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女人一听这话，直接被逗笑了，“你个狗东西，真不叫个玩意儿，好歹金彪也那么器重你，你干这种事儿，心里头一点儿愧疚都没有吗？”
“那能怪我吗？要怪，就怪他自己没能耐！自己的女人都捂不住，干我啥事儿？”
“哼。”
女人笑得更厉害了，被那伙计往炕头儿一扔，立即坐直了身子，二话不说，唰唰两下就把外套儿脱了。
两个人不由分说，立即搂在一起，颇有几分急不可耐的模样。
“我去？”
王小六儿隐住身形，原本想出手了，可一看情况不对劲儿，就没动，他在一边探头看看，那俩人儿正折腾得起劲儿，根本没发现他！
他寻思寻思，忍不住冷笑着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轻轻一点之后，直接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里面那俩货，老实巴交地开启了录像功能。
屋子里，呜嗷乱叫地，屋子外面，王小六儿猴儿似的蹲着，也不做声。
原以为两个咋的也得折腾个个把小时啥的，却没想到，前后也就十分钟不到，男的就从里面出来了，那架势，龇牙咧嘴地，扶着墙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穿着外套儿，“我先走了，有正事儿，回头我再过来。”
“滚吧，没用的东西！”
女人背对着门口儿，正在系裤子上的扣子，男人嘿嘿直笑，回头瞅了她一眼就赶紧跑了。
她也不在意，收拾收拾，把衣服穿好了，走到了镜子前面。
她身子一扭，坐在了梳妆台前面，拿出化妆品开始补妆了，这边刚比划了没几下，女人身子一抖，就看见镜子里，一个帅小伙儿正站在门口儿看着他呢。
他无声无息，鬼似的出现在屋儿里，是谁都得吓得不轻，可一惊之后，她都镇定了不少。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又捡起来了，回头瞄了王小六儿一眼，扑哧一笑，“我还以为是谁呢，是你啊？”
“你认识我？”
“不熟，但也算认识。”
“我是谁？”
“冯楠那个相好的，金彪的情敌，好像姓王，是吧？”
“你说的不错，那问题来了，你又是谁？”
“我是谁，你真的不知道？”
“看样子，你跟金彪是一伙儿的。”
“不算是一伙儿的，但是，能算有一腿吧。”
女人暧昧一笑，“你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
“有何感想？”
“没啥感想，觉得挺有意思。”
“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搞事情，能有啥意思。”
“关键你俩这关系，挺有意思。”
“嗤。”
女人扑哧一笑，白了王小六儿一眼，“我跟金彪，又没结婚，他的意中人，也不是我！咋的，我在他手底下打工，我就得为他守身如玉吗？”
“这么说，你还挺有道理咯？”
“本来就是。”
女人一撇嘴，“人活在这世界上，只要没结婚，就谁也不是谁的谁，他玩他的，我玩我的，有什么不好？”
“我怕金彪不这么想吧。”
王小六儿冷笑一声，“你俩的事情，我留下证据了，我倒是想看看，这些证据送到金彪的手上，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会杀了我们俩，碎尸万段。”
“那你还如此轻松？”
“你来都来了，我还害怕什么？”
“你凭什么不害怕？”
“我知道，你要是想害我，就干脆不会现身，既然你现身了，就肯定有目的！你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钱，还是人？”
女人说完，把东西放进包儿里，站了起来。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只不过，我也没有多少钱，拿不出太多。你要是想要人的话，哼。”
女人一撇嘴，“姐姐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儿，说实在的，我不介意。”
“你想多了。”
“是么？”
女人闻言，暧昧一笑，“我猜错了？”
她咔咔几步，扭到了王小六儿面前，“坐。”
王小六儿没动，双手揣兜儿，上下打量。
见王小六儿不坐下，女人抱着肩膀，一侧身，自己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这个院子，是我的，平时不会有人来，你放心好了，很安全。”
“有点看不懂你了。”
王小六儿微微皱眉，“你到底什么情况？你什么人？”
“这重要吗？”
“倒是不重要。”
“这不就得了。”
女人上下打量，“你是为了冯楠来的，还是为了你自己来的？”
“是为冯楠，也是为自己。”
“你想做掉金彪吗？”
“现在还不至于。”
“那你想报仇吗？”
“你知道？”
“金彪花钱要你的命，我是知道的，你现在过来，应该也不是针对我，对吧？我们俩，无冤无仇，何况我还是一个弱女子。”
“然后呢？”
“金彪的事情，大多数，我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在她身边，伺候他好多年了，而且，怎么说我也是他贴身女秘书，他那些破事儿有啥能瞒得住我？你来这里，应该就是来跟我谈判的，你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看，我能不能给你。”
“我想知道一下，金彪为什么对冯楠情有独钟？”
“还能因为啥，那女的长得那么漂亮，哪个男的不想上她？”
“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
“听说是有。”
女人犹豫了一下，“冯楠背景不简单，能量巨大，得到冯楠，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而且，不管在生意上，还是在生活里，他都能得到一大助力，这也能算是一个原因。如果非要说，可能是以前的一个心结吧，人，有钱了，总想弥补一下过去留下的遗憾，估计也有这层原因。”
“不是，我很奇怪。你就不怕我吗？”
“怕你做什么？”
女人扑哧一笑，“怕你对我做什么吗？哼。”
女人冷哼一声，“要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丑陋汉子，我兴许还能害怕，可一个如此俊俏的小白脸儿，有啥好怕的？咋的，对姐姐有想法啊？要不，姐姐我，先陪你玩玩儿？让姐姐伺候伺候你，先把你伺候明白了，然后再聊？”
“一边儿去！”
王小六儿眼珠一瞪，“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是在说正经的啊！”
女人暧昧一笑，“这样，我跟你说点儿最实在的！我觉得，你不大会伤害我。”
“你凭啥有这个自信？”
