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货女王？”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一侧身，坐在了沙发扶手上，“啥意思呢？”
“就是直播卖货的，业绩很突出，名气也很大，简单来说就是最会卖货，卖货卖的比谁都多，又是个女的，所以叫带货女王。”
冯楠托着腮帮摆弄电脑，“长得挺漂亮的。”
“啥样的？”
“你没听说过么？”
“并没有。”
“跟个女明星似的，风韵少妇一个，确实不赖。”
“不都说网红直播啥的看着不靠谱么，镜头里一个人，镜头外一个人。”
“事儿是那个事儿，但总有例外不是。”
冯楠说完了，撩起眼皮看看王小六儿，见王小六儿低头咔咔咔地摆弄电脑，挺好奇，“你干嘛呢？”
“不干嘛，我查一下这个人。”
王小六儿搜索了一下关键词，然后真就看见了一个衣着华贵的风韵少妇，他看了一下，拿手机对着冯楠，“是这个人吗？”
“对，就是她。”
冯楠一撇嘴，“她架子挺大的，不过也正常，人家正当红，傲气着呢。”
“你找她是想干嘛，有大生意么？”
“唉……”
冯楠叹息一声，看起来，还挺惆怅的，“公司有一笔欠款，追了很久了，一直没追回来，那边儿现在濒临破产了，硬要的话，也确实给不出，后来我们这边跟他们商量了一下，他们说，库存里还有点儿衣服啊，鞋子什么的，决定用那些东西抵债。”
“那不也挺好的么？”
“好什么啊。”
冯楠一撇嘴，“要是能要现金，当然现金最好，那些东西，卖了以后才是钱，卖不动，又占着地方又越来越不值钱的，到最后，缩水了，谁遇上不头疼！”
王小六儿略微寻思了一下，“嗯，那倒也是，你的意思是想请那个女的帮着把这些货都给卖了？”
“可不是么！”
冯楠抿了抿嘴，“不过，像我这么想的人，估计也不少，毕竟人家路子宽，什么玩意儿都能卖得掉，而且，听说她来这边没多少时间，弄不好，明天就走了，所以，这一晚上至关重要，我的想法是，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这边，就先下手为强，怎么也得先把她请回来聊聊！”
“那人家要是不愿意来呢？”
“那就抢人呗。”
冯楠一挑眉，“要不怎么让你跟我去呢，到时候要是打起来，还能有点儿用。”
“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打手啊？”
“那也不是。”
冯楠咯咯笑，“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小弟，姐姐对你那么好，这次用上你了，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哼！”
王小六儿直接冷哼一声，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怎么了，还生气了？”
“倒谈不上生气，就是有点儿心情不佳！”
“怎么了呢？”
“我一直把你当媳妇，你却把我当小弟。”
“你行了。”
冯楠哭笑不得，“都让你吃干抹净了，还不够么？怎么的，得了我身子还不够，还要分我家产啊！你想得美！”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那意思，我也明白，说白了，我就是小富婆身边的小白脸儿呗！”
“你非要那么说，倒是没差什么。”
冯楠一句话，把王小六儿弄没电了，他斜睨着冯楠，一脸嫌弃。
冯楠抿嘴笑，“咋的，不服啊？”
“不服！”
“不服你能怎的，小玩意儿，脾气还不小！是不是最近没收拾你，又觉得自己可行了？”
“你可拉倒吧，谁收拾谁？”
王小六儿挺牛的，那一脸不服的样儿，把冯楠弄得有点儿小羞涩，她白了王小六儿一眼，“少废话了，去不去？”
“不去！”
“你不去，我就不跟你好了！
“不好不好呗，我走了。”
“王小六儿！”
“是你爸！”
“你！”
冯楠气得追了王小六儿好几圈儿，王小六儿灵巧着呢，还能让她抓住怎的，饶是冯楠气得气喘吁吁，王小六儿还在一边儿龇牙笑，可气人了。
“我懒得理你，你过来，让我打你一下。”
冯楠开始不讲理了，开始吓唬人了。
王小六儿真的走过来了，冯楠上去一把，直接去掐他，哪知道王小六儿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招数，唰一下直接就势将冯楠抱了起来，冯楠吓一跳，“你，你干嘛你？”
