紧握红剑的手都开始抖动,“求什么情?你姐又不是得不到这个男人就活不了了,真是什么样的主人教出来什么样的狗,所谓的正道之人如此折辱我们,真是讽刺!”
龙尊殿内,感官敏锐的白泽闻到鲜血的味道,急促走出,刚迈出门便看到手持长剑的阿绮兰站在几个守卫的尸体前,目光顿然变得冰冷,“这就是你说的,会改变?”
“白泽,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她第一次,用这种充满恨意的语气跟他说话。
“……”这一刻,他有些惊了。
“你们所谓的正道,真是些虚伪之人!妖河被你手下之人羞辱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现身阻止!偏偏现在,你才出现。”她厉声质问,一双正常的眼眸已经变成血红色。
作为修罗女尊,她生来眼瞳便是血红色,便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正常人,才让眼睛变成黑色,如今,似乎没必要了。
“那你也不该杀人!”白泽的声音很低。
“白泽,今日我就把话说清楚!”这种时候,眼前的男人还站在与她对立的一面,阿绮兰只感觉自己的心已然凉透了,“初见我便喜欢你,你却说我身染戾气!好,从那之后,我便没有再杀人!为了迎合你,让你看我的时候像看个正常人,我隐了血瞳!”
“后来,你又说,修罗界乱,弑杀之气太重,我费劲心思处理了几个躁动不安挑事的修罗界之人,遂了你的心意!”
“你又告诉我,邪终究是邪!正邪殊途!好!那我可以抛却修罗女尊这层身份追逐你,我换来的是什么?那一吻,我本来以为是你我定情,你却告诉我,只是给了我想要的?”
“白泽,龙尊大人,你以为我是什么?我是乞丐么?需要你这么居高临下的施舍?还有妖河,他不是我亲弟弟,却胜似亲弟弟,我一直都宠爱着他,我看不惯任何人欺辱他!你龙尊殿的人既然敢做这件事,就该死!”
狠狠咬牙说完最后一句话,一滴炽热的眼泪也在她眼角落下。
白泽上前一步,她却已经扬手将那滴眼泪擦拭,继续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既然你不想我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了!”
她向来是一个极端的人,只不过为了爱他,敛起一身锋芒。
“阿绮兰!”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心底被压抑的某种东西似乎要冲天而出。
“还请龙尊大人不要叫我名字,脏!”话落,她带着妖河转身便要走。
身后却再次传来白泽的声音:“我,是爱你的。”
“虚伪,恶心!”她嗤笑了声,抬步毅然而去。
白泽独自一人屹立在龙尊殿外,谁能想到……
他的保护最终会成为两人矛盾的催化剂。
祁云大陆分为人界与修罗界,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被他们划分为恶的修罗界。
本以为只有疏远,才能更好地保护她与修罗界,没想到,却事与愿违。
秦夕瑶缓步走向他,在距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深吸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所以最终,你们选择一起死了?”
话落,白泽像是有所感应,目光左右回顾一圈,自嘲轻笑:“倘若真到了那一日,一起死,也未尝不可。”
‘‘……’’
画面一转,秦夕瑶站在腥风血雨之中。
修罗界与人界已经正式开启了大战。
尸体与血堆积成河。
哀嚎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血雨中,白泽与阿绮兰悬浮在半空中,他那身素净衣衫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你们不是喜欢惩恶扬善么?本尊这不是在给龙尊大人机会?灭了我修罗界,从此整个祁云大陆,都是你龙尊的!”
“我从来都不是这个意思,收手吧,还能回头。”他声音暗哑。
“你让我怎么收手?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命令我收手?这场战斗的结局,要么是我死,要么……是你死!”她早已经杀红了眼,何来理智可言?
当失望堆积道一定程度的时候,没人能劝得了本就极端成狂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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