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吹过,将对面少女垂落在额前的碎发带起,那双如湖泊一般透彻的眸子在细碎的日光下更显得波光粼粼,她定定地看了会儿自己后,终于偏头望向远方,低声说道:
“你快去和他们汇合吧。”
时温表情淡淡,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听到林汐汐的话后也只是抬眼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罗霖。
林汐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默了默,赫然道:“如果可以的话,让她跟着你们回基地吧,她其实…”
其实什么?其实她本性不坏,只是遭遇了许多坏事才导致现在的偏激?还是其实她也很可怜,最后还会被徐良佑丢给变异兽试图产出出新品种,结果却死在了变异兽身下?
她微张着嘴,脑里思绪万千,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算了,我还有事,就此别过吧。”
林汐汐耸拉着脑袋一边挥手一边向罗霖走去。
把芒芒的消息告诉罗霖,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至于罗霖听了后不管是选择留还是去,那都是她自己的意愿。
林汐汐思考着,组织了下语言,站定后她心虚道:“之前那个女孩就是你妹妹。”
罗霖看起来并不意外,食指在臂弯轻点,颔首问道:“她现在在哪?”
“…你跟着那个男的走,然后会遇到的。”林汐汐顿了顿,又接着道,“容我多一句嘴,你妹妹现在状况很不好,只有跟着沈队长他们回了基地才能好好恢复身体。而且,与其带着她到处流浪寻找庇护所,还不如就找处信得过的大基地。”
罗霖挑眉笑了声,“你的意思是他们就信得过了?”
林汐汐有些烦躁,她只劝道:“你妹妹不一定就会认出你…我只是建议,你想怎么选那是你的事,不过我可以保证,季媛和沈未泽人品绝对没问题。”
男女主要是有问题,这个世界就可以毁灭了。
她目光从罗霖另一只攥地死死的手上掠过,心道,看来她也不是像表面上一样淡定嘛。
“行了,你跟着他走吧,我也得走了,你若不想找妹妹便自行离去吧,很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林汐汐听系统说季媛已经成功遇见芒芒也就是一号实验体后,终于放下心来。
她没理会身后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故作潇洒地并着两指从额角挥出,对罗霖淡笑道:“后会有期。”
以时温的性格是绝不会拦她的,所以她非常顺利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迷茫片刻后,林汐汐决定先下山去帮季媛他们探探路。
在这之后就是女主通过旁人得知自己哥哥季明洲可能在Z市的消息后毅然选择离开云启基地前往Z市的剧情了。
季明洲确实在Z市的一个小型基地,那是由他和自己的好友一块建立起来的,不得不说这人确实有勇有谋而且很会把握时机。
但原文中是这样描写他的出场的:
[天上云雾翻滚,金色霞光如虹,气质温雅的男人立在警戒线后方,怔怔地和不远处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女孩对视,他的瞳孔好像被阳光映照成淡金,温柔无比。
半晌,他瓷白的面孔上晕开一抹笑意,犹如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白色昙花,幽静而惊艳。]
说实话,林汐汐不太能想象他如昙花般惊艳的相貌,但估计就是个女版季媛。说起来,这是个与徐良佑完全相反的人。徐良佑是外表天使内里恶魔,而季明洲则是表里如一,实打实的好人。
但末世里,做好人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嗯,所以最后他的善良害死了他。
林汐汐回想着剧情,计划等这边忙完了就去Z市。
哦,如果时温真把舒玫宰了,那她就还得打两份工了。
……
“你们怎么来了?”沈未泽按照时温传的信息刚到坐标图上涂了绿色的地点时就见时温过来了,他愣了下,往他身后看去,发现只有罗霖一人,“林汐汐呢?”
“走了。”时温睨他一眼。
莫名其妙被瞪的沈未泽:……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我让安煦先带他们下山了…你在联络器上说季媛没事?”沈未泽凝眉看向时温,他知道时温不会骗他。
时温嗯了一声。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林汐汐告诉他的。
想到林汐汐如有神通的本事,沈未泽吐出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想到林汐汐突然离开,再加上时温这幅爱搭不理的样子,他撞了下他的肩,笑道:“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时温推开他,面无表情地道:“滚远点。”
沈未泽见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林汐汐性格挺好的,能把她气走,估计时温是把人得罪的不轻了。
殊不知时温内心所想,看当时林汐汐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真的要离开了,分道扬镳不是措辞,是认真的。
他的试探成功触到了少女内心的底线。
时温不自觉地敛着眉。
“沈队!”
远处传来季媛的喊声。
沈未泽赶忙迈着长腿过去扶住踉跄的季媛。
他单手圈着她的肩,空出的手拿过时温递过来的医疗包,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季媛缓了口气,摇头回道:“路上说,先下山吧。”
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温神色如常,忆起当时紧张阻止自己帮忙的林汐汐和她之前的作为,直觉她隐瞒着的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可思议。
一旁站着发呆的罗霖在看见那抹娇小的身影时就冲了过去。
此时她的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蹲身抱住小女孩,哽咽难言。
小女孩茫然无措地看向季媛。
然而季媛也不明所以,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就听道罗霖开口抽噎着说道,“芒芒,你当年是怎么走丢的?”
“我不认识你。”
芒芒推开她,走到季媛旁边牵住了她的衣角,脸上的孺慕之色一目了然。
“你妹妹不一定就会认出你。”
林汐汐之前的劝告在脑海里不断响起,折磨着她的身心。
满是掐痕的手指抚上不断起伏的胸口,她忍着脑里的钝痛,呼吸急促,字字如泣血般对她道:
“我是你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