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
“炊饼,刚出炉的炊饼!又香又脆的炊饼,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俩!”
楚雨楠不紧不慢的走着,脚下白狐不停的躲来躲去。
没办法,太小了,一不小心就被人踢到。
“哇,好漂亮的狐狸!”
一名女子看着狐狸,双眼放光。当下便弯腰,要伸手抓住狐狸。
狐狸急忙躲避,身上裹着锦盒的布被女子拉开,锦盒滚落一旁,盖子摔开,一颗人头从里面滚出。
“啊!”
尖叫声响起,狐狸急忙把人头装回锦盒,捡起布,如人一般站立起来,把锦盒重新背在身上,快步追上楚雨楠。
女子面色惨白的坐在地上,身下不知不觉湿润了大片。
酒肆中。
有说书人,讲着奇闻异事。
楚雨楠看着热闹的集市,这才感觉到了人世间该有的烟火气。
关外虽好,却远不及关内热闹。
一路走来,她也在看百姓的生活,若能安居乐业最好,若不能,此去京都,她倒要好好问一问李烨。
“姐姐,求求你买下我吧!”
米铺门前,七八岁的小女孩跪在地上,脸上脏兮兮的。
看到楚雨楠走来,小女该急忙开口哀求。
楚雨楠蹲下来,看着小女孩,微微一笑,问道:“你父母呢?”
“爹娘都被官府的人杀了,姐姐,你买下我吧,我很懂事的。我能洗衣服,做饭,一天一顿饭就行,我吃的不多。”
迎着小女孩清澈的目光,楚雨楠摸了摸她的头。
把小女孩从地上拉起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脏乱的头发。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丁一。”
女孩脆生生的说道。
“你愿意跟我走吗?”
闻言,女孩眼前一亮,“姐姐,你要买下我吗?”
“为什么要买?”
“姐姐买下我,我就是姐姐的仆人了,要打要骂,都任由姐姐。”
楚雨楠想要说什么,看到女孩坚定的目光,她从袖中掏出银子塞到女孩手里。
“姐姐买下了。”
“谢谢姐姐!”
女孩很高兴能有人买下她,这样她就不用露宿街头了,也不用天天被饭馆酒楼的小二拿着扫帚追赶。
楚雨楠却高兴不起来。
狐狸追上来,好奇的打量着楚雨楠买来的侍女。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不不不,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有小爷可爱,小爷可是狐,白狐。
毛茸茸的,多可爱。
不过,他还是决定要警醒一点,别万一阴沟里翻船了。
楚雨楠突然看向丁一,见丁一站在原地,怯生生的看着白狐,笑着说道:“这狐狸我养的,不用害怕。”
说着,她一脚踢在狐狸屁股上,把狐狸踢出去好远。
狐狸抬起爪子对着楚雨楠的身影用力挥下。
楚雨楠带着丁一找了一家酒楼,让她洗漱一番,换上新衣服。
半个时辰后,一个乖巧漂亮的小姑娘站在她的面前。
丁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
她畏惧的看着楚雨楠,低声问道:“姐姐是要把我卖给青楼吗?”
楚雨楠蹲下身,捏了捏她消瘦的脸。
“姐姐不会把你卖到青楼,走,姐姐带你去吃饭。”
点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狐狸蹲在桌子上,啃着一只金黄的烧鸡。
楚雨楠笑着,看着丁一狼吞虎咽。
“慢点吃,不够吃的还有。”
饱餐之后,楚雨楠带着丁一来到一户人家门外。
“劳烦你们通禀一下你们家主,就说我有一份机缘送给他!”
家丁狐疑的看着两人一狐。
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二位稍等!”
一个时辰后,楚雨楠安置好了丁一,在刘员外的热情护送下走出刘府。
丁一眼中含泪,虽只是相识半天,却充满了不舍。
楚雨楠再三嘱托道:“有劳刘员外帮忙,他日从京都归来,自当重谢!”
刘员外也是活了一辈子的人精,不管是楚雨楠的言行举止,还是那出手就是一千两的官票,都足以让他把楚雨楠奉为上宾。
当下一再保证,定把丁一当做亲闺女照顾。
楚雨楠倒也不怕他心生邪念,一手抓起白狐,无视他那幽怨又可怜的眼神,在众目睽睽下踏空而去。
正所谓仙人一日乘风起,纵览山河八万里。
刘员外看的目瞪口呆,大呼遇到了神仙。
当晚命人打造排位高奉明堂,每日早晚沐浴更衣燃香祭拜。
而丁一苦难的身份也传开,城内从此竟再无小乞儿……
说也奇怪,这些人昔日不拜鬼神,只尊权贵,可权贵保不了他们五谷丰登,保不了他们身康体健。拜了女神仙后,他们反倒是百病消,劫难除。对此,刘员外俨然成了权威人士,提议大家建殿宇,立金身,终日祭祀。
此一去,一月有余。
京都,大梁政治文化经济中心,总人口十亿之巨,十丈高的城墙纵横百里。
能容九驾并驱的城门,来来往往的商客行人排着长队。
镇妖司和城卫军对入城的人进行仔细盘查。
楚雨楠跟着长长的队伍来到城门口,城卫军刚要开口,旁边身穿红色官服的冷秋霜已经躬身行礼,别人不认识楚雨楠,她认识。
“镇妖司捕头冷秋霜,见过前辈!”
按照梁律,楚雨楠无官无职,又是朝廷钦犯。
莫说行礼,没有直接抓起来押入打牢已经是格外开恩。
可耐不住人家拳头大,天下第一又如何?遇到个金丹境一样被打的爹妈不识六亲不认。
眼前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元婴境。
甭管上头如何摆下阵来想要杀死对方,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捕头,犯不着为了一时的冲动和功利,跟这种站在天上的人过不去。
楚雨楠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她进城的消息也如雪花般飘向各处。
百姓们只知道气氛很压抑,寻常热闹的京都,显得清冷了不少。
寒风呼啸,楚雨楠来到一处茶肆,要了一碗清茶。
周围,至少有几十双目光注视着这边。
“老丈,多少钱?”
“两个大钱。”
楚雨楠拿出两枚铜板放在桌子上,临走时突然说道:“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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