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
王小六儿身子一歪，竟然有点儿佩服这个男的了。
这男的，心理素质可以啊，这事儿还能忍，有点儿厉害！
“不说他们俩了，反正，也离死不远了，说多了也没啥用。”
王总撇撇嘴，继续说道。
王小六儿一愣。
紧跟着，又是一脸懵逼。
“我先不动那个女的，女的，之后再说。男的，我已经安排上了，兄弟，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老哥我这个人，你可能还不了解，我这个人啊……”
王总顿了顿，“不爱嘴上说，事儿上见！诶，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王小六儿听这话茬儿不对，下意识地欠了欠身，要站起来了。
他咧着嘴，一脸懵，“王总，你，你要干啥？”
“割了他。”
王总面露凶狠之色，“不管那娘们儿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管，是谁勾搭的谁。总而言之一句话，搞我女人，我能轻易饶了他？”
“王总，这不好吧，您别把自己搭进去。”
“嗤，这话让你说的！这点事儿都办不明白，老哥我，这些年不是白混了？”
王总往旁边一靠，翘起了二郎腿，“你不了解我，咱俩没办过事儿！我这个人啊，说一不二，重恩记仇！你跟我够意思，那兄弟，没的说，我肯定也对你够意思，可话说回来，你要是跟我玩儿阴的，那，咱就走着瞧！”
王小六儿没做声，看着王总的眼神儿，怪怪的。
王总一通操作，很意外地发现，王小六儿的眼神儿里见不到一丝恐惧，不由得，也是一愣。
这要是寻常人见自己这么说，不早吓尿了？
可这货，咋就没啥反应呢？
“我直接跟你说吧！”
王总夹着烟，比划了一下，“我的病，能给治不？”
“能。”
王小六儿斩钉截铁地说。
“真能？”
“能。”
王小六儿又点点头，“不过，我跟你说实在的，这个病，能不能治好，不完全在我，也在您。”
“这话啥意思呢？兄弟，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能把老哥的病治好了，条件，你随便开！”
“我没啥条件，不过，楠姐那边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冯楠？”
“嗯。”
王总眨巴眨巴眼睛，上下打量着王小六儿，又吸了一口烟，“你跟冯楠，啥关系？”
“您说呢？”
“她说你是她表弟，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那你觉得像什么？”
“像铁子！”
“嗤……”
王小六儿笑了，王总也笑了。
那表情，是男人都懂。
“我早就看你小子有出息！”
王总夹着烟，跟王小六儿生出点儿一见如故的感觉，开始比划上了，“诶，你跟老哥说实话，你跟冯楠，咋搞上的？”
“这不好说吧。”
“有啥不好说的！都是爷们儿，那点事儿谁还不知道咋的！不过，你小子，真可以！我们小金子，费那么大劲，就想搞她，可到现在，都没搞到手！你小子人儿不大，能耐不小，竟然捷足先登了！诶，你跟老哥说实话！冯楠，咋样？”
“啥咋样？”
“哈哈，还装傻！我听人说，别看冯楠平时挺正经的，背地里，可那什么了！是不是真的？”
“咳咳……”
王小六儿干咳一声，下意识地往外面瞄了一眼，“可不咋地！”
“诶呀！”
王总一听这话，立即兴奋起来了，门外抱着肩膀在听声儿的冯楠羞愤难当，一口气儿没上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稳住。
“其实，我知道冯楠想干啥！她不就是想让我别跟她抢那个工程么？多大个事儿！”
王总抽了口烟，“遮遮掩掩的，扯这些没用的！直说不就得了！你告诉冯楠，那个工程，我不要了！只要兄弟你，把我的毛病给我治好了，那都不是事儿！”
“哗啦。”
话音刚落，包间儿的门就给拉开了，冯楠从外面媚笑着一探出半个身子来，“王总！这可是你说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王总一看冯楠这时候冒出来了，身子一抖，往后躲了一下，“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刚回来，就听见你说不跟我争了！”
