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王小六儿冷哼一声，“咋的，还想挖我眼珠子啊？”
“你以为我不敢？”
“你要是把我眼珠子给我挖出来了，下次我看找谁帮你？”
王小六儿一撇嘴，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贵妃榻上。
他拿出手机，“完事儿没？要是对结果还满意的话，是不是该给我打钱了？”
“你着什么急！我还能欠你钱不给你啊！”
杨蜜扭了两步，走上前。
她那小脸儿，红扑扑地，身上也红扑扑地，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模样，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不仅仅是杨蜜自己，连王小六儿都能明显地看出来，此时的杨蜜，就仿佛间时光倒流了一样，相比之前起码年轻了三四岁！
那曾经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大白腿，也从松松垮垮的状态，变得紧实了不少，就更不用说别的地方了。
“多少钱来着？”
“五十万。”
“嗯。”
杨蜜直接手机转账，转给了王小六儿五十万。
她抿嘴笑，“行了吧？”
“诶，等会儿！你是不是忘了啥了？”
“忘了啥了？没有吧！”
杨蜜两颊滚烫，大眼睛一转一转地，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不是五十万都给你了么？”
“想赖账是吧？打赌的时候怎么说的？”
“嗤。”
杨蜜其实心里头明白着呢，一听王小六儿这么说，忍不住把小嘴儿一抿，还不好意思了，她白了王小六儿一眼，走过来，手掐着腰假装厉害，“怎么的，给你这么多钱，你还不满意，今天就非得把人家那什么了才罢休呗？”www.
“主要不是我说的，你自己说的！现在输了，就不认账了，有这么玩儿的么？”
“我……我……”
杨蜜看王小六儿也不着急，一时语塞，“我，我再给你五十万，这事儿就这么地了，行不？”
“不行！”
“我给你一百万！”
“那也不行！”
“那你开个价儿！”
“这就不是钱的事儿！”
“诶呀，你都对人家那样了，还不满意啊！”
杨蜜笑骂一声，自己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跟王小六儿急眼，她撒娇似的，又说，“我不行，我跟你闹着玩儿呢！你开个条件吧，什么我都能答应，就这个不行……”
“还是要耍赖。”
“我这不跟你商量呢么！怎么的，你非得把我那什么了不可啊？”
“那倒也不是，主要是我生气，想给你个教训。”
王小六儿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杨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了。
她单腿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像个小学生似的等着王小六儿教训呢。
王小六儿说，“你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
“什么？”
“你怎么老把别人想的特别坏呢？”
“我，我不是……我不是猜的么……”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可好看了？是不是觉得哪个男的见了你都想跟你那什么？”
“难道不是么？”
“就算是，也用不着牛逼哄哄的！有啥了不起的？”
王小六儿还挺凶，“不就是个女明星吗，有啥啊？哦，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有钱，就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得跪下舔你了？就以为，谁见了你都走不动道儿了？就以为，就你自己是人，别人都不是人，是臭虫了？你知道你这叫啥不？我最看不上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劲儿了！”
“我知道错了！”
杨蜜白了王小六儿一眼，“你说的都对，我错了，我以后改还不行么！”
“你这啥态度？”
“我，我错了。”
杨蜜讨好似的笑了笑，“那个，我跟你道歉，是我狗要看人低了，跟您道歉！你就原谅人家嘛！小哥哥！”
“一边儿去，少跟我来这套！”
王小六儿一甩手，杨蜜也不敢急眼，就在一边抿着小嘴儿做讨好状。
