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单纯的就这么说吧。”
王小六儿看起来没那么直接，反而是摸摸脸，略微有些谦虚的模样，“一来，那个用药的人，也算是我朋友，他情况比较特殊，说是太监，也不完全是，说不是，也差不多，不过很少有人像他那样的。”
“那玩意儿都手术摘除了，那不跟太监差不多么？”
看样子马蓉蓉这嘴上也是没有什么把门儿的，随口一说，就把话说漏了，韩冰对这件事也是门儿清。
王小六儿有点儿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想了想，对韩冰说道，“说是那么说，但是，同样的药，用在一个人身上有奇效，不代表用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一样有奇效，我就给你讲个简单的例子吧，一个男的，时间短，三十秒最多了，有的人就觉得这是不行，但是呢，不行只是一种现象，是一种症状，不是疾病的本身，就好比一个人脑袋疼，引起这个脑袋疼的疾病有很多，你不能说是因为脑袋疼就用脑袋疼的药，你得先把病根儿给去了，这样自然他脑袋就不疼了，同样的道理，如果一个男的有点儿问题，首先一个要知道的其实就是病根儿在哪里，把这个研究明白了，后面的就好办多了。”
韩冰寻思寻思，然后往前凑了凑，“那你说，一个男的，每天花天酒地的，头些年还可以呢，后来越来越不行了，这一般是什么毛病？”
“把自己累坏了呗。”
王小六儿一挑眉，喝了口水，“兴许哪里有点儿毛病啥的，比如肾啊，脾啊，前列腺啥的，具体的不知道，还得到时候看看。”
“诶，那有没有什么厉害的丹药什么的，即便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依然能让他不行的情况下依然能抵挡一阵子，这种有没有？”
“西药好像挺多这种吧，你问我干嘛？”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上下打量，“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这男的，是你老相好的？”
“扯淡。”
韩冰白了王小六儿一眼，“不都跟你说了么，不是！要是相好的，我就让他过来，看病看明白了，病治好了，那不就得了么！可问题是，人家不是！我也是帮忙，看看能不能有点效果什么的！”
“这个忙不好帮。”
王小六儿摇摇头，“我跟你说实话，我的药，大部分都有点儿剑走偏锋，药效不用说，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了，但是弄不好，风险还是比较大的，你看，就拿我之前给人用的药水药膏什么的来说吧，照理说，用起来应该比较简单，对不？可是，大多数情况下，我都不敢让人自己随便用，就怕出问题。”
“你可行了吧，打住！”
韩冰扑哧一声笑了，“我咋听说，马蓉蓉也用你的药了，她就是自己上的呢？”
“她那情况不是比较特殊么，我当时没时间！”
“跟马蓉蓉没时间，跟我这儿就有时间？”
韩冰还是笑吟吟地，“你小子，可得了吧！自己咋回事儿自己心里有数儿就行了！我看啊，你不是怕出问题才自己上的，你，是怕这好机会给了别人，才非要自己上吧！”
“你看你，你要这么说，那，那我也没办法不是。”
王小六儿有点儿尴尬地嘿嘿直笑，韩冰看在眼里，也忍不住白了王小六儿一眼，“还好意思说呢！我就知道，你小子表面儿老实，其实啊，一肚子鬼主意！”
“也不算吧，我觉得，我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好歹，就也还成。起码不偷不抢。”
“那倒是。”
韩冰点点头，站起身来，去酒柜儿拿了点红酒过来，“来点儿？”
“我不喝酒。”
“为啥？”
“喝多了，容易控制不住我自己。”
“嗤。”
韩冰还是笑吟吟地，“咋的，喝多了耍流氓啊？”
“咳咳，这……”
王小六干咳两声。
“这样吧，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反正咱们俩也这么熟了，姐姐我，也不跟你扯些没用的了，我呢，这次来，其实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我自己。其实我来这里，最大的一个想法，就是想求你帮我办件事儿。”
“还是奔着那个药来的。”
“对。”
