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儿,要不,就这样算了……”
冯楠一看王小六儿这架势不对,生怕王小六儿控制不住,再把事情闹大,忙上前,拉了王小六儿两下。
王小六儿扭头看看她,扑哧一笑,“姚总他们都在外面呢,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过去。”
“小六儿……”
“听话,我有话跟他说。”
“小六儿……”
“啧!”
王小六儿看冯楠吭吭唧唧地不肯走,一咂吧嘴儿,“能不能听话了?”
冯楠竟然没敢做声,弱弱地看着王小六儿,“那,那,那你答应我,别把事情搞大。”
“嗯,放心吧。”
王小六儿摆摆手,冯楠的这才走到门口儿,她还是使不上力气,但是起码走路不是问题。
姚总那些人抻着脖子看着呢,一看冯楠从里面走出来了,忙上前,“诶呀我的妈呀!你可是出来了!里面啥情况?!”
冯楠一看姚总,忍不住翻了下大眼睛,“还能啥情况,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呢?”
“诶呀,别提了,我这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啊!小王让我们在这儿等着,我们也不敢进去!”
“你咋那么怕他呢?”
“这话让你说的,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啊!别说我了,你咋出来了?”
“他让我出来的。”
“金总呢?里面,没死人吧!”
“那倒没有。”
冯楠搓搓胳膊,又扭头看看四周,“我那司机和保镖呢?”
“放心吧,俩人都让我的人给逮住了!现在有人看着呢,跑不了!”
姚总说着,一侧身子,“他们在里面说啥呢?”
“谁知道。”
冯楠也不敢走,跟着一起站在不远处,姚总一瞅那几个手下看着冯楠的身子直咽口水,吓得直瞪他们,心说你们几个可别特么瞅了,再瞅,今天容易出事儿!
那几个伙计见老板给他们使眼色,连忙低下头,不敢做声了。
姚总擦擦头上的汗,继续远远观望,此时房门紧闭,那里头,王小六儿正蹲在地上看着金彪呢。
“金老板,你认识我不?”
“认识,认识。”
“你知道我是干啥的不?”
“知道,知道。”
“我今天,早些时候,差点儿死了,是你找人做的不?”
“不,不,没有这事儿!”
“去你么,衍空和尚不是你找的?”
王小六儿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双手揣兜儿,打量着他,“今儿咱们俩在这里,面对面,也没有外人儿,有什么话,咱们就现场说一下得了!把话说明白了,然后该怎么干怎么干,行不?”
“兄弟……”
“你跟谁称兄道弟呢?”
王小六儿斜睨着金彪,金彪一看,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大,大哥……”
“叫谁大哥呢?”
“这……”
金彪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爷……”
“干啥?”
“爷……这里,可能有点儿误会。”
“有啥误会?”
“衍空和尚的事儿,其实不是我的主意,我是被小人蛊惑,一时间,乱了分寸。”
“那,之前那个杀手呢?被抓进去那个,那个也不是你的主意呗?”
“你说得太对了,那也是我女人给我提的主意。”
“那刚才这个呢?”
“这……”
“你胆子挺大啊?我还没死呢,你就奔着冯楠来了?咋的,是不是我今天要是来晚点儿了,冯楠就让你给忙活了?嗯?”
王小六儿一伸手,直接上去,咔嚓一把抓住了金彪的头发,他一转身,拽死狗似的就把金彪从里面拽出来了,吧嗒一下,扔在地上,又围着金彪转了一圈儿,“你先是找人杀我,看在冯楠求情的面子上,我饶了你了。你不知难而退也就算了,还变本加厉,找个和尚来暗算我!你觉得,这种小角色真能动得了我不成?哼,想啥呢?”
王小六儿冷哼一声,“你两次找人,想要弄死我,过分了吧?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啊?”
王小六儿一脚踢在金彪的脸上,直接把金彪踢了个跟头,那几个手下看得一哆嗦,露出惊恐的神色。
王小六儿斜睨着那些人,“你们几个,瞅啥呢?”
那几个一听这话,吓得赶紧低头,没一个敢做声的。
“咋的,想上来管管啊?来,给你们个机会,谁过来?”
那几个人没一个敢做声。
王小六儿深知最近功力大涨,这些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扫视一圈儿看没人敢上前,这才转过身来,斜睨着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金总,“我刚才说道哪儿了?”
“说你不怕我。”
“对。”
王小六儿吸了一下鼻子,“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你第一次找人想要干掉我的时候,这件事我没有过多追究?”
“为,为啥?”
“你是以为我怕你,对不?”
“我,我没那意思。”
“你敢说你没有?”
“我……”
金彪喉咙里咕噜一声,没开口,王小六儿蹲下来了,看着金彪,冷笑着,“头一回,你找人要弄死我,其实我这心里头不算恨你,因为,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我也有喜欢的女人,有个别的,跟别人跑了,我心里头也难受,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换成是我,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让别人拐走了,我说不定也会犯糊涂,干点傻事儿啥的!所以,第一次,我没怎么追究你的事儿,可你倒是好,变本加厉是吧?是觉得自己真的行了是吧?最可气的是,你竟然跟冯楠使出这种手段,真的,我跟你说,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把冯楠泡到手,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你那啥,我话撂在这里,只要她自己愿意,我多说一句话,是我有毛病,可问题是,跟人沾边的事儿你是一点儿不干啊!给冯楠下药,欲行不轨,你这是干啥呢?人家不从,你还想打人,你说你要脸不?”
“啪!”
王小六儿一把大嘴巴过去了,金总飙出一口血,另一侧的脸,也肿起来了,肿成一个猪头,当时就哭了,“爷……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光嘴说有用吗?”