“这次看在你花了钱的份儿上，勉强放过你，以后，再招惹我，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你不那什么我了？”
杨蜜当时一愣，眨巴眨巴大眼睛，不敢相信似的。
“我可稀罕你了，不跟你那啥，我都得死！是不是？”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杨蜜赶紧摆手，还吐吐舌头，“王医生，你，你真是个好人！”
“一边儿去，骂谁呢？”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杨蜜哈哈笑，赶紧摆摆手，“要不，我再给你打点钱吧！”
“不用了，这就不少了。”
王小六儿看看时间，把外套穿上了，“明天晚上之前，不要洗澡，要不然，药效会大幅下降，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你明天还来么？”
“我来干嘛？”
“再来一回啊！”
杨蜜大眼睛亮闪闪的，各种期待的模样，“我一样给钱，这次给多少，下次还给多少！”
“三天之内，再做保养，也没太大意义，我建议的话，就算你真想再做一次，最好也要三天以后。”
“哦，那行，那我再联系你呗！”
“到时看吧。”
“看什么？”
“看心情。”
“嗤。”
杨蜜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心情不好就不来了呗？”
“那可不是咋的，出来帮人，还惹了一肚子气！”
“那，要不，我想办法让你出出气？”
杨蜜脸微红，走上前，身子软软地，一下贴了过来。
王小六儿斜了她一眼，“拉倒吧，就这样了。”
“那个，王医生，你先别走！”
杨蜜看王小六儿要走，赶紧追了两步，又一把挎住了王小六儿胳膊，依然紧紧地贴着他，“那个，那个，我还有话想跟你说呢！你先别走！”
“你干嘛？”
“不干嘛，就跟你聊聊！你那么着急干嘛！”
杨蜜笑嘻嘻地又把王小六儿拽回去了，把他按在沙发上，直接蹲在地上，那两只手，咔咔咔地给王小六儿又捶腿，又捏腿肚子的，那真像是小丫头伺候主子爷似的，殷勤的很，“那个，王医生，你说，我这种情况，得做多少回保养才能回复到以前的状态！就颜值巅峰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你多大？”
“二十来岁。”
“那可得好多次。”
王小六儿看杨蜜还挺真诚的，伸直了腿，还挺得意地，“起码也得十几回。”
“那么多次呢？”
“咋的，差钱儿啊？”
“不，不差钱，不差钱！这点钱算什么！”
杨蜜嗤嗤笑，兴高采烈地，“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没别的意思。”
“其实，我觉得吧，以你现在的条件来说，做个三次两次的，再配合你这化妆技术，你这颜值就相当可以了！我能保你十年之内，容貌不老，这还不够啊？何必老想着变成青春少女那样儿呢！”
“这话说的，谁不想年轻啊！”
“太年轻了，也没啥意思！”
“咋的呢？”
“那小丫头似的，就没啥女人味儿了，你现在这样自己，真心好。”
杨蜜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羞答答地白了王小六儿一眼，“哟，你这小嘴儿，还挺会夸人呢！”
“咋的，小鹿乱撞了？”
“那倒是没有。”
杨蜜小脸儿红扑扑地，“那，三天之后，你来不？”
“我说了，我得看心情。”
“来嘛。”
杨蜜都开始撒娇了，“以后，咱俩常来常往，好不好？”
“那得看你，你花钱的，你是大爷。”
“不不不，你是大爷！你是大爷！”
杨蜜哒哒哒地给王小六捶着腿，王小六儿还挺享受地，寻思寻思，也觉得挺有意思，“诶，你说，你外面那些嗷嗷乱叫的男粉丝看见你现在样子，会不会想杀了我呢？”
“你管他们干啥？”
“我就是觉得有意思。”
王小六儿一撇嘴，“你看，刚才那会儿，逼逼赖赖的，可厉害了似的，现在你看，跪这儿给人捶腿！啧啧！”
“那你知道因为啥不？”
“因为啥？”
“因为，你有那个能耐！”
杨蜜抿嘴笑，“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伺候过人！”
“真的假的？”
“我骗你有意思么？”
杨蜜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但不知道咋的，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正经的！”
“是不是可崇拜我了？”
“嗯！”
杨蜜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个劲儿地点头，看王小六儿的眼神儿，如果在仰望神明一般！
