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啊，这对老闷尖儿，给我送来吧，我要了！”
“爷，这个真不行，人家说了，不卖！”
“少扯淡！你就说多钱就行了！”
“爷，这个，真不行……”
钱真人一脸无奈，“要不这样吧，赶明儿我试试，我跟那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嗯，你去吧，这事儿不用跟我商量，让你张姨跟你对接一下就行了！”
“好的好的！”
钱真人擦了一把汗，连忙把电话打给了王小六儿，“兄弟！你现在方便不？我跟你商量一个事儿！”
“啥事儿啊？”
王小六儿拿着手机，一边摩挲着冯楠，一边露出好奇的模样，“我这儿在家呢，有什么事儿明天说不行吗？”
“这，这，我觉得我还是见面跟你说吧！”
“你先说什么事儿！”
“嗯，嗯……有个大人物，看中你给我发的那对核桃了！”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他的身份，不太方便透露。”
“黑的白的？”
“白的。”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啊，那，那你过来吧，我在家等你！”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王小六儿把电话挂了，低头看看冯楠，冯楠略微直了直身子，扶着王小六儿的大腿一脸好奇，“谁呀？”
“钱真人。”
“钱真人是谁？”
“就上次直播抓鬼那个。”
“他要过来？”
“嗯。”
“过来干嘛？”
“说是有个大人物相中了一对核桃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
王小六儿摸摸鼻子，扭头看看冯楠，“我都问了，他还不说，估计人家身份比较特殊吧，不方便对外透露。”
“那估计是。”
冯楠眨巴眨巴眼睛，“那，那你收拾收拾，我直接睡觉了，不掺和这事儿。”
“嗯。”
王小六儿点点头，轻轻地拍了冯楠一下，冯楠站起身直接回房间去了。
没多大一会儿钱真人就来了，正好王小六儿在楼下坐着喝茶呢，两个人见了面，略微寒暄了一下，王小六儿也就顺便把准备送给钱真人的核桃送给他了。
钱真人一看，真是爱不释手，但明显心里头还惦记着另外一对儿。
“兄弟，另外一对儿，能不能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能啊，你稍等。”
王小六儿上楼，把另外一对儿拿了出来，用小盒子装着的，两个。
钱真人拿在手机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这两个核桃近乎一模一样，非常规矩，非常漂亮，确实是少见的精品。
“这一对儿，要不你匀给我得了，价钱你开！好商量！”
王小六儿摇摇头，“我说了，这对儿我不想卖！”
“兄弟，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对面是个大佬，我惹不起！今天这个事情怎么说呢，要是能办明白了，还没什么事儿，要是办不明白了，我估计，我可能得倒霉！”
“你走得正行的端，还怕这个？”
“事儿不能那么说，之前，我也是有事相求，欠着人家的人情嘛！”
“那，那你觉得这对能卖多少钱？”
“大几十吧，算是比较合适的价格，对面也不亏，你这边，一样不亏，简单来说就算是公道价儿！”
“对方说要给多少钱了吗？”
“没有没有，这个没有。”
钱真人略微犹豫了一下，“兄弟，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平时，偶尔也做这个生意，一般按照我这边的规矩，我都是一手托两家，对于卖家来说，有个价儿，在我这里，还有点儿水钱，当然，这水钱跟你没关系，卖家会付给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
王小六儿略微犹豫了一下，“这东西，我也不是特别懂，要不这样得了，就凑个整，一百个w，要是对面觉得合适的话，我就给你一个面子，让你拿走，要是不合适的话，就算了，我也不让你为难。”
王小六儿略微迟疑了一下，“我还有别的，你可以再问问，主要这一对儿我觉得很有眼缘儿，还真不是很想卖的！”
“你还有？”
“嗯。”