“收拾你，干嘛！”
“诶呀~”
冯楠笑骂一声，被王小六儿抱到了里面的休息室，略微嬉闹了一会儿，冯楠面对面地骑在王小六儿的身上，一边搂着王小六儿的脖子一边亲着嘴儿，这嘴里还不闲着，“我……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今天晚上，你陪我一起过去吧……这事儿真的挺重要的……”
王小六儿摩挲摩挲冯楠，“求我。”
“诶呀，求你了。”
冯楠龇着小白牙，傻笑着，一脸讨好的模样。
“啊，求人办事儿，就这么一句话就打发了？”
“那你想怎的？”
“那不得有点儿表示啊！”
“回去表示！只要你帮我把这事儿办明白了，回去了，姐姐好好犒劳你！行不？”
“哼，你少来。”
王小六儿一撇嘴，可寻思寻思，又觉得挺好奇，“不是，我正经问你，你们顶账来的那批货，一共能卖多少钱？”
“要是按照市场价来算的话，差不多，能有八千万。但是，实际上以上货价来看，大约有两千八百万。”
“那人家之前欠你们多少钱？”
“三千万。”
“那你们这算赚了吗？”
“能卖出去，就是赚了，但是关键卖不出去啊！要是折价给商场拿的话，肯定要比正常进货的价格要低很多人家才能要，我们之前跟几个做服装的联系过，他们说，这些货，现在他们拿的话，基本上两千万都不愿意拿，但是两千万的话，不就很亏么！”
“嗯，那也确实。”
王小六儿略微寻思了一下，“要不这样吧，抢人什么的，我估计够呛！不过，之前有一个朋友跟我提过这个事儿，不如，咱俩分头行动，我看看能不能争取跟她见一面，反正，你要争取的不也是当面谈一谈的机会吗？”
“你还有这本事？”
冯楠有点儿惊讶，上下打量着王小六儿，“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别胡闹！”
“胡闹什么，有什么好胡闹的。”
王小六儿莞尔一笑，轻轻地摩挲了冯楠一下，那小眼神儿，温柔着呢，“不过，我也不能打包票这事儿一定能行，我尽量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儿我要是办成了，你咋感谢我？”
“我给你钱！”
“我不稀罕钱！”
“那你稀罕什么？”
“我稀罕你啊！”
“去你的~”
冯楠掐了他一下，“我都让你欺负成什么样儿了，你还想怎的？”
“我想霸占你。”
王小六儿一撇嘴，“我不稀罕你的钱，我就稀罕你这人！你说咋弄？”
“诶呀，你，你不害臊！”
冯楠还被王小六儿说的挺害羞，忙白了他一眼，“反正，这件事你要能办成了，我肯定不能亏待你了就是了！”
“办不成也不能怪我。”
“嗯。”
冯楠点点头，看王小六儿那小眼神儿，满满地都是喜欢。
王小六儿看看时间，都已经是不早了，也没敢多寻思，从公司出来，就赶紧去找杨安祺了。
去的时候，杨安祺正好在家，穿着睡衣，正在家里睡觉呢，王小六儿按了门铃儿，杨安祺过来开门，王小六儿一看她这打扮，有点儿惊讶，“大白天的，还睡觉呢？”
“最近熬夜，有点累，你干嘛？”
杨安祺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虽然里面可能内衣都没穿，但看起来也不怎么拘谨，毕竟，王小六儿给她做过几次保养，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估摸着也都看着了，这时候再矫情也没什么意思了。
跟更何况，她离了婚，正单身，面前又是个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的帅小伙儿。
她对王小六儿，确实很喜欢，虽然王小六儿不是很有钱，但是有颜值，有本事，又年轻，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啊。
“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杨安祺把王小六儿让进去，还挺纳闷儿。
“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说今天晚上给我介绍一个人么，那个带货主播。”
“是啊，你不是不想认识么？”
“你说的那个女的，是叫什么薇吗？”
“李薇，电商女王，你能不能行？”
杨安祺岔着腿，坐在了椅子上，两只手放在口袋里看着王小六儿，挺好奇，“怎么的，你想认识认识？”