“咋的，你现在是我粉丝啊？”
“嗯，脑残粉！”
杨蜜眉飞色舞地说。
“那，是不是我让你干啥，你都干？”
“嗤。”
杨蜜扑哧一声笑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咋的，你，你想干啥？”
“不干啥，我就问问！”
杨蜜看王小六儿得意洋洋地，白了他一眼，抿嘴直笑，也不敢做声，正此时，王小六儿手机响了。
王小六儿一看，是冯楠的电话，便拍拍杨蜜站起身来，“喂？”
“我到楼下了，你下来呗。”
“好嘞，我马上下去。”
王小六儿挂了电话，收拾收拾东西，“我走了，再见！”
“王医生，我送你吧！”
“不用，有人等我呢！”
王小六儿摆摆手，单手揣兜儿，溜溜达达就走了。
“王医生，你慢点儿！”
“嗯，你回去吧。”
看杨蜜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王小六儿挺潇洒地摆摆手，可这边溜溜达达地刚一进了电梯，王小六儿下意识地往后一贴，他抬起手，碾了一下指尖儿，又把自己的手放在鼻子边儿上闻了闻，只觉得满手馨香，挥之不去。
于此同时，站在窗前目送王小六儿出去的杨蜜从包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她敲敲打打，迅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喂？”
“我在。”
“你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时候？”
“立即，马上。”
“好。”
王小六儿从楼下出现的时候，冯楠正双手揣兜儿在等他呢，看王小六儿过来，冯楠一挑眉，走上前，“怎么样，还顺利么？”
“那必须。”
“赚到钱了？”
“你说呢。”
冯楠往前一摊手，“拿来，见面分一半儿！”
“啪！”
王小六儿轻轻地在她手心拍了一下，“什么玩意儿就见面分一半儿了！我把我自己都给你了，行不？”
“我要钱就行，要你有啥用？”
“我，用处老多了。”
“比如呢？”
“比如……”
“诶！”
王小六儿笑嘻嘻地凑过来，冯楠往后一躲，王小六儿撇撇嘴，双手揣兜儿就转身走了，“哼，真没意思！”
“你跟杨蜜在楼上都干啥了？这么老半天？”
“我说她在楼上给我捶腿来着，你信不信？”
“你不吹牛逼你能死啊！杨蜜给你捶腿？你咋不说她给你跪下了呢？”
“现在没有，将来不一定。”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那可不咋的！”
王小六儿说完，还挑挑眉毛，“今天晚上，你还在我那住么？”
“住也行，不住也行。”
“那你总得给我个信儿吧。”
“为什么要给你信儿。”
“你要不去，有人要去。”
“哼。”
冯楠白了王小六儿一眼，一掐腰，“诶，我问你啊！要是有一天，李红杏儿跟别的男的跑了，你是不是活不起了？”
“那不至于，会有点难过，但估计，也就如此而已。”
“那，我要是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你会不会难过？”
“会。”
王小六儿点点头，“起码能难受一晚上。”
“就一晚上？”
“要不呢？我还痛不欲生，再跳个楼什么的？”
王小六儿扑哧一笑，“就算是个舔狗，也不至于把自己看得这么不值钱吧！”
“切。”
冯楠直撇嘴，上下打量，王小六儿忍不住摁了她一下，“哟个屁！”
“诶，你再扒拉我一下？”
“我扒拉你你能怎的！”
王小六儿一伸手，噌一下，就把冯楠搂到怀里了，冯楠一看架势不对，忙一侧头，“我，我服了。”
“服了就好使了？叫爸爸。”
“滚滚滚滚滚~”
一个小拳拳砸了过去，王小六儿灵巧一闪，笑嘻嘻地就跑了。
“王小六儿，你给我站那儿！”
“就不站！”
“你站那，快点儿的！”
“就不站！爱咋咋地！”
“你等着的！有本事别让我逮到你！”
两个人正小孩儿似的追逐打闹，不远处，一辆崭新的越野开了过来，冯楠一看车牌，顿时脸色一沉。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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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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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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