王小六儿从抽屉里又拿出一对儿，钱真人拿来一看，又是一惊，“这一对儿这品相，也不赖啊！”
“你觉得哪个更值钱？”
“伯仲之间，上下差不了多少！”
“还是咯。”
王小六儿淡淡一笑，“你看着办吧！”
“要不这样吧，我明天，我明天约个买主儿过来，你们之间，当面谈！行不？”
“明天我得看我有没有时间。”
“那，那早一点晚一点都行，到时候咱们再联系呗！”
“嗯，也行。”
王小六儿点点头，“对了，你这边要是有合适的买家的话，你帮我再联系联系，我这还有一些略微普通一点的。”
王小六儿又拿出两个相对一般的，递给了钱真人，“我不太会看，就挑了这么几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都是对外出售的，这三个里头，有一对儿送你了，你自己看好哪个就拿哪个，另外这些，还是要出点钱的！攒钱娶媳妇，你懂的！”
“兄弟……”
钱真人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这，这，这些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一个个的，清一色都是狮子头，老闷尖儿！你，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这是？你是不是搞到核桃树了？！”
“你问那么多干嘛。”
王小六儿莞尔一笑，“这几个，你都带走吧，回头有合适买主，价钱也差不多的时候再联系我，放在我手里，我还得给人拿出来看，怪麻烦的。”
“兄弟，这几对儿，以现在价格来说也是不少钱！你就不怕我把这个给你卷走了啊！”
“哈哈！”
王小六儿直接被逗笑了，“我说，钱真人，您这哪儿的话！以您的身份地位，还差这点钱吗？人家杨小姐都跟我说了，你认识的男明星女明星一串儿一串儿的，表面上是个穷道士，背地里，怎么说也得千万身家吧！我就不信为了这点儿东西你能自降身价！”
“兄弟过奖了，过奖了。”
钱真人也是开玩笑，嘿嘿直乐，“我就说说，那，我直接带走了！回头给你信儿！”
“嗯。”
钱真人起身告辞，王小六儿把人送出去，回房间里，看见冯楠正趴着玩手机呢。
“人走了？”
“嗯。”
王小六儿点点头，“你说现在这世道哈，一道士，不好好修道，啥玩意儿都摆弄。”
冯楠听了抿嘴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很正常嘛！你没看见最近很火的那些佛媛吗？一个个，穿得贼性感，然后在寺庙各种摆拍，弄得好像可虔诚似的，实际上背地里干的哪有一样正经事儿。”
“那倒也是，现在这网红啥的，确实挺愁人的。”
王小六儿一撇嘴，“诶，话说回来，你没往这边发展发展啊？”
“什么？”
“网红什么的。”
王小六儿歪着身子，“就你这小模样，这小身段儿，又能歌善舞的，随便拍几个视频什么的，我估计都得老火了！”
“哼。”
冯楠冷哼一声，“姐姐我，不需要！”
“咋的呢？”
“我现在，早就对这种事情没兴趣了，我现在每天忙忙碌碌的，哪有时间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啊？再说了，就现在那些女网红什么的，别说我瞧不起她们，和姐姐比，她们不配！”
王小六儿身子一歪，一幅见了鬼的样子，“我看也挺好的啊，个个身材火辣，腰细腿长的！”
“十级美颜懂不懂？”
冯楠白了王小六儿一眼，“你要是有时间，你可以去马蓉蓉她们搞得那个网红培训基地去看看去，你看看那视频都怎么处理的，视频里一看，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一看真容，当时能把你吓个半死！”
“真的假的？”
“你以为呢？”
冯楠一脸嫌弃，“现在的那些女网红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好看的，但是非常少，绝大多数都是见光死！唱歌的离开声卡就跑调儿，玩颜值的，不是小短腿就是大饼脸，上次咱们这边儿有个活动，还请了两个游戏主播，都是女的，岁数也不大，而且都以可爱搞怪著称，那一个小什么什么的，脸，这么大，汤圆儿似的！”
冯楠用手比了一个大脸，然后又说，“更可怕的是那个什么什么妹，原来，马蓉蓉他们挺看好她，准备跟她签约来着，结果那边一口价要了九千六百万，她们寻思，这妹子当时挺火的，倒也不是不行，就请来见见面，结果一见面，好家伙！”
