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儿看她吭吭嗤嗤地，忍不住想笑，“大不了怎的？”
“大不了……大不了……让你亲一下。”
“亲一下？亲哪儿？”
“你说亲哪儿！”
“哪儿我都不亲。”
王小六儿一撇嘴，“我这出人出力地，废了老大劲！到头来还得我伺候你啊？哪有那样的道理！”
“那你这意思，还得我伺候你咯？”
“嗯呢，道理就应该是这个道理。”
“你想得美！”
冯楠跟王小六儿一皱鼻子，“看你那死样儿吧，什么了不起的人，还指望着这个那个地伺候！”
“不伺候拉倒，你下去，我要回去睡觉了，不跟你玩儿了。”
王小六儿说着，在冯楠腋下一托，直接把冯楠从身上托起来了，冯楠一看王小六儿真的起身回房间去了，蹦跶蹦跶地跟了上来，“你干嘛，你干嘛！”
“什么干嘛？”
“上我屋儿啊！”
“不去！”
“去嘛~”
“不去，生气！”
“诶呀！”
冯楠看王小六儿回他自己房间了，蹦跶蹦跶地，也跟了上来，哪知道王小六儿进去了，又出去了，到冯楠房间把被子抱走了，抱回去了，往床头一躺，铺盖好了，准备睡觉了。
冯楠大眼睛一扑闪一扑闪地，看王小六儿要关灯赶人，一下挡在了灯前，王小六儿也不惯着，一哈腰，一个公主抱，就把冯楠被抱起来了。
冯楠缩着脖子，下意识地一把搂住王小六儿脖子，小脸儿红扑扑地，都没敢做声儿。
王小六儿却笑吟吟地看着她，“你现在走，还来的及，不走我就真下手了啊！”
冯楠羞答答地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做声，王小六儿一看有门儿，暧昧一笑，把冯楠放在床边，又抱了被子回来，两个人就这么老实巴交地并肩而卧，“睡觉。”
话说完，他关了灯，睡觉了。
冯楠在一边都看懵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侧卧着扑闪着大眼睛，瞅啊，瞅啊，瞅啊，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凑到了王小六儿的身边，偷偷在掀开被角儿，钻到了王小六儿被窝里。
王小六儿其实没睡着，睁开一只眼睛，瞅瞅她，“诶，干嘛你？别跟我这儿比比划划的！收拾你啊！”
“咋的！！”
冯楠眼珠儿一瞪，还挺厉害！
“你再跟我瞪眼睛？”
“咋的！！！”
“诶呀我去？”
王小六儿一看冯楠一副顶风直上，想干架的样子，当时就不乐意了，冯楠能惯着他么，看王小六儿作势起身，一下扑了上去，霎时间，伴随着冯楠她俩的嬉笑声，两个人叮咣五四，斗在一处，嬉笑打闹之间，也是折腾得不亦乐乎。
那小丫头就睡在王小六儿他们隔壁，正躲在被窝里玩手机呢，耳边听得王小六儿那屋儿霹雳扑通地折腾得厉害，眨巴着大眼睛，龇着小白牙，一阵坏笑，哪知道，越往后，就感觉那边越不对劲儿，渐渐地，声音小了许多，她伸了个懒腰，下了地，穿着拖鞋走到门口儿，扒着门缝儿往里头瞅了一眼，正看见，昏暗的月光下，王小六儿和冯楠，正在一被窝儿说着悄悄话呢，王小六儿笑嘻嘻地，冯楠也笑嘻嘻地。
小丫头眨巴眨巴大眼睛，又蹦跶蹦跶地回去了，这边刚一进屋儿，就听见，隔壁房间，咯吱咯吱地，又开始不老实了。
当夜无话，次日天明，小丫头起来做了早饭，一直等到早上九点多了，冯楠和王小六儿都没从屋儿里出来，小妮子给王小六儿发了消息，没人回，走到门口儿推门，发现门反锁了，侧耳一听，就听见，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声，呼吸平稳，看样子，正呼呼大睡呢。
小丫头吐吐舌头，回去了，如此等到了大中午，她俩还没从里面出来，一直又等到了天色渐晚上，晚上八点多了，门可算开了。
王小六儿，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了，去卫生间，解个手儿，洗个澡，等出来一看时间，当时吓了一大跳，“我去，这几点了？”
“晚上，八点多。”
小妮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王小六儿，王小六儿有点儿尴尬地摸摸脸，赶紧进屋儿去叫冯楠。
冯楠正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呢，浑身上下，都红里透粉，好看极了，王小六儿赶紧过来，扶着被子，轻轻地推了她两下，“起来了，起来了，天都黑了，赶紧起来！”
冯楠嘤咛一声，狠狠地打了王小六儿两下，又忘被子里一缩，哼哼唧唧地，说什么都不起来。
王小六儿看在眼里，被逗得咯咯直笑，“不起拉倒！不起我自己吃好吃的去了！”
“嗤。”
冯楠在被窝里一声嗤笑，伸了个懒腰，还是起来。
