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村里都是一帮废人,还管他们干什么?要死要活随他们,不过……这神婆一没,以后你们村子,应该也不会再出现这种活祭的现象了。”妖河双臂环抱继续说着。
“可是……”少女还是有些难以安心。
兴许是被她整的有些不耐烦了,妖河瞥了她一眼:“村里人都想要你命,你还管他们的死活?要是我,死里逃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光所有人!”
这话,着实将她吓到了,少女抿着唇退缩了两步,站到秦夕瑶的身后去,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
“切,没意思,真胆小!”妖河冷哼了声。
“别理他,他就这样的人,你赶紧回家去吧,带着你娘,连夜离开这村子,其实他虽然讨厌,话说的倒是没错,你不该为村里其他人考虑,毕竟他们之前还想要你的命!”秦夕瑶转头看着少女安抚道。
她乖巧的点点头,刚迈出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回过身来:“要不,你们陪我一起吧。”
“你这女人真是麻烦!”妖河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秦夕瑶瞧了他一眼,“嫌麻烦,该干嘛干嘛去,没人求你留这里!”
“切,那我还偏偏就要留这里!走!”妖河眼底划过一抹暗光,他来火狱洲,此次就是冲着秦夕瑶来的。
其实,他是带着疑问而来的。
之前,他曾感觉到了修罗剑的气息,那是姐姐的东西,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一直难忘。
便从妖界边境一路追寻到死亡沼泽,又从死亡沼泽到了这火狱洲,刚落地,便碰到了秦夕瑶,那一刻,他其实张嘴想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有没有恢复记忆。”
可后边一想,这问题,实在是荒缪又可笑,秦夕瑶一直将他当做敌人,毕竟她是与君离站在一起的,与其问她还不如留在她的身边自己观察。
三人悄然回到村子,村里仍旧寂静,大多数人,回来后直接就休息了,唯独少女的家,仍旧是灯火通明。
“娘。”她轻轻推门,小声喊了声,门内无人回应。
她将门完全推开走了进去,目光左右扫了一圈,忽然间,像是看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白,发出一声尖叫,瘫坐在地面上。
妖河皱眉夺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脸色微变,房梁之上,白绫高悬,先前的妇人已然悬梁自尽。
对她来说,早年丧夫,女儿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除了女儿,这世上她再无亲人,如果说,连女儿都没了,她也就失去了活着的唯一意义。
“娘!”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从地上爬起身趔趄奔上前去。
妖河手掌轻动,催动灵力,将白绫摧毁,妇人的身体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缓步走上前去,秦夕瑶弯身在妇人脖间动脉探了下,随后叹息着摇了摇头:“已经死了,晚来了一步。”
“不,不会这样的!我娘不会丢下我的。”她坐在地上,紧抱着妇人还有余温的身体,灵动的眼睛含着泪珠,用恳求的语气对二人说道:“求求你们了,你们一定有办法救我娘的,她身体……她身体还热着呢,她肯定还有救的,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
说着便俯下身子,对两人砰砰砰的磕着头,也不管自己的头痛不痛。
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娘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奶奶病逝了,爹早些年外出历练被兽族围攻身亡,我要是连娘都没了,我就……我就还不如真死了。”
“让我试试吧。”心间忽然传来慕昕的声音。
秦夕瑶应了声,差点忘记,慕昕是在鬼心殿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或许对于救治火狱洲之人,是有一定办法的。
意念一动,她将慕昕从灵宝空间内放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白净的衣裙,已经褪去掩盖自己的白袍,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灰白色纹理,看着漂亮又精致。
少女抬头间,看到慕昕灰白色的眼瞳,脸色顿时一喜:“您是鬼心殿的鬼使吗?求求你,就救我娘!”
“你先退到一边。”慕昕轻声道。
“好。”少女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身退到了一旁去,额头已经磕的泛红泛紫,她却像毫无知觉似的,目光还一直停留在自己母亲身上。
手掌翻转,慕昕指尖流荡起灵力,双手迅速结印,一个黑白色的阵法在妇人的身下徐徐出现。
片刻后,黑白色的法阵已经将妇人完全包裹了起来,瞧着似乎是能成功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慕昕脸色骤然一白,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最终喷出一口血来,黑白色的法阵直接消散。
“对不起,没成功,你母亲的灵魄已经离开了身体,以为如今的身体状态,无法将灵魂召回。”慕昕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带着歉意。
她知道,自己给了这少女希望,却又给她磨灭了。
“……”少女吸了吸鼻子,眼角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不过她很快就伸手擦拭干净,紧抿着唇,憋着不让眼泪再留下来,心里却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我……我娘是不是醒不过来了。”
周围没人回应她。
答案实在是太过于残酷。
“我以后,怎么办啊……我怎么办?我就这一个亲人了,就这么没了……我不想失去我娘。”
妖河皱了皱眉,走到她的面前,竟没说什么刻薄的话,反而是安慰道:“别哭,离别是人之常情,世事难料,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啊,你娘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开心的,她死了,你再跟着死,她可是会伤心的,再说,我们救你不就白救了?”
没想到,妖河竟然也有安慰人的时候,秦夕瑶忍俊不禁的侧目看他。
他的坏与狠,并非是刻在骨子里的,兴许,还能拉他一把,将他拉回来。
“可我没有了依靠,我以后要去哪?要怎么过,我不知道……”少女强忍不住,又抽泣了起来。
“行了行了,我真是最怕女人哭了!”妖河满脸嫌弃,却伸出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实在不行,你就跟着我们好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稀稀疏疏的脚步声,隐约间能看到不少的火光,聚集在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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