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啥伤疤让你高兴成这样了?”
王小六儿一挑眉,继续用他那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米姑娘,见米姑娘笑嘻嘻地不做声,又忍不住冷哼一声,“你呀,有的时候我真不爱说你,还说我跟你混熟了,我看是你跟我这儿混熟了吧?一天天的,什么都说,也没个正经的!你看你看,龇个小白牙!”
米姑娘一阵傻笑,可开心了,“还说人家不正经,人家还有你不正经了?”
“我可比你正经多了!一天天的!”
王小六儿说完了,还撇了撇嘴,“你那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在这儿挖苦我呢,是吧?觉得我不行!可问题是,你从哪儿判断的我不行呢?我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还哪有小姐姐天天找我玩啊?早就被人嫌弃了好吧!而且,这还真不是跟你吹,就算我再怎么不济,收拾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绰绰有余呢!”
“吹牛!”
“咋的,不信啊?不信找个地方比划比划?”
“去一边儿去,我咋那么稀罕你呢?”
米姑娘托着腮帮,靠在王小六儿蜷起来的膝盖上,半倚靠着身子,“诶,咱俩说点儿正经的,你跟那个小冯冯,到哪步了?”
“你老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好奇嘛。”
“我不想告诉你呢。”
“切。”
米姑娘做不屑状,然后又寻思寻思,往前凑了凑,“那,你手里,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籍什么的,咱俩换啊?”
王小六儿撩起眼皮看看她,想了想,忽然暧昧一笑,“秘籍,倒是有,问题是,你拿什么跟我换啊!”
“我用这个《无量业火》跟你换!”
“你不说很危险么!我不换,再说了,我都记住了,我现在要是想写,我随时还能再写一个。”
“那你都偷学了上面的内容,却什么都没给我,不公平!”
“哼。”
王小六儿暧昧一笑,“送你一个小朋友,公平不公平?”
“去一边儿去!”
米姑娘笑骂一声,把那羊皮卷了两下,递给了王小六儿,“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送给你了。”
王小六儿一愣,把那羊皮接了过来,“送我了?”
“我留着也没用,算是清了咱俩的账吧!”
“那我不要,我还是要钱!”
“哼,财迷!”
米姑娘嗤嗤笑,然后又一扭身子,“这两天,我可能就要回去了,临走之前,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一路走好。”
“就没点儿别的了?”
“有倒是可以有啊,就是,有点儿不敢说啊。”
“为嘛?”
“怕挨打。”
王小六儿略微伸手,摩挲了米姑娘一下,然后一下坐直了身子,盘着腿,“不扯那些没用的了,你真的要走么?”
“嗯。”
米姑娘点点头,“这次走了,后续,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那个镯子就留给你吧。”
“那你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怎么知道?”
米姑娘寻思寻思,小嘴儿一撇,“可能很快,也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她扭头一看看王小六儿,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怎么的,是不是我走了,有点儿舍不得了?”
“那倒是没有。”
王小六儿冷哼一声,“我说实话,你呀,有点儿烦人。”
“我,我还烦你呢!”
米姑娘瞪了王小六一眼,有点儿生气,王小六儿看她颇有点儿小脾气,忍不住笑起来,又伸手,在米姑娘的后脑勺上摩挲了一下,“小丫头片子。”
“叫姐姐!”
“不叫!”
“我可能真的比你大。”
米姑娘一侧身,看着王小六儿,“诶,要不,咱俩拜把子吧!结为异性姐弟!”
“白天叫姐姐,晚上姐姐叫那种么?”
“诶呀,你,你不正经!”
“哼,有些人啊,嘴上正经,其实比谁都不正经!”
王小六儿撇着嘴,又躺下了,“不过,要是这么一走,就江湖路远,再不相见,多少还是有点儿舍不得的!”
米姑娘扭头看看王小六儿,“现在知道舍不得了?”
“那肯定的啊,这么漂亮一小妞儿,说走就走,是谁心里头也会有点儿舍不得吧。”
“那,那,那你说点儿好听的,说不定我就不走了呢?”
“你不要回去救你母亲出来么?”
“那也不那么着急。”
米姑娘低头抠着小手手,“我娘虽然被禁足下山,但,在山上,也不受罪。”
“那你急吼吼地想救她出来是干嘛呢?”