冯楠眉飞色舞地说。
“王总，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赖账，我可瞧不起你！”
“这啥话说的，我说过的话，啥时候赖账了？不过，你挺好了，我这可不是给你冯总的面子，我是给我这小兄弟的面子！”
王总说着，一指王小六儿，“你今天，说啥，也得给这小兄弟伺候明白了！要伺候不明白，那这事儿，谁说一样不好使！”
“听见没有？”
王小六儿暧昧一笑。
冯楠看他那很欠的表情，气得想想打人，可王总在场，也不敢揍死这小王八蛋！
还得撇着小嘴儿假装亲昵地掐了王小六儿一下，“一边儿凉快去！”
那打情骂俏的样儿，把王小六儿都看得乐开了花儿！
王总还头一次看见冯楠这样，当即料定，冯楠她俩肯定有一腿，没跑儿了。
这小瘪犊子，还真有两下子！
年纪不大，竟然有本事把冯楠这样的女人摆弄明白，要说没点儿过人之处也绝不能让人相信的嘛！
想到这里，他哈哈大笑，忙看王小六儿，再次询问，“兄弟，我这个病……”
“十天之内。”
王小六比了一个“十”。
“能早点儿不？”
“我也想，但说实话，想给您治病，我需要先弄点药过来！”
“那，这么长时间的话，那我不会有事儿吧！”
“放心，绝对没事儿！”
“好！”
王总一听这话，心里有底多了，当即拿了酒杯站了起来。
半小时后。
冯楠跟王小六儿一起出现在了楼梯拐角儿，冯楠就那么恶狠狠地盯着王小六儿，把王小六儿看得直躲，她俩正较劲呢，忽然间，就听见斜刺里窸窸窣窣有脚步声，几个男的，正摁着那个什么张医生往楼下走呢。
张医生嘴里塞着东西，呜呜地可劲儿扑腾，一个没见过的冷脸美女上去就是一脚，正踢在张医生的两腿之间，当时看得王小六儿腿一抖，看着都疼。
那张医生鬼嚎医生，当时就不会折腾地，蜷缩着身子夹着腿，被人拖走了。
王小六儿看得一脸懵，那冷脸儿的女人也回头瞅了他一眼，她废话没多说，但一看眼神儿，就杀气腾腾地。
王小六儿一瞅这女人身材不错眼神儿却凶的狠，赶紧低头下楼不看她了。
“楠姐，刚才那个女的，谁啊?”
“咋的，有想法？”
“不是不是，我就好奇。”
“好奇个屁。”
冯楠忍不住白了王小六儿一眼，“王总的保镖，厉害着呢，杀人不眨眼那种。你别找她啊，要不然，把你那玩意儿给你割下来。”
“那么厉害？”
“你以为呢？”
冯楠一脸嫌弃，“那小姑娘，岁数不大，长得挺好，但是心黑手狠，也是出了名儿的。”
“张医生，好像要完犊子。”
“死倒是不会，不过，不留点儿东西下来，估计走不了了。”
冯楠一撇嘴，“他也是，自作自受不是！天底下女人那么多，非得搞王总身边儿的！咋的，就那么刺激么？让人割了，也是罪有应得。”
“割了？”
“要不呢？”
冯楠悠悠地看了王小六儿一眼，“跟王总抢女人，风险不小，搞王总女人，风险更大。弄不好，就太监了。”
“我的妈呀，这么一看，王总是个狠人儿啊。”
“以前专门给人要账的，在道儿上，大名鼎鼎，现在虽然洗白了，但，终究是绿林出身，你以为是那么好招惹的么？这么说吧，我都不敢把他惹急眼了，你寻思去吧。”
“你俩不是没那事儿么？”
“啥玩意儿？”
“你跟他，没睡过觉吧？”
“滚，想啥呢！”
“那还行。”
王小六儿吸了一下鼻子，“吓我一跳！”
“嗤，合着，就这点儿能耐啊！”
冯楠被逗得咯咯地，伸手在王小六儿腰间掐了一把，“不提起来，我都忘了！你在包间儿里，说我啥呢？嗯？”
“咳咳，我那个，不是话赶话么？”
“滚你丫的！”
冯楠绷不住形象，骂了一声，“你个小玩意儿，就会嘴上占便宜，你知不知道，你那话一说出来，弄不好，就会惹上大麻烦了！”
“咋的呢？”
“你自己小心点儿吧！弄不好，马上就有人研究你了！”
冯楠白了他一眼，“金总，平时也来这家饭店吃饭，经常的！这里的服务员啥的，都认识他！不说别的，就你刚才那两下子，让人看见了，跟他说了，弄不好，没人儿的时候你可能就得让人装麻袋里打一顿，这，都是轻的。”
“你不是，没跟金总上床么？”
“没有啊。”
“你俩，不也不算男女朋友么？”
“不算啊。”
“那怕啥的，公平竞争呗。”
“嗤。”
冯楠看王小六儿理直气壮地，扑哧一声，被逗笑了，“公平竞争？你想啥呢！你以为在这儿比赛呢？”