“我想跟她约个饭，你能约到她不？”
“她挺忙的，好像，今天晚上好多人都想见见她，行程安排这么紧，要约饭，不好吧？”
“正经的。”
王小六儿往前凑了凑，“我有事儿想跟她谈谈，我也知道她时间紧，不好约，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跑来求你啊！”
“哼，现在知道求我了，早干嘛来着？”
杨安祺一撇嘴，“我倒是能约到吧，差不多，也不敢打包票，不过，我不大想舍这个面子！”
“你就舍一次呗，就当帮帮我。”
王小六儿做讨好状，嘿嘿直笑，杨安祺寻思寻思，又一撇嘴，“我不。”
“啧，之前还说好姐妹呢，这会儿有事儿了，又不跟我扯了！”
“那，那求人办事儿什么的，不得有点儿表示啊！”
杨安祺咯咯笑，“跪下，求我。”
“什么玩意儿，还得跪下！我求你还不行么，不跪！”
“不跪不答应。”
“你！”
王小六儿看她故意刁难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你能不能行？咱别闹好不好？”
“谁跟你闹了。”
杨安祺身子一扭，站了起来，双手揣兜儿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自己那玲珑的身段儿，还是笑嘻嘻地，“你知道，那女的现在有多难约么？我这么说吧，今天晚上，除了我，估计也没几个人能约到她！”
“你怎么确定你能约到呢？”
“我帮过她的忙啊，她是我的好姐妹啊！我俩都认识好几年了，她还不火的时候，我就帮过她，这点面子，她还是会给的！”
“那既然这样，你就帮帮我嘛！”
“不帮！”
杨安祺大眼睛一翻，“叫你跪下求我，都算给你面子的了，姐姐我的面子不要钱么？”
“你说吧，你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
王小六儿走到了杨安祺身后，两只手扶着杨安祺的肩膀，凑将上来，“好姐姐，我都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你了，给个面子嘛！”
杨安祺继续撇嘴，不做声。
王小六儿吃瘪，把手一顺，贴着杨安祺的小蛮腰伸到前面，从身后搂住他，还在杨安祺的颈侧嗅了一下，一脸讨好地继续说，“下次做保养的时候，我给你免单！”
“你觉得，姐姐我差你那点钱么？”
“免十单！”
“呸！”
“终身免！”
“哼。”
杨安祺直接笑了，被王小六儿从身后抱着，也不躲闪，反而是回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你不跪，也行，只要你答应以后跟我混，我就帮你这个忙！”
“不都说了么，不提这事儿！”
“那我就没办法了。”
杨安祺继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吟吟地。
王小六儿看她一点面子不给，有点儿不高兴了，斜着眼睛看着她，“就一点儿面儿都没有了呗？”
“嗯。”
“是不是不想好了？”
杨安祺笑得挺灿烂，“嗯，就不想好了，怎的！”
“绝交！”
王小六儿还撒丫子不管那些了，一甩手，就走了，走到了门口儿，看没人叫他，又回来了，“诶！”
杨安祺继续笑，也不做声。
“不是，你想清楚了哈！我走了，可就不回来了！掰了！”
“然后呢？”
“然后你再找我，我也不搭理你了！这个那个的，给钱不帮你！”
“哼，我都完事儿了，还需要么。”
“卸磨杀驴呗！”
“卸磨杀你！”
“诶，不带这样的啊，过分了！”
“我就过分了，你能怎的？”
“收拾你，怎的！”
“哼，小玩意儿……”
杨安祺轻蔑一笑，“就你？”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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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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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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