“想听实话么?”
“那必须的啊!”
“我就是想让她回家,收拾我爸!”
“……”
王小六儿惊呆了,米姑娘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捂着脸笑。
“诶,你,你是不是传说中那种漏风小棉袄?”
“多少有点儿吧,嘿嘿。”
米姑娘继续抠手,还忍不住,扭头看看王小六儿,“诶,跟你说正经的,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可以引荐你加入宗门,学御剑术!”
“还是算了吧,我不爱背着剑匣子到处跑,那种活儿也不适合我。”
王小六儿说完了,打了个哈欠,然后又扭头看看米姑娘,“诶,临走之前,要不要再腻乎一下子?”
米姑娘看傻子的眼神,“你想的美!”
“来嘛,亲个嘴嘴!”
“谁,谁要跟你亲嘴嘴!少臭美了!”
米姑娘小脸儿红扑扑地,还害羞了,王小六儿寻思寻思,也没坚持,“不亲拉倒,那我走了!”
“你干嘛去?”
“我一会儿还得去给人治眼睛呢!”
王小六儿伸手摸了摸那个药罐子,差不多凉了,抱起来走了,米姑娘噔噔噔地追了两步,一直跟到了楼下,看王小六儿把药罐子放在了车上,米姑娘也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王小六儿看出了米姑娘的心思,站直了,扭头瞅了她一眼,忽然邪魅一笑,反手一扣米姑娘的小手手,略一侧身,直接过去,狎住了米姑娘那樱桃小嘴儿。
米姑娘俏脸一红,下意识一缩脖子,唇齿开合地跟王小六儿嘴儿一通之后,忽然身子一颤,忙不迭将那手往后一掐,使了个小擒拿手!
“诶呀呀呀!”
王小六儿吃痛,身子一歪,正痛苦叫饶的空档儿里,米姑娘飞身一脚,咣地一下,直接将王小六儿踹翻在地!
王小六儿一个趔趄,翻身起来,扭头一看,却见米姑娘正攥着小拳头,斜睨着王小六儿咬牙切齿!
王小六儿一看这架势不对,忽地脸色一变,地转天旋之间,扶着后腰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他,也不跑了,索性躺在地上开始讹人了,那恬不知耻的劲儿一上来,也不嫌丢人,扯着嗓子就大叫起来了,“救命啊,杀人啦!!”
“你!你闭嘴!”
米姑娘吓一跳,一个箭步蹿过来,伸手捂住了王小六儿嘴。
可王小六儿也没那么好对付,见米姑娘伸手过来,马上去抓米姑娘的小爪爪,一个翻身要将米姑娘扑翻,米姑娘初是一惊,却反应极快,不等王小六儿得逞,一个猛子就把王小六儿再次扑倒,霎时间,俩人儿就跟俩小孩儿似的就撕巴上了,一时间龙争虎斗,互相不服。
这边儿她俩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面开来一辆车。
是金彪的车。
金彪是来接王小六儿去给刘队看病的,车子开到门口儿,就听见王小六儿喊了,他吓一跳,赶紧下车跑到院门口儿,好家伙,探头往里头一看,正看见门廊位置,一个天姿国色的漂亮妹子正骑在王小六儿的身上跟他玩摔跤呢。m.
金彪一看,顿时惊了,“那,那个……”
米姑娘抬头一看,愣住了。
王小六儿扭头一看,也愣住了。
院里院外,三个人,都很尴尬。
那画面像是静止了一般。
“六,六爷,大哥让我接您过去……”
金彪往后指了指,“我,我车里等你!”
“诶!”
王小六儿点点头,然后看向米姑娘。
忽然没忍住,他笑了,“还不起开?”
米姑娘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双手捂脸,躲在角落里羞得耳根都红了。
王小六儿看得有意思,凑过去,拍了她一下。
此时自知失态的米姑娘早就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被王小六儿一拍,气得扭回身,推了王小六儿一把,却不想王小六儿在她肘底一拉,直接将米姑娘拉了起来。
一面儿轻轻地摩挲了她一下,一面儿用额头抵着米姑娘的额头做了一个亲昵动作,还就势嘴儿了一个。
“我走啦!”