冯楠把小嘴儿一撇，“别的地方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在江城的地界上，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她打开车门，上了车，“在江城，他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想跟我好，也很多人都知道，我不答应，她不敢对我怎么样，那很正常，可是，要是有第三个人敢过来搅合，你要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就奇怪了。”
“嘻嘻。”
王小六儿忽然笑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倒是把冯楠给弄得措手不及。
冯楠挑起眉毛，看傻子似的看着王小六儿，“你，你笑啥呢？”
“我就想起以前村子里一群土狗都想跟一只小母狗那啥，然后，争风吃醋地开始干架，打得头破血流的，然后，通常都是最后有一只把别的都打跑了，然后当着那些被打败的土狗的面儿把这些土狗的女神给办了，那一个个，小眼神儿，老有意思了。”
“诶，过分了吧！”
冯楠斜着眼睛看着王小六儿，“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把我比成那只母狗了呗？”
“不不不，哪能呢！你别瞎想！”
王小六儿连忙摆手，“我就是觉得有意思，就是感觉，本来，你情我愿的事情，弄的好像一群土狗为了争夺交配权而大打出手一样，挺奇怪的。”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
冯楠倒是一脸的不介意，还悠悠地，瞄了王小六儿一眼，“这种竞争关系，虽然原始，但最起码能保证，优秀的个体才有机会延续自己优秀的基因，几千上万年以来，无不如此。”
“所以，一群男的，缠斗在一起，最后谁赢了你就跟谁好呗？”
王小六儿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看冯楠，冯楠白了他一眼，“滚，你还真把我当成那啥了啊？不过，想摆弄姐姐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连几个竞争者都搞不定，那还不是废物一个？这种男的，我还真是没啥兴趣。”
“嗯，我明白了。”
“明白啥？”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拜倒在我的面前。”
“滚一边儿去！”
冯楠笑骂一声，拍了他一下，“还拜倒在你面前！干啥？让我伺候你呀？”
“我伺候你也行！”
“滚！”
冯楠笑骂一声，王小六儿在一旁偷笑，可不知怎的，冯楠这脑海里，真就出现了自己抱着王小六儿的大腿不撒手的情形，寻思寻思，冯楠赶紧干咳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睛直骂自己无聊！
自己这是咋了，还真让一小屁孩儿给撩拨了？
呸呸呸！
赶紧打住！
一天天，想啥呐！
要是让人知道还不羞死人了！
正胡思乱想呢，王小六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冯楠，“楠姐，我想买点儿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我给你写个单子吧，你帮我准备一下。”
先去医院看了一下狗剩子一家，随后中午一起吃个饭，东西也给手底下的人采买的差不多了，冯楠开车送王小六儿和陈璐到村口儿附近。
陈璐和王小六儿下车走了。
这边刚走没多一会儿，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缓缓靠近。
三个男人跳下车，砰地一下关上车门，旋即，径直地围了上来。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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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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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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