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个愿,它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青芜说的是实话,当然,利亚和时清都不信,
两人对视一眼,都一致认为青芜有特别的理由不愿说,
“没事,不想说我们不问就是。”
时清还躺在椅子上无法下地,利亚在给她扎针,
青芜坐在火堆旁脸都急红了,小九依偎在她脚边,脑袋趴在爪子上,颇为享受这温暖,
青芜恨铁不成钢踹它一脚,“小九,你说我有没有撒谎!”
嗷嗷—
小九倒是给她证明了,但没人听懂,
“你让一条狗来糊弄我?”
利亚行针的手法比阮含完美不止一点,加上他的手本就好看,
青芜感觉自己在欣赏一场手指艺术表演,
“利亚,看在你还算个人的份儿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小九最讨厌别人说它是狗,你完了。”
青芜瞥一眼小九已经开始打坏主意的狐狸眼,等着看好戏,
“没关系,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我等着。”
利亚沉冷霸气,青芜撇嘴,觉得这个人的脸果然怎么看怎么欠揍,
“你这针灸和谁学的?整个星际懂针灸的也没几个人,你看起来还挺专业。”
青芜打了个呵欠,晚饭过后,三个人习惯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时清附和,“洛桑其实也会,但我觉得他的手法和你不太一样,
阮含是跟着他学的,学了一些皮毛就被人称赞。”
时清就是随口说的,客观陈述,这话听在利亚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你的意思是他很厉害?”
利亚不是不知道洛桑,他们因为时清相识,有些来往,大多交流基因学方面的研究问题,
是个有真本事的医生,
两人还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当然,前提是利亚当时并不知道洛桑是时清前夫。
“他是很厉害啊,这有什么问题?”
时清凝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利亚冷了脸,“说清楚,到底哪方面很厉害!”
青芜原本昏昏欲睡,因为这冷了几度的空气瞬间醒了瞌睡,
“咳咳…那什么,我先睡觉了,晚安。”
她踩着拖鞋回房间,还没消失,就看见时清没说出口的话被利用唇堵了回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青芜心里念叨着,却站在原地捂住嘴偷眼看,
才看一眼,就被利亚凌厉的眼神一扫,感觉呼吸都被扼制了,脖子一凉,赶紧滚蛋,
“小九,这年头狗粮不好吃,咱们睡觉去!”
没意思,利亚这人特没意思,都不知道关爱单身狗!
小九跟在她身后,摇摇尾巴进了房间,没有小九的专属小房子,它就和青芜睡,
青芜瞥一眼它光滑的皮毛,“看来楚行对你也不错。”
小九翘起鼻子,一副“小爷我在哪里都吃得香”的样子,
青芜觉得辣眼睛,干脆翻过身不理它。
次日,
因为有了小九这个天然取暖器,青芜起床时感觉被窝像长了手似的,困住了她的意志,
“不行,不能再睡了!”
再睡,就要错过灵菌的第一波灵气,最盛的一波,
窗外日头高挂,白雪已化,从枯黄的树干中隐隐约约透出些绿色的小点来,
时清手术过后就不再教孩子们上课了,利亚代课,
他更严肃,但讲的都是实打实的干货,小萝卜头们经历过时清的教学,
基础还不错,却也不敢开小差,
一个个坐得端端正正的,小脸上是挡不住崇拜,
时清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站在屋檐下,咬住了牙做康复训练,额头有汗水淋漓,
眼睛看向的却是利亚的方向。
青芜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端着水杯靠在墙边,突然不忍打扰,
看了小宝,吃过早饭,便带着小九去后山了。
山路走了一半,空气就变得沉闷而压抑,
原本的暖阳天不见,天空突然阴沉得诡异,远方还有暗红色,像是要塌下来一样,
整片森林安静到甚至能听见远处积雪融化后的水流声,
除此之外,鸟叫都没有,
“今天怎么怪……不好!”
这种情形在波克星球多并不少见,随着青芜一声惊呼,大地突然猛烈震颤,
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摇晃,山上的积雪首先崩塌,随即是山体滑坡伴随泥石流,
地上也开始裂开缝来,一条条延伸开,又长又深,
来时的道路被裂缝断开,青芜拽住裸露的树根稳住身形,对另一头着急的小九说,
“回去护住小宝和清清,我没事!”
小九得了命令,嗷嗷一声,化作闪电飞出去,
青芜耳边都是泥石流压断树木的轰鸣声,很快她拽住的树根也在往下坠,
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快捷键,她不得不快速抽出寻找安全地,
然而一切在大面积的自然灾害下又显得无力,
整片山体都在分裂,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山崖下的灵菌不能丢,
青芜眸色冷然,暗金色瞳底澄澈一片,朝着温泉处奔跑而去,
与此同时,不同的方向,有一道更快速的身影,同样向温泉方向急掠,
青芜赶到时,强烈的地震波已过,她躲过了一死,此时看起来十分狼狈,
余震不断传来,悬崖这处因为岩石结构还算坚挺,
但不断落下的石头早已堆积在了温泉上,将灵菌死死压住,
随着余震,还不断有洛石滚下来,如此下去,灵菌被深埋,永不见天日,是早晚的事,
“该死!”
青芜低咒一声,也顾不上许多,掏出短刀砍下一颗铁杉树,跃上堆积的石块,
用双手轮动树体作为介质,在落石掉下来时改变轨迹将其扔出温泉区,
石头轰隆隆地往下落,地震过后电闪雷鸣,又开始下起了大雨,
天色昏暗,青芜一次次轮动手里的铁杉树,废了一颗就再砍一颗来,
黑色身影站在崖顶,赤裸着上身,无声将又一块巨石粉碎,
他身形鬼魅,拳脚力道却十分强大,没有多余的声响,只能听见石头碎裂声,
直到天色明亮了一些,青芜终于得以喘上一口气,撑着残缺的树干喘气,
她庆幸落下的石头体积不算太大,不然就算力竭也护不住这方天地。
崖顶上的人随意而坐,大长腿一伸一曲,
透过暗光凝视着她的身影,唇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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