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情急之中,那东西早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一头扎出去,正撞在东侧的大墙上!
霎时间,一声闷响,那坚固的大墙都撞出一个大豁子!
“卧槽!”
老王头儿正跟老伴儿一起快步回来,听得院里一声巨响,就知不好,他一个箭步,飞身上了墙,几乎在同时,就看见院里,那怪物的脖子猛地往外一弹,张巨口,去咬王小六儿!
那速度,快得像炮弹一样!
老王头儿一看,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却没想,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王小六儿腾地一个起来了!
就像个树叶儿似的一个飘身,贴着那东西的脖子就过去了,几乎在同时,半空中,这小兔崽子把胳膊一轮,那大铁锤自下而上,划了个弧线!
砰地一下,铁锤正砸在那怪物还来不及缩回去的脖子上!
那怪物怒极,一个抽搐,再次朝王小六儿袭来,可它一个转身,却咬了个空!
此时,这怪物满脑袋都是血,发狂乱咬,四处冲撞,虽然猛恶依旧,但早已失了准头!
老王头儿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东西,八成早就瞎了!
“小六儿!”
奶奶一看情况,吓得叫了声儿,她作势上前,却被老王头儿一把拉住!
“等等!”
老王头儿死死盯着王小六儿的一举一动,看他临危不乱,闪转腾挪,速度,时机,都恰到好处,把自己都比下去了,当时又惊又喜!
这小兔崽子!
端地一身好功夫,要不是今天情急之中露了真招儿,老王头儿都不知道王小六儿这货到底啥时候学了这么一身好能耐!
“啪——”
一声爆响,王小六儿的铁锤已经糊在了那怪物的脸上,这一个大嘴巴子把那怪物甩得七孔流血,一下就翻了!
情急之中,实在力气太大,那大铁锤的吃不住里,锤头儿一翻,嗖一下飞了出去!
老王头儿正看热闹呢,猛地看见一个大铁块子迎面飞来,当时吓得一缩脖子从墙头儿上掉了下去!
王小六儿听得墙外一声惊呼,转头看时,才看见老王头儿抱着大铁锤开门回来,当时呼哧呼哧直喘,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湿透了。
“爷……它……它……”
王小六儿指着那怪物,“它还活着……”
“我看见了。”
老王头儿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朝着那怪物走了过去,见怪物脖子伸出老长,嘴里咕哒咕哒地往外吐着血,忽然眼神一凛,将手里的锤头儿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地一声,那怪物,当时就劈叉了,往地上一趴,一动不动。
“小六儿,小六儿,你没事儿吧!”
奶奶显然吓坏了,赶紧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
王小六儿拍拍身上的尘土,也跑了过来,他站在老王头儿旁边,“爷,我有个问题。”
“说吧。”
“您说,这个东西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儿像个那啥?”
“像啥?”
“像个鸡。”
老王头儿斜了王小六儿一眼,他知道,王小六儿说这个东西长得像“鸡”,而不是说,这个东西像“鸡”。
“这个东西,叫蜃。”
老王头儿难得地坦诚了一次,“你只需要记住了这个名字就行,看准了它的样子,它的习性,至于其它的,不管对谁,都不要说。”
“嗯。”
王小六儿猛点头,他知道,老王头儿不想透露的,不是“蜃”这个东西,而是他“憋宝人”的身份。
有些事情,让人知道得多了,容易招人怀疑。
他老王头儿在野人沟,已经够树大招风的了,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老王头儿看王小六儿蹲在地上,看看这,看看那的,也忍不住笑了,“你看啥呢?”
“爷,我想知道,这玩意儿好不好吃。”
“你想干啥?”
“要不,咱片点肉,晚上包饺子吧!”
“嗤。”
奶奶都笑了,“这东西的肉,不能吃。”
“嗯?”
王小六儿一听这话,当时直咧嘴,“不能吃?”
“不能吃。”
爷爷接过话来,“这东西的肉,很柴,口感不好,还有毒,吃完了,容易犯癔症。不过……”
爷爷说完,指了指那东西的脚,“这像鸭脚似的东西,却是个好东西,尤其是足底的肉,不好炖,但是能炖熟了的话,也算得上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像熊掌似的呗?”
“嗤。”
老王头儿扑哧一声笑了,“熊掌哪能跟这个比!不信你问你奶奶!”
“奶奶,你也吃过这个?”
王小六儿问完了,也想起来了,老王头儿弄过那个秘药,势必,也是从这东西身上得来的。
果然,奶奶闻言,扑哧一笑,对王小六儿说,“我刚认识你爷爷那会儿,你爷爷,就靠这个玩意儿把我忽悠到手的!”