韩冰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药？”
“诶呀，你什么不明白啊？”
韩冰又白了王小六儿一眼，“我认识这个人，虽然不是圈子里的，但也绝对是个厉害人物，说实话，我最近想投资一个项目，他那边儿搞不定，这个事儿就很难办成，我得想办法，拿下他，要不然，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王小六儿寻思寻思，想起了冯楠之前找自己要丹药的事情，然后看看韩冰，“你是想变相地给人送点礼，是不？”
“对，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儿。”
韩冰翘着二郎腿，依然一副女王架势，“我跟你这么说吧，能帮我把这件事办明白了，算姐姐欠你一个大人情，到时候，你让姐姐做什么，姐姐我，都依你。”
王小六儿挑起一边的眉毛，上下打量，“真的假的，什么都行？”
“废话，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韩冰斜了王小六儿一眼。
王小六儿瞅瞅她，也抱起了肩膀寻思寻思，“你先告诉我，那个人是干啥的，啥身份？”
“一个老板，大佬级别。”
“他姓字名谁，开的哪个公司？”
“你问这个干嘛？不都说了么，知道的太多了，对你没好处！”
“跟我你还藏着掖着啊？你怕我说出去？我跟你说实话，我跟马蓉蓉可不一样，我的嘴，严实着呢，可不像她似的！”
韩冰听出马蓉蓉话里有话，抿嘴直笑，然后跟王小六儿勾勾手指，“你过来！”
王小六儿往前探了探身子，韩冰用手挡在王小六儿的耳边小声说了一个名字，王小六儿一听，愣住了，歪着身子看看韩冰，“他？你不是说……”
“别多问，行不？”
“你俩是不真的有一腿？”
“你可得了吧！别人瞎说的，你还信啊？”
“以前不信，现在有点儿怀疑了呢！”
“啧！”
韩冰拍了王小六儿一下，王小六儿缩在一边，一阵贼笑。
他想了想，不做声儿了。
韩冰看在眼里忍不住问，“怎么样，现在你也知道了，给个说法呗！”
“我还是那句话，没看到人，没弄明白，我不敢打包票。”
“你看你！”
“诶，你先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呢！”
王小六儿摊开手示意韩冰先别着急，然后犹豫了一下，歪着身子作若有若思状，“不过呢，我还真知道一个秘方儿，对他来说，可能有用。”
韩冰闻言略微一怔，“什么秘方？”
“治病的秘方呗。”
“治啥病的？”
“治白癜风的。”
王小六儿搓了搓手指头，然后看向韩冰，“我觉得，好大不小一人了，你治那病，有啥用啊？还不如把白癜风给他治好了，据我所知，你说的这位徐先生，到现在还没有个孩子啥的，坊间传闻，他们两口子一直不要孩子，就是因为徐先生有白癜风，还挺严重，怕遗传给自己的娃。”
“是有这事儿。”
韩冰点点头，“我跟嫂子关系挺好的，私底下，我们俩还聊过这个，白癜风这个病，虽然也不能说是完全遗传吧，但是有明显的遗传倾向，他们很担心这个，但是，女人嘛，到了一定岁数，都想有个孩子，为这个事儿，她也挺苦恼呢。”
“她俩感情咋样？”
“很好。”
“他老婆说话好使不？”
“那必然是好使。”
“那我要是把他的白癜风治好了，是不是你这事儿就算成了。”
“你说真的？”
韩冰寻思寻思，有点儿心动了，不由得放下了那二郎腿，也往前凑了凑，“你有把握么？”
“这个还是有点儿把握的，我不说百分百啊，要是愿意，我可以试试。”
王小六儿嘴上这么说，但是自信满满的样子，韩冰听完了，点点头，“那你给我开点药吧，我拿去，给试试！要是这事儿能成，我一样感谢你！”
“你咋感谢我？”
“你说呗！你说怎么感谢，我就怎么感谢！”
韩冰说完了，灿然一笑，然后竖起一根手指，“你要是能把徐先生的病治好了，我给你这个数儿，咋样？”
“还行吧。”
王小六儿点点头，“主要不是钱的事儿，我得看看，这事儿顺利不的！”
韩冰看王小六儿如此说，然后又比了一个“二”，“我出双倍，现在，这事儿还麻烦不？”
“不是钱的事儿！”
“不是钱的事儿，是什么事儿啊？”
韩冰笑吟吟地上下打量，“怎么的，有什么想法啊？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韩冰一欠身子，站了起来，还围着王小六儿的沙发转了一圈儿，“姐姐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你就说吧，你想要什么，我要是能帮忙，一切，都不是问题！我只要你一个保证，这件事，帮我办明白了！”