他没骑那个小电动,抱着药罐子笑嘻嘻地走了。
再看米姑娘,两只小手手背在身后,扶着门廊的柱子,越寻思,越脸红。
她实在羞臊得不行了,还一跺脚,扭了一下身子,在心底里直把王小六儿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儿。
“六爷,刚才那个大姑娘,谁啊?”
金彪也挺好奇的,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好歹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王小六儿一下。
王小六儿正倚着车窗看着窗外怔怔出神呢,听得金彪说话,像是被打扰了似的一晃神,“嗯?什么?”
“六爷,我刚才问您,刚才那个姑娘,谁啊?”
“米姑娘,一个朋友,闹着玩儿呢。”
“啊。”
金彪眨巴眨巴眼睛,寻思寻思,有点儿小心翼翼地看着王小六儿,“她,她是,您女人?”
“你想多了。”
王小六儿长叹一声,“好朋友而已。”
“长得可真好看。”
“咋的,相中了?”
“不不不,我就是有感而发。”
金彪眨巴眨巴眼睛,心中也是震惊不已,“那姑娘,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简直绝了!放在娱乐圈儿,也能把那些当红女明星秒得渣都不剩!”
“就是有点儿小。”
“小?”
“小丫头片子。”
王小六儿苦苦一笑,还伸了个懒腰,“爱玩爱闹的,少了一点儿女人味儿。”
“嗤。”
金彪扑哧一声笑了,王小六儿挺纳闷儿,“笑啥?”
“六爷,饶我问一句,啥叫女人味儿呢?女人啥味儿呢?”
王小六儿被问住了,摸摸鼻子,竟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这边别墅,距离市区不远,车子开了能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赵老大自己开的会所,王小六儿带着药跟金彪一起下车,到了地方以后,就看见刘队一家子都来了。
刘队的老婆还有个小男孩儿都在,此时,眼睛已经白浊一片,看起来挺吓人的,像是电视里的鬼片儿一样。
那女人应该是来之前就被人交代了,听见有人过来了,就噗通一下,直接给王小六儿跪下了,哭咧咧地一个劲儿地给王小六儿磕头,赔不是,王小六儿倒也没说什么,他也懒得跟个女人较劲,跟那边儿问了几句之后,就开始用药水儿给这母子俩洗眼睛了。
说来也真是神,王小六儿的药水儿用了能有十分钟左右吧,这母子俩的眼睛看起来好像还严重了些,只是众人都不敢做声,也没人敢质疑,等了约摸能有半小时的时间,看起来愈发浊厚的一层白膜儿渐渐开启翘边儿,脱落,王小六儿用清水给女人洗了一会儿眼睛,就看见,那一层白皮似的东西,直接就从眼球表面儿下来了。
女人的一只眼睛,随之变得正常,紧跟着,是另外一只。
前后能有一个来小时,母子的眼睛,都给治好了,刘队一家子惊喜异常,跪在地上给王小六儿一个劲儿地磕头,感谢救命,在一边看着的赵老大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惊喜之余,也不由得对王小六儿生出几分敬佩。
“王医生,您可真是个神医!我们去了好几家医院,都看不好的毛病,您竟然说给治好了就给治好了!”
刘队竖起大拇指,兴高采烈,王小六儿却歪嘴冷笑,看了刘队一眼之后,问道,“听说,你辞职了?”
“我已经辞去公职了,我把那些不义之财,也都捐了!”
刘队点点头,拿出几张回执单,“这些,都是我的捐款证明,您过目!”
王小六儿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他,“那你现在准备去做什么?”
“我,我跟赵哥商量好了,我和我老婆一起,先去咱们市的养老院做三年义工,为我们以前的过错赎罪!”
“三年之后呢?”
“三年之后,我来赵哥这里上班!从今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嗯,也算不错。”
王小六儿说完了,点了点头,好像挺满意,“你也听见了,他现在,也算诚心悔过了,您看,就此过去,能不能暂且放他一马?”
“嗯?”
众人一听这话,都毛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六爷,您跟谁说话呢?”
王小六儿撩起眼皮看了看刘队。
众人也一并看去。
此时众人方才发现,刘队耷拉着脑袋,正缓缓抬起头来。
忽然,他眼珠儿往上一翻,眼眶里,白浊一片!
“哼哼哼哼哼……”
刘队歪着嘴,伴随着阵阵狞笑,看向了王小六儿。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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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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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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