“嗤。”
老王头儿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个,比这个小点儿。”
“小太多了。”
奶奶说着,一撇嘴,“一回想起来,这都多少年了!得,今天晚上,就割点儿肉下来,也算犒劳犒劳你们这一老一小!”
“奶奶,能多炖点不?”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赶紧直了直身子,“我今天有点饿,多弄点呗,怕不够吃!”
“行行行,放心吧!这么大一只,够你们吃几天的!”
话虽然如此说,但其实,这两只爪子,并不是都能吃的。
这跟炖鸡爪子肯定不一样。
王小六儿蹲在一边,仔细看了一下,发现,爷爷割下来的肉,主要就是那两个爪子的底下,就类似于,人手掌位置,最底下,也是肉最多的那几块儿。
这肉割下来,往盆里一装,没下锅呢王小六儿就开始流口水了。
有一种肉,不用试试,看着就让人觉得特好吃。
不过,相比于这两块肉,王小六儿明显对老王头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有兴趣一些。
老王头儿割了那东西的脚掌以后,就开始收拾它了。
他找了半天,拿起锤子,对着那壳子上一左一右两个相同的位置各敲了几下,没一会儿,那两个壳子就自己下来了。
自己下来了。
就像是,那个东西原本揪着那两个壳子,然后突然松手了一样。
他和王小六一起把黑壳儿抬到一边,此时看那东西的样子,就像是个被褪了毛的肉食鸡,而且是被核辐射了那种刮目怪样的。
它浑身都是粘液,现在在院子里弄得脏兮兮的,老王头儿去打了两桶水,唰唰地上去冲了两下,然后,这一老一小就开始收拾它了。
主要就是放血啥的。
王小六儿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但没想到,整个环节异常简单。
老王头儿一刀剁了那东西的脑袋,紧跟着,伸出手,用手掌在那东西的脖子上一翻一翻地丈量了起来,他嘴里头,念念有词的,等掐到那东西的脖子根儿上的时候,把刀往里一捅,一转,再缓缓往外一拉……
那细长的脖子就跟个大泥鳅似的出来了,紧跟着,就看见,那黏糊糊的脖子从脖腔子里出来,上面还挂着点儿有点儿发白,又有点儿发黄的肉瘤子。
准确地说,王小六儿也不能确定那是肉瘤子还是脂肪啥的,但确实是白色的,还很软,紧贴着脖子还微微颤动那种。
老王头儿没废话,直接用刀子一割,一个肉瘤儿就下来了。
又一割,又一个下来了。
两个肉瘤儿,都不太大,约摸能有鸡蛋大小。
“爷,这东西,咋还长个大包呢?”
王小六儿小眼神儿里充满了求知欲。
“这不是什么大包,这是毒腺。”
老王头儿指着那两个大包前面还没被隔断的像是几个血管儿似的东西,对王小六儿说,“看见没,这两个小的,这两个小的,是用来吐毒物迷糊人的。”
“那底下那个大的呢?”
王小六儿指了指下面一个约摸能有水壶大的。
“那是毒液,自卫用的。”
“明白了。”
王小六儿做恍然大悟状,忙点头。
这就对了。
这东西,能吐白雾,让四周的东西产生幻觉。
也能吐黑水儿偷袭别人。
想到这里,王小六儿偷眼看了一下那两个被老王头儿割下来的毒囊,不由得偷偷咽了口唾沫。
老王头儿也看出来了,用盆儿将它递给王小六儿,“这个东西不能吃,先端屋里去。”
“嗯。”
王小六儿连忙点头,把东西拿走了,等回来的时候,老王头儿已经把那一团软肉给砍开了,一块儿一块儿的,用水桶装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直接埋了。
看样子,这东西确实不能吃。
当天晚上,奶奶在屋里炖鸡爪子。
爷爷在院子里用瓦片儿烘焙那两个毒囊。
烘焙是一个比较熬时间的事情,急不得,老王头儿算算时间,还是先吃饭好一点儿。
好家伙,一进屋儿,香气扑鼻,把王小六儿馋得口水都出来了。
要说奶奶这手艺,真不是盖的,一大瓷盆儿炖的肉汤上来,看样子,是用那个东西的脚底肉炖的蘑菇。
那味儿,有点像小鸡炖蘑菇,但比小鸡炖蘑好吃太多了,那一个个肉丁儿,大约枣儿那么大,夹一个放嘴里,软糯里透着劲道,还透着浓郁的肉香,真比山里的熊掌好吃多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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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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