冯楠悠悠地看了王小六儿一眼，“又矮，又胖，像个大号的煤气罐儿！然后现场的时候，各种骚叫卖萌装可爱，当时那现场啊，一群粉丝鸦雀无声，把主持人都给弄不会了……”
“真的假的，那么邪乎的吗？”
“我给你讲个更厉害的。”
冯楠抿嘴笑，“就是，马蓉蓉给我们讲的，她们那边不是自己做了一个平台嘛，然后有一个女主播，平时就直播打游戏，偶尔唱歌跳舞什么的，因为直播的时候看得挺漂亮，就引来了不少金主爸爸！其中有一个砸钱特别猛，就是传说中那种榜一大哥你知道吧？”
“然后呢？”
“然后，那大哥也不知道什么家底，就迷上她了，砸了好多钱确实，大概得有两百多万吧！后来这个平台做活动了，就是pk那种，简单来说就是女主播跟女主播单挑，看谁家大哥多，砸钱多，然后评比出来谁是平台一姐啥的！这个女的，就很想赢，然后就背地里联系了几个老给他砸钱的大佬，请他们掏钱打榜，然后，她这边一个最有实力的金主爸爸就提出个要求，要那个女主播跟他那个！就那种！”
“睡觉呗？”
“嗯。”
冯楠点点头，“然后，他们约好了，饭都没吃，直接就到酒店去了，正好这个男的在这边有饭局，那天喝多了，女的敲门进去俩人都没废话，直接就忙活上了，结果你猜怎么的。”
冯楠咯咯笑，“第二天一早上醒来，那个男的扭头一看，好家伙，自己旁边躺着一女的，他一看那女的，我去，虎背熊腰，四十多岁！他吓一跳，咣一脚就把女人给踹下去了，说你谁啊？女的就说，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我那谁呀！那的当时就懵了，骂她一句就要走，结果女的不让，说你这么走算怎么回事儿？都吃干抹净了，不认账了？嘿嘿嘿嘿嘿嘿！”
冯楠笑得不行，“然后两个人就撕扯起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男的，没弄过那女的，让这个女主播给打了！后来男的还报警了！男的说女的诈骗，女的说男的把她给侮辱了，然后两边因为这个事儿就撕起来了，连马蓉蓉他们办的那个平台都让人给告了，就这事儿，前后折腾了好长时间呢！”
“你有那个视频吗？我想看看这个女的！”
“我给你看看！”
冯楠翻出视频，让王小六儿看了一下，视频上，一个锥子脸小美女举着手，摇晃着身子在唱歌，“我们一起学猫叫，喵喵喵喵喵……”
“看见了吧？”
“嗯。”
“你再看看这个。”
冯楠又拿出一个视频，视频看起来好像是酒店拍的，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背着手站在一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娘们儿也举着手，憋着嗓子，用一个一模一样的动作在唱，“我们一起学猫叫，喵喵喵喵喵……”
她应该是在自证清白，证明一下自己确实是那个女主播不是那什么，再看旁边那俩穿制服的，绷着脸，歪着身子，那表情，一言难尽。
在看旁边那个疑似榜一大哥的货，叽里呱啦地，正在旁边比划，看起来激动极了。
他激动，他愤怒，他抽自己大嘴巴子，然后抱着桌腿儿咣咣撞墙，还呜呜直哭……
“诶，你等会儿，等会儿！”
王小六儿忽然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
冯楠一愣，“咋的了？”
“这男的，我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抻着脖子仔细看，冯楠一听这话，也一愣，看向屏幕，“怎么的，你认识？”
“我去！”
王小六儿忽然一拍巴掌，“这，这不那谁嘛！”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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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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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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