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承认,自己内心受到了不小的震撼,记忆中可以完全复刻另外一个人的,
在此之前,她只认识一个叫阮含的女人,
而面前这个有着和她一模一样脸蛋,精神混乱的女人,绝对不是阮含。
被关在底层那么久,和她住一起的人都死了,就她逃出来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青芜耐心等了很久,等到女人再次安静下来,才尝试着开口问道,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是谁.......我是赫瑟雅.阮含,对!我是阮含!”
女人的声音由低喃变得高亢,最后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精神世界也因为这个名字而得以重塑,
“你是阮含?可我认识阮含,你不是她。”
青芜语气笃定,错误的精神认知,会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彻底变成疯子,
“我不是阮含....我不是....那我是谁?我是谁......”
女人又一次抱住脑袋,缩回角落里,
青芜看一眼她藏在角落里的身影,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无尽的迷茫,永远都不完整,
“好好想想,这对你来说很重要,若想起来了或许我将来出去,还能给你找到家人。”
能想起来,也是一种幸福。
“若是想起来....若是....若....若若....小含....阮含.....若若,我是若若,赫瑟雅.若若!我是尊贵的家族嫡女,赫瑟雅若若。”
女人再次抬起脑袋时,眼神已是一片清明,
“你又是谁?怎么会认识阮含?你是她派来杀我的,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
青芜挑眉,现在的世家小姐,性格都这么泼辣的吗?
“我不是来杀你的,至于我和阮含的关系....大概就是她觉得我抢了她男人,还把她男人害死那种,
我的宠物还顺便卸了她一条胳膊。”
“一条胳膊...一条胳膊怎么够!抢男人好,抢男人...那你抢了吗?”若若问,
青芜摸了摸下巴,思索了几秒钟,认真道,
“应该是没有的,那男人从没说过对她没有兴趣。”
若若撩开挡住视线的长发,端详青芜一番,随即发出沉闷的笑声,然后,笑声放大,甚至开心到地上翻滚,
一边笑,一边流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阮含,阮含竟然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哈哈哈,她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哈哈哈!”
“赫瑟雅.阮含,你不是你配得上所有的好东西吗?只要是你看上的,就一定是你的,不择手段都是你的!哈哈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若若对阮含,恨之入骨,青芜从她几近癫狂的表现中,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她到底是小看了阮含,一个外界传言无依无靠的私生女,竟然有本事将家族嫡女送入这水牢之中,甚至,险些丧命,
若若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进入这里。”
青芜勾唇,放松了坐姿,“墨青芜,因为叛国骗婚,顺便扎了我丈夫一刀,不巧,他还是个执行官。”
若若讶异,却露出满脸的不解,“你是说凡诺南.辰西?不对,凡诺南家族出身的长官,一生未曾婚配,不可能!”
青芜凝眉,若若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像是认知中既定的事情被推翻,不可置信,
“一生?辰西现在,还不到一百岁,你就能断定他的一生?”
青芜再一次看若若,的确不是灵体,有血有肉,但是.....
“赫瑟雅.若若,不如你先告诉我,你身上为什么有鬼魂的气息?”
若若脸色冷了下来,眼神警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人类文明发展至今,星际时代,哪里有什么鬼魂!我看你是疯了。”
呵,她疯了?青芜简直要被这女人逗乐了,刚才是谁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闹又笑的?
青芜起身,仔细嗅了嗅若若身上的味道,
“我从七年前来到联邦,那时候就认识阮含,后来因为某些关系,也参加了不少高端宴会,
但从未见过你这位家族嫡女,所以你至少在这水牢里待了七年。
我见你底层牢房的水渍,至少已经被海水覆盖了半年之久,半年,你说牢房里有人断了你的饮食,没有吃的,就算你把杀你的人反杀了,吃肉喝血....
情况再好一点,或者你吃得少,靠着腐肉撑得更久,我们就算四个月,
四个月后,没有吃的,又有那海底日日夜夜的低温,就算你原本是个S级的强者,也该死掉了,我说得对吗?”
若若反问,“可笑!你怎么知道食物断供就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青芜靠在墙壁上,“不难判断,这管子里的东西,我吃过,虽然难吃,但有基本的营养保证,
你头发干燥,脚踝浮肿,四肢还会颤抖,显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摄入足够的营养物质。
我直白一点说,你现在其实,还没有鬼魂精神饱满。”
若若眼神幽深,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青芜轻啧一声,“你看,情绪不稳定也是一种表现。
不管你信不信,我能见鬼,也能感觉到你身上鬼魂的气息,
但你不是鬼,不是灵体......让我猜猜.....我曾在古籍上见过一段记载,讲了什么就不用说了,
简单总结一下......你,是死而复生之人吧?"
这个猜测很大胆,不过青芜捕捉到了若若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于是继续说,
“抱歉,我说错了,你不是死而复生之人……像你这种拥有上辈子记忆的,应该叫,重生?”
青芜说完,看着若若本就苍白的脸一点点变得难看,
若若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要确认什么,然后说,
“无论如何,我活着,你管我怎么活下来的,和你有关系?
你这个根本就不该存在的人又算什么,没有资格来质疑我!”
青芜挑眉,“你还真是过河拆桥,忘记刚才是谁收留你了?”
被这么一问,若若气势软了一大截,“我说的实话,我就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青芜想,玉华和若若,还是有些区别的,
“北洛青芜,我用过的另一个名字。”
若若看她一眼,
“做什么白日梦,北洛青芜我见过,根本就不长你这个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