“你要钱，我给你钱，你要我，我又乐意，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你为啥要杀我？我这么好看，杀了，岂不可惜？再说了，咱俩一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二来，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也能算是你的恩人吧！”
“你是我的恩人？这话怎么说呢？”
“嗤。”
女人扑哧一笑，“你知道，冯楠为啥不跟金彪好吗？”
“她看不上金彪，而且，听说金彪那方面好像不大行。”
“那你知道，冯楠是怎么知道金彪不大行的吗？”
“你说的？”
“你猜对了。”
女人一撇嘴，“要不是我暗中帮你，冯楠，说不定早就跟金彪好上了！不过，说真的，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帮你，我有我的目的。”
“你这个女人还真有意思。”
王小六儿寻思寻思，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背着手，走到女人面前，上下打量，“看样子，金彪这边，不太乐观啊！萧墙祸起，手底下没什么正经人！”
“你也用不着这么说，你又不是金彪的人，我就没必要跟你说些没用的。人跟人，不一样，我说了，我只想玩儿点自己喜欢的，有错吗？”
“你到底想怎么的？”
“我想，要回我应得的。”
女人眼珠儿一瞪，还厉害起来了，“金彪那个废物，我伺候他那么多年，你觉得，我会轻而易举地让位给冯楠么？想得美！”
“你想上位。”
“废话，我跟他那么久，现在想一脚把我踢开，哪儿那么容易！”
“这么说，咱们俩还不算是敌人咯？”
“本来也不是。”
女人一挑眉，“你跟金彪，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原本就是为了争个冯楠才弄成现在这样，不是么？现在，我不想让金彪骚扰冯楠，你也一样，所以，在这一点上看，咱俩都是一条线上的。”
“但，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
“这不重要。”
女人伸手，在王小六儿的大腿上轻轻地摸了一下，还一挑眉，“从古至今，那些所谓的盟友什么的，哪个不是各怀鬼胎？最重要的不是大家怎么想的，而是，相同的利益，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你想跟我结盟。”
“结盟倒算不上，不过，你帮我，我帮你，不好吗？”
女人深吸一口气，“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对金彪，没啥真感情，不过，我对金彪的财力物力，还是有点儿想法的，我只想做我的正宫娘娘，别的，都可以不要。”
“你不是不要，你是背地里没少乱来。”
“不关你事儿。”
女人冷哼一声，“我在外面怎么玩儿，玩什么，都与你无关。重要的是，我上位了，对你也有好处。”
“金彪找人杀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就让他给你磕头道歉。”
“怎么让他磕头道歉？”
“你手里攥着他的把柄，他害怕了，还敢跟你叫板？”
“把柄？”
“没错。”
女人冷哼一声，“我说了，我在他身边干了那么多年，他那些破事儿，我都知道！”
“你就不怕被灭口吗？”
“怕，就是因为怕，所以，我留了后手！”
女人说完，从包包儿里拿出一张内存卡，扔给了王小六儿，“这里面，是金彪的一些犯罪证据，完整的证据链，都在里头。这件事不需要多麻烦，只要你把东西送到上面，他，和他的生意，都完了。”
“他做什么了？”
“十年前，他和他的一个结义大哥，一起做掉了一个重要的合伙人，这件事，一直无从查证，案子还挂着！虽然有人怀疑是他做的，但是因为没有证据，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是怕他有朝一日，对我不利，特意留了一些证据下来。我手里，类似的东西有很多，不出手还行，一出手，招招致命，他顶不住的。”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唬我？”
“你手里，有我的把柄，我唬你，你可以把东西交给金彪。你觉得金彪能忍得了吗？”
女人邪笑，“金彪，确实不太行，这一点，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其实有点儿自卑，自卑，又敏感，所以，如果他听说我跟他手底下的伙计搞上了，必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我和那个伙计，都好不了。我骗谁，都不能骗你，道理就在这里。”
“这么说，我还欠你一个人情了。”
“我觉得是。”
“你说吧，你要什么。”
王小六儿摆弄着那张卡，女人似乎看出他的意思，扔给他一个otg线，王小六儿插卡进去，接上手机，翻阅了一下。
结果这一翻，还真看见手机里有大量的照片啥的，其实不仅仅是照片，还有音频，视频，真是触目惊心。
“你不需要怎么感谢我，要感谢的话，你把你手里的视频和照片都删了，就行了。”
“那不行，我得先等等。”
王小六儿瞄了她一眼，“你这个女人，挺坏的，我删了视频和照片，你反水了怎么办？”
“哼，那，我就要点别的。”
“你说吧。”
“我，要你。”
女人眉飞色舞地，还一把抠住王小六儿腰带，往回一带，王小六儿把手一托，直接就把她的手摘了下去，他“啧”了一声，“我对你没兴趣。”
“咋的，我不漂亮？”
“漂亮倒是漂亮，心思太毒，我不喜欢。”
“得了吧，嘴上不喜欢。”
女人扑哧一笑，身子一扭，摆出一个挺妖娆的姿势，“金彪那么坑你，还一心惦记冯楠，咋的，他都那么对你了，你就不想报复他一下？”
“怎么报复？”
“嗤，你说怎么报复？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装什么傻啊！”
女人咯咯直笑，侧卧在沙发上。
那大眼睛，贼光四射，盯着王小六儿上上下下地瞅个不停，你小眼神儿里，急吼吼地，要吃人似的。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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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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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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