她揉揉头发，从屋里出来，洗澡去了，等收拾收拾换了一身衣服，那小脸儿还是红扑扑地，不仅是脸上，脖子身上，身上，胳膊上，到处都是红彤彤地，看得那小丫头一脸不解。
“走吧，吃饭去。”
王小六儿不想在家做饭了，拉着冯楠，带着那小丫头一起吃饭去了。
今天的冯楠，话格外少，一边和她俩一起吃火锅，一边，时不时地翻着大眼睛笑眯眯地瞪着王小六儿，王小六儿倒是一身轻松，时不时看着冯楠，也不做声。
“哟，这谁？”
这边正热闹着呢，马蓉蓉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一看见冯楠他们三个在一起，笑嘻嘻地过来打招呼了。
“蓉蓉，你怎么来了？”
冯楠一看是马蓉蓉，立即正常多了，可马蓉蓉一看冯楠那小样儿，当时愣了一下，短暂的错愕之后，马蓉蓉身子一歪，下意识地一捂嘴。
她不看冯楠，看王小六儿，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行啊！你小子有两下子啊！”
马蓉蓉咔咔直笑，拍了王小六儿一下。
王小六儿没明白咋回事儿，冯楠却羞得赶紧拍了她一下，“诶呀，你说啥呢！”
“得了吧，还装呢！你看你那小脸儿！”
马蓉蓉直咂吧嘴儿，“昨儿你俩这是折腾啥了？啧啧啧！呦呵！呦呵！”
“诶呀，你别废话了！一起坐下弄点儿吃的！”
“方便吗？”
“那有啥不方便的！”
王小六儿拍拍桌子，那小丫头立即明白过来，她端着餐具，坐在了王小六儿旁边，马蓉蓉直接坐在了冯楠旁边。
马蓉蓉把东西放下，叫服务员过来，又点了点羊肉什么的，一脸郁闷地说，“昨天晚上，我喝多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在酒店躺着呢！好家伙，给我吓一跳！好在好像么发生什么！”
“没发生什么的是你。”
王小六儿冷哼一声，“你问问冯楠，问问她昨天多危险啥的！”
“我听说了。”
马蓉蓉一撇嘴，“老姚都跟我说了，把我都吓坏了都！好在这不是没事儿嘛！那个金彪，也真是个畜生，大家都这么熟了，还干这事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啥药了，这脑子不是坏了么！”
“你今天去见他了？”
“我去了啊！我原本准备找他问问，抽他俩大嘴巴子啥的，结果我到地方一看，看金彪住院了！我去，给我吓一跳！”
“咋的了？”
“他让人给踢了，你知道不？”
“知道啊。”
“老严重了！”
马蓉蓉拧眉怒目地，“那人下手也挺狠啊，咣咣两脚，差点儿把他命要了！”
“那么严重？”
“那啥玩意儿，好像碎了，俩都碎了。”
“真的假的？”
“那我骗你干嘛！我问大夫，大夫说的！”
“那有机会治好吗？”
“呵呵。”
马蓉蓉一个“呵呵”，“大夫说，命能保住，就不错了，就别寻思别的了！”
“那么严重……”
“啊……反正，生儿育女的，就不用寻思了。”
马蓉蓉说完，一撇嘴，看了王小六儿一眼，“这事儿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别瞎说，我哪儿有那个闲心，我要想废了他，我当时就动手了。”
“反正，也是。”
马蓉蓉摸摸脸，“不过，这事儿挺巧的，也不好说。”
“那天到底咋回事儿啊？”
冯楠还有点儿关心的模样。
“我怎么知道是咋回事儿，听说，听说啊，不知道真假。”
“你听说啥了？”
“听说，昨天晚上，金彪跟几个小子去玩儿去了，在ktv包间儿里，把一个小姑娘给那啥了，结果那小姑娘，有个相好的，他听说这件事以后就带人过来了，上去一通暴打，直接把人给干废了！”
“那人呢？”
“人跑了，男的女的都跑了，影儿都没抓到！”
“那金彪在社会上也混了这么长时间了，能善罢甘休吗？”
“诶呀，主要是，人都跑了，你上哪儿抓去！金彪在江城，就还行，在外面，他也不好使不是！再说了，他先把陪唱的给那啥了，要真较真儿，还不一定咋回事儿呢。”
“那也是。”
冯楠撇撇嘴，一脸嫌弃，“他呀，早晚都得死这上头！就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可不是咋的，就是报应！”
“可能是吧。”
王小六儿也搓搓脸，“那他现在啥状态？”
“昏迷不醒了，在医院躺着呢，都吓人！”
“能死吗？”
“不好说。”
马蓉蓉摇摇头，“还有个事儿呢，我医院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还问我来着！”
她拉了冯楠一下，“你那个司机，和你那个保镖，怎么回事儿？”
“他俩咋的了？”
“男的让打个半死，俩腿都折了，手指头缺俩。”
“女的呢？”
“女的，大出血，听传说，是让人几个男的给那啥了，差点儿没死了。”
“真的假的？”
“我骗你作甚？”
