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幻想过许多与夕瑶重逢后的画面,却万万没料到,会是眼前这一种。
昔日,他曾与夕瑶游历过四方,陪她一起看大陆百态,如今,不过是半年多没见,夕瑶对他的态度,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
将原本对他的那些温柔维护,都给了君离,这让他怎能不气?
“我凭什么……”韦昭阴沉着脸,心底被他压抑着的情绪似乎随时都要爆发出来,“你我相识千年之久,你说过,我是你的知己,是最懂你的人!”
“对!”秦夕瑶没否认,“这话,我曾说过。”
“那现在呢!现在我又是什么?”
“你仍旧是知己,但没有伤害君离的资格!因为我喜欢他!”秦夕瑶毫不犹豫的说道。
她以前从未像如今这般认清自己的心,不用口是心非,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立场。也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明明不喜欢他的!”韦昭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直接呕吼道:“你明明告诉过我过,你很讨厌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只不过半年多没见到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给我这样一个答案!”
“韦昭!”秦夕瑶情绪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我不觉得我的答案有什么不妥,从一开始,你也理解错了,我并非是讨厌君离而是讨厌以情爱之名围绕在我身边的所有人,因为当初的我,不懂情爱,也讨厌所有以相同目的靠近我的人。”
“……”因为他一直没敢表露心意,所以才能一直呆在她的身边,成为所谓的知己吗?
这明明不是他想要的。
他以为,时间长了,夕瑶会习惯他的存在,会慢慢喜欢上他的,到时候,他再表明心意也不迟。
可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与他心中所想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如若我当初也对你表明心意,你是不是同样会讨厌我?”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却很沉着,没了之前的歇斯底里?
“或许会。”
“……”冷风吹过,吹进他的心间,已经从滚烫变成薄凉的心,这会儿又凉了一截,“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君离?”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她的回答连思考都没有,直截了当,语气更是坚定不移。
她的一举一动,都想一根刺,深深扎进韦昭的心里。
“那我算是什么?夕瑶。”
“我们是挚友,知己。”
“错!夕瑶,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话,使得秦夕瑶心头一震,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当年,与韦昭深交,她只是觉得与他交流比较舒服,是一个可以当知己的人,她完全就没去想,他会习惯自己,还一直未曾表明心意。
“我从来都不是只想当你朋友那么简单,你还记得当年那枚琉璃簪么?”说着,韦昭小心翼翼取出一枚半透明的凤头簪。
秦夕瑶看着韦昭手心的簪子,默然了下来,陷入回忆。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凰族内晚辈买了只凤头簪当做生辰宴礼物送给她,她是过了很久才想起来,佩戴的第一天,韦昭便看到了那枚在太阳下通透发亮的簪子。
便笑着夸赞了句:“夕瑶,你这枚簪子,很衬你。”
她笑着回答:“凰族内晚辈早些年送我的生辰礼,最近才想起来,你喜欢吗?”
“嗯,看着喜欢。”韦昭目光变得极为热切,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那既然你喜欢,便赠与你了!”说着,她直接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递过去。
韦昭惊讶的看着她,心头激动,却未曾立即接过手:“这不太好吧?毕竟是你随身之物。”
“没什么不好,以你我之间的交情,用不着顾虑这么多!”
……
就是这随意的一句话,让韦昭误会了几百年,一直潜藏着内心的喜欢,小心翼翼的陪伴在她身边。
他本来已经打算与夕瑶坦白心意,偏偏却出了事!
这半年多以来,他不管魔界政务,游历大陆四方,到处寻找夕瑶的魂魄,想将她复活,谁料在得知夕瑶去向后的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一番场面。
回忆结束,秦夕瑶看着韦昭手心里的簪子,语气平静,“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我现在便与你说清楚,当年我只是感觉,挚友知己像是亲人一样,我赠予亲人东西,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我从来不是想当你的亲人!你明白吗?夕瑶!”
“抱歉,太晚了!”顿了顿,她又道:“若是这簪子让你会错了意,不如,便将它归还于我吧。”
“咔!”韦昭手掌用力,簪子直接在他手中断裂。
“啪嗒嗒。”随着他渐渐松开手,簪子的碎片一点点掉落在了地面上。
随即,他自嘲的笑了声:“这簪子真脆弱,跟我的心一样。”
“……”一时间,秦夕瑶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走吧。”
秦夕瑶便拉着君离,抬步直接走了。
韦昭看着两道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少女头都没回一下。
真的只是他会错了意,夕瑶真的……就没喜欢过他?
“咔哒!”他后退一步,脚下踩到断裂的簪子碎片,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弯下身子四下寻找簪子的碎片。
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了,他刚刚,怎么可以那么冲动,给毁了呢?
刚刚捏碎簪子的时候有多果断,他如今找碎片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另一边,秦夕瑶带着君离回了住处,一路上,她都沉默着。
对韦昭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并不好受,在她心里,韦昭一直以来真的就像是一个很好的知己,他们曾经,也算是无话不谈。
不过今日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怕是要……
情爱这种东西,挑明后,无非是两种结果,要么生死相守,要么形同陌路。
“小夕瑶。”君离主动开口呼唤她。
秦夕瑶叹了声:“我与他说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
这个问题,君离无法回答,事情因他而起。
不过,秦夕瑶也没在意君离会不会给自己答案,直接取了一颗疗伤丹药塞进他的嘴里,随后便问了别的:“他怎么知道,你是君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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