王小六儿冷哼一声,“我这个人呢,最讲道理,知道吧?咱们俩,今天就把该算的事情算明白了,算明白了,你们就该干啥干啥去,我也不为难你们。”
“行,行!您算!”
“先说你两次找人杀我的事儿吧,这个事儿,你怎么看?”
“您怎么想?”
“就两条道儿,要么偿命,要么赔钱,你选一个吧!”
“偿命?”
“偿命的事儿,也简单,你不是两次找人杀我么?那就这样,我就不找人了,你两次找人对我出手,我也对你出手,你找两次,我呢,就扎你两刀,别管扎哪儿,也别管死活,反正两刀之后,咱俩的事儿就算清了。我这个建议,合理不?”
“我……我……”
金总一听这话,真是欲哭无泪啊,“我赔钱,我赔钱,我赔钱行不?”
“赔钱?那你准备赔多少啊?”
“您要多少?”
“我不能要,我主动要,那成啥了,反正就看你的诚意了。你觉得,这两刀能值多少钱,我听听,大不了,钱不到位,我就扎你呗,不犯病吧?”
“我给你,我给您五百万,五百万,您看行不?”
“多少钱?”
“五百万……”
金总喉咙里咕哝一下,“五百万一刀,两刀就是一千万……一千万,行不……”
王小六儿上下打量,心说我去,这家伙这么有钱么?
他没做声,寻思寻思,“行吧,一千万就一千万。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那,那我可以走了吗?我现在就让秘书过来,打钱!”
“不,等等,还没完呢,别着急。”
王小六儿吸了一下鼻子,“我的事儿,差不多了,冯楠的事儿呢?”
“我给冯楠道歉,我求她原谅我!”
“要这么容易解决,那要我干啥用的?”
王小六儿斜睨着他,“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吧!我看你那样子,一心想搞冯楠啊!这么多年,都贼心不死,今天还来个那啥未遂吧这个,我看啊,要不给你留点记号儿,你还是怀恨在心,要不这样。”
王小六儿吸了一下鼻子,“我呢,是个大夫,医术这块儿,也还行!要不我给你来个小手术吧,一个小手术,让你去了烦恼根,这样,对你好,对冯楠也好,说不定还能益寿延年啥的!你觉得怎么样?”
“别呀,别呀……”
金总一听这话,直接吓尿裤子了,“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干啥都行,你开个价儿,我给钱!求你了,把那个给我留下吧,那玩意儿要是都让人给割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呢!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觉得,你那玩意儿值多少钱啊?”
“我……我……”
金彪吭叽吭叽老半天,“我手里,真没有那么多现金了,你一时让我拿,我也拿不出来啊……要不,要不,我再给您五百万……您看行不……”
“那,倒也行。”
王小六儿吧嗒吧嗒嘴,“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啥要求,您说?”
“你刚才,是不是碰她了?”
“我……”
“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碰她了?”
“我就摸下大腿!”
“没扒裤子?”
“没扒下来!”
“咋的,你还想扒下来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彪喉咙里咕噜一声,“爷……我……我真没钱了……真没钱了……”
“我没让你给钱。”
王小六儿一撇嘴,“一会儿,你给冯楠道个歉,行不?”
“行行行!那行!那行!”
“哼。”
王小六儿冷哼一声,“金彪,你现在,是不是很不服气?”
“我没有,我服气,真的服气!”
“心里头,对我就没有什么怨恨?”
“没有,没有!”
“哼,不用装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王小六儿一撇嘴,又围着金彪走了一圈儿,“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个大夫,除了会点儿医术以外,就没啥别的能耐了?”
金彪眨巴眨巴眼睛,没做声,心说这话啥意思?
“你知道不知道,今天,那个衍空和尚为啥没能弄死我?”
“不,不知道。”
“我,曾经跟异人,学过些本领,我有术法,可以通灵。”
王小六儿暧昧一笑,“你以为,衍空可以千里之外,取人性命,他就牛逼透了,是吗?”
金彪眨巴眨巴眼睛,诚惶诚恐状。
“他那个,不算啥,他会的,我都会,他不会的,我也会。”
那边那几个伙计你看我我看你,直冒汗,心说我去,这话啥意思?
王小六儿直接冷哼一声,两只手揣在兜儿里,走到了那些伙计的面前,走过来,走过去,自言自语似的,“金彪,你以前,开煤矿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一个跟你一起干的合伙人?”
此话一出,金彪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大变。
“我问你话呢!”
“是,是!是有一个,可他已经死了!”
“一家七口,全死了,是不?”
“是。”
“他们,是怎么死的?”
“听说,听说是煤气中毒……”
“哼。”
王小六儿冷哼一声,耷拉着眼皮,摆弄着手里那根甩棍,“我曾经路过一座石桥,听闻桥下闹鬼,一到雨夜,就有附近的村民说,桥下有鬼哭之声,男女老幼人数不少。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
金彪一听这话,吓得抬起头来,用惊恐无比的眼神看着王小六儿,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湿透了前襟后背。
王小六儿,又缓缓地转过头来,斜睨着金彪,他一伸手,从兜儿里拿出一张打印纸,随手一丢,丢给了金彪,金彪一看,那照片上,是一张全家福,上面男男女女,整七口儿!
金彪吓得汗毛发炸,一下就把那纸扔在了地上,烫手似的躲得远远地,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之中,“你,你,你怎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你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
王小六儿嘴角一歪,冷笑着,往前凑了凑,“你要是不怕事情闹大,把你的主子也搭进去,我可以陪你慢慢玩儿!毕竟,这还不算什么,你那些脏事儿烂事儿,我还知道不少呢!听说最近有不少人都盯着这事儿呢,有什么手段尽管招呼,别顾忌!哼,我倒是真想看看,玩到最后到底谁先死。”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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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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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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