马蓉蓉瞅瞅冯楠，“他们俩，那天出卖你了，是真的，可你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狠吧，这，好像不太好。”
“不是我做的。”
冯楠耷拉着眼皮，“她俩，都收了金彪的钱，替金彪作事的，我直接也没说什么，让金彪自己把人带走了，好歹也跟了我那么多年，是说，都是叛徒，不是啥好玩意儿，可好歹也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我下不去那么重的手。”
“真不是你干的？”
“你觉得呢？”
冯楠白了马蓉蓉一眼，“我昨天，吓得够呛，早早就回去了。”
“那还行。”
马蓉蓉点点头，“你俩现在啥情况？你俩，好上了？”
“你别瞎说！”
冯楠赶紧干咳一声，“没有的事儿！”
“真没有假没有？”
马蓉蓉都想小，伸手去扯冯楠的领子，冯楠小脸儿一红，赶紧用手捂，“诶呀！”
“你这脖子上，这一块儿一块儿的，咋回事儿？”
“昨天去会所找那啥了。”
王小六儿耷拉着眼皮，开始给冯楠解围了。
“得了吧！”
马蓉蓉直接笑喷了，“说的跟真事儿似的！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诶呀，别说这个了！”
冯楠还害羞，不好意思再在这个问题上牵扯太久，忙对马蓉蓉说，“姚总那边什么情况？他怎么说的？”
“他倒是没说啥啊，看那样子，挺生气的，他跟我埋怨半天，埋怨金彪不讲究，让他为难了。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适合多说什么，他是聪明人，多余的话，不带说的。”
“那倒也是。”
冯楠点点头。
此时马蓉蓉像是的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王小六儿一下，“这两天，韩冰还要过来，她还问我来着，让我帮她问问你，她摆脱你的那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我这儿哪有工夫儿。”
“你还是抓点紧吧！韩冰现在，基本上不怎么在外面接戏了，不过，她手底下，有不少生意，那女的贼有钱！我还想跟她套套近乎呢，这要是给这位姑奶奶伺候明白了，发财的机会有的是呢！”
“主要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手里缺东西！”
王小六儿摸摸脸，“诶，提起这个，我还想问你呢！咱们这北边儿河畔位置有个林子，听说封了好几年了，谁都不让上去，你有认识的人吗，能不能让人通融一下，我想过去看看！”
马蓉蓉闻言一愣，“那林子里，不太平，之前老死人，才让人封起来了不让上去的，你疯了你？去那儿干嘛？活腻味了，找死啊？”
“啧，真不会说话！”
王小六儿一撇嘴，“那山头地势，看起来都不错，料想着，应该长了不少药材啥的！我最近去附近的中药店看了一下，咱们这药店里能买到的药材，虽然处理得挺干净，但大部分都是大棚里种出来的，这药性上，欠点火候，不如野生的来的好，左右我这两天没啥大事儿，我想去看看。就算没有好用的药材啥的，能摘点野蘑菇啥的，不也挺好的嘛！”
“你要上山采药？”
“嗯。”
“那你上别的地方不行么？那边儿有危险。”
“没事儿，我还怕这个么！你只要能让我进山，就没问题，别的就不用管了。”
“楠楠，他要进山，你说这个忙，我帮还是不帮？”
马蓉蓉扭头直接问冯楠，给冯楠弄一愣，“有毛病吧？这，这关我啥事儿？”
“那山里，不太平，说是有野人啥的！可吓人了！这有没有我是不知道，但万一有呢！遇上个公的，还好说，这要是遇上个母的，诶呀，一看这小子，长得挺俊啊！当即色心大起，咔一下就把他抓洞里去了……反正，到时候你可别跑我这儿又哭又闹的，咱先说好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
“等会儿！”
马蓉蓉本就是一句玩笑话，可王小六儿一听，却来劲了，“你说什么？野人？”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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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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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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