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测试仪是若若亲自买的,不会有问题,
而且青芜在研究室跟着洛桑混了好几年,也算积累了一些医学常识,何况她的血瘾已经很久没有再犯,
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但结果摆在面前,容不得她逃避。
辰西应该早就发现了她藏在蔷薇花根部的,不只致幻剂,还有玉落花粉,
那东西,研磨成粉,埋在土里,这花里散发出的香气,就是最天然的避子药,
当然,也不排除他血脉本身就很强大。
果然,还是小看了辰西吗....
青芜搅动着碗里的粥,抬头看见主位上戴着耳麦的男人,
他刚放下手里的餐具,通讯号那边的人在向他汇报着什么,清冷矜贵的脸上淡漠如常,
钱多多和小野守在餐厅外,挡住了前来就餐的辰月和阮含,是青芜的意思,她想和辰西单独谈谈。
无论是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总能摸透他几分脾性,
辰西今天心情不好,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周遭的气压特别低,也没有和她讲话的意思,
但没有关系,她今天很有耐心。
所以,她赶在辰西挂断通话前,伸手挡住了他,说,“辰西,和我谈谈。”
辰西低眸,看见青芜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小了一圈,手腕上小茶杯一眼的伤疤更加清晰突兀,
那时,君临怀里抱着第一次做实验的她,以吻做药,安抚她的恐惧,
那一天,也是他第一次希望自己不是凡诺南.辰西,可以任性妄为…
“我赶时间。”辰西绕过青芜,并没有交谈的意思,
青芜倔强地再次堵住去路,抬了抬头,直接挑破,
“辰西,你别逼我,这个孩子是死是活,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你敢!”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辰西心口一堵,眉眼间顷刻染上愠怒,拉住她的手腕拽进怀里,说,
“这也是你的孩子!”
青芜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继续说,“正因为如此,我还愿意和你谈谈。”
“你想知道什么?”辰西松了力道,握住她的手却没有放,
青芜笑了笑,看着说,“别这么紧张,我刚捡回一条命,不想再给自己肚子补一刀,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其实很怕疼。”
“小芜,我很高兴听见你这么说,毕竟那是我们的孩子。”
辰西贴近她的耳畔,将‘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提醒她的处境,
青芜脸色一白,手指张开又握住,忍住抓住餐刀扎入他心脏的冲动,说,
“是,我们的孩子,所以你们会怎么救辰月,你又有什么办法保他平安?”
辰西再看她时,眼底已经冷了一片,说,“你不用知道,我说过,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出事。”
保证?呵,青芜不信他的保证,
“告诉我,别让我说第二次!”
她眼神瞬间狠厉,趁他不备,抽出他腰间的手枪,啪嗒一声,扣动扳机,打碎了桌上的花瓶,随即又对准自己脑袋,
“辰西,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死了,辰月也别想活!”
第一次,面对辰西,青芜没有一丝畏惧,
她是真的做好了死的准备,辰西几乎是在判断出她真实想法的瞬间,就被她疯狂的举动,狠狠碾压着理智,
他闭了闭眼睛,放缓呼吸,再睁开时,眉眼阴沉得下人,
他一字一顿地说,
“好,你想知道,我告诉你。”
随即,伸出一只手,桌上的餐刀瞬间到了他手上,一道白光晃眼,青芜惊呼一声,双眼圆睁,
下一秒,有温热的血溅到她的脸上,她在辰西的胸口狠狠刺了一刀!
而覆盖在自己手上的,正是辰西的手,那双原本和他一样禁欲的手,指节修长。
白色的餐刀没入一大半,恰到好处的停在他心脏外一厘米,辰西将刀口倾斜,用力挑开血肉,
他那么用力,青芜甚至能清楚听见剥离声,
很快,她看见了里面跳动的心脏和一层‘保护壳’,暗红色,像骨头一样,附着在心脏外围,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须臾之间,而辰西除了额头的冷汗和肉眼可见苍白下来的脸色,
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你……”
青芜双唇发白,喉头滚了滚,一个对自己能这么狠心的人,的确让她心惊,
“看清楚了,这是兽王龙骨,很不幸,只有我有。
而我们的孩子,大概率也会有,原本极其霸道,但如果孩子的生母是你,就有取来一用的可能。
刚出生时,它会覆盖在心脏外围,随着年龄的增长,才会慢慢融入体内,与心脏共生...凡诺南想要的,
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帮助月月突破等级也好,解析和破解家族诅咒也好,只会用到很小一部分,
多了,我也不会同意给。
小芜,我是联邦的执行官没错,也改变不了家族一员的身份,但同时更是孩子的父亲,
我发誓,手术中有任何的风险和意外,我一定会竭力护他平安,哪怕是用这条命。
现在,你安心了吗?”
辰西的声音低哑,眸色冰凉,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他,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辰西的手臂撑着椅背,脸色,越来越白,
青芜听得清晰,看向自己双手的瞬间,又忍不住恍惚,
她扔了刀,捂住他胸口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大声呼喊,
钱多多和若若冲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惊了几秒,
很快叫来家庭医生,青芜一边帮着包扎一边让紧随其后的晏缙把洛桑找来,
辰月早在看见辰西的伤口时,尖叫一声晕了过去,阮含扶着她回了房间,
辰西伤得重,伤口和她当初婚礼上捅他的那一刀离得很近,
他身份特殊,不少人看见捅人的是青芜,洛桑建议在家养伤,避免议会的人又抓住把柄,
不能使用医疗舱,洛桑亲自缝合的,手术时,青芜在旁边看着,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
辰西半躺着,半阖双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用麻醉也没说话。
手术室很安静,只能听见辰西粗重了几分的呼吸,和洛桑缝合的细微声响,
气氛很安静,也很僵持。
青芜明白,自己又一次挑战了辰西的底线。
“你想知道?好,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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