“诶，你还没跟我说呢，你求徐先生要干嘛？”
“这个不能说。”
“你看你！”
“这个真不能说。”
韩冰白了王小六儿一眼，“有些事情，见不得光，不过，你也可以放心，我干的这些事儿，绝不是那种伤天害理的，只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个，你得尊重我一下。”
“这么严重么？”
“那你看呢！”
韩冰抱着肩膀，半倚在王小六儿的身上，“咋样？要不，我再给你加点儿？干脆也别一两百了，我直接给你加到顶儿，五百万，这事儿成不？”
韩冰张开手指，比了一个“五”，王小六儿听完了也不由得心惊三分，我滴个乖乖，韩冰这事儿肯定不小，要不然，咋那么下血本呢？
他歪着身子，抬头，上下打量，韩冰却服了一下裙子，直接蹲在了王小六儿的腿侧，眉飞色舞地，“怎么，还嫌不够？要不我再加点儿？”
“诶，别了！”
王小六儿赶紧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又不是敲竹杠来的，你把我当啥人了！”
王小六儿寻思寻思，微微皱眉，“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格！”
“做生意嘛，有舍才有得，你说是不？”
“还是有钱。”
“废话。”
韩冰把小嘴儿一撇，一脸得意，“姐姐我，跟那些女的可不一样，别的女的，有点名儿，就成天想着嫁入豪门，一夜翻身，可问题是，嫁入豪门容易，能待久了的，又有几个？姐姐我就不一样了，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表面上拍戏拍电影，实际上，我的钱，大部分都在生意上，就眼下来说，跟那些大佬级别的人比起来，差点儿，可说句不谦虚的，以姐姐我现在的财力物力，还真就，谁也不惧！”
“这把你狂的！你这么一说，以后来我这里求我办事儿，我得给你涨价了。”
“不讲武德是吧？”
“那你看了！”
王小六儿一阵坏笑，韩冰也笑了，韩冰又拍了王小六儿一下，“我说正经的呢！要不，就一言为定？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付钱！”
王小六儿侧头，耷拉着眼皮看着蹲在腿侧的韩冰，像是在考虑。
“问你话呢，给个明白的！”
“行吧，韩姐姐帮我过，这次，又有小钱钱赚，我要是不伸手，反而显得是我不会来事儿了！”
“嗤！”
韩冰扑哧一声笑了，看起来，非常满意。www.
“不过。”
王小六儿伸手，轻轻地摩挲摩挲韩冰，“我还是好奇，你跟徐先生，我总感觉有点儿事儿呢？”
“真能不能行了！”
韩冰笑骂一声，“我都跟你说了，没有，没有！你还不信！再说了，那有没有的，跟你有啥关系？”
“那倒也是！”
王小六儿点点头，起身要走，“就这事儿吧？没事儿的话，我走了，明天还有事儿呢！”
“诶！”
韩冰一把就把王小六儿给摁住了，“你老着急走是要干嘛？家里有人等你啊？”
“你看你说的！没事儿我就回去了呗！”
“谁说没事儿了？”
韩冰白了他一眼，“你帮我那么大一忙，我不得感谢感谢你啊！”
王小六儿身子一歪，“呀呀呀，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就着急感谢上了？”
韩冰一听这话，当时愣了一下，短暂的错愕之后，这小脸儿，腾地一下就红了，不过，她也素来霸道，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不讲理的劲儿一上来，直接摆出一个睥睨天下的架势，“你知道什么，这叫先礼后兵！”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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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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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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