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儿低头，摩挲了韩冰两下，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韩姐姐。”
“嗯？”
韩冰一挑眉，看着王小六儿。
“你真好看。”
“去你的。”
韩冰扑哧一笑，忍不住笑骂着白了王小六儿一眼。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韩冰都觉得没意思，没办法，这么多年下来，一万个人天天说这话，早麻木了。
可这话从王小六儿嘴里说出来，韩冰还有点儿脸红了，害羞了。
“你呀，少来这套！这会儿知道叫姐姐了，早干什么来着？”
“我不一直这么叫的么？”
“你刚才是这么叫的么？”
“那不是，有感而发么！”
“去你的！别哔哔了，再哔哔，揍你啊！”
“啧！来劲了是吧？”
“咋的！”
“诶，真来劲了，是吧？”
“切！”
韩冰笑嘻嘻的，嘴上不服，可除了烈焰红唇的小嘴儿，都挺服帖。
虽然王小六儿打算早点儿回去，但是架不住韩冰软磨硬泡的，等回去的时候，也都大半夜了。
王小六儿手揣着兜儿，风度翩翩地离开了，看起来好像铁打的身子，啥事儿都没有似的，相比之下，韩冰早已经瘫在了被窝里，微张着小嘴儿呼呼大睡，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起不来了。
她乏极了。
她可不像王小六儿似的，不仅仅年轻气盛，而且有秘术在身。
话也说回来了，其实韩冰心里头也是纳闷儿极了，她真奇怪王小六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变的，这浑身上下，咋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
带着几分疑惑，她美美地睡了一觉，多少年了，从没有那么累过，也没有那么踏实过，而此时的王小六儿也差不多已经到家了。
拿出钥匙开门，洗澡，换衣服，上楼，路过小妮子的房间，正看见小妮子正趴在被窝里偷偷玩手机，被王小六儿发现了，吓得赶紧假装睡觉。
王小六儿也拿她没办法，拍了她一下之后，把门关上了，自己回房间去了，这边刚躺下没一会儿，王小六儿的手机就响起来了，王小六儿本来都没想接，但是一看打电话的是冯楠，就勉强接了。
没办法，小冯冯跟别人一样，就是面子大。
“喂？”
“睡没呢？”
冯楠笑嘻嘻地，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
“刚躺下，怎么了？”
“没什么，有时间没？上我那去啊？”
冯楠还是笑嘻嘻地，声音还挺温柔呢。
王小六儿闭着眼睛一撇嘴，“不去，我都躺下了。”
“诶呀，来嘛，我都在你楼下了！”
“你先说有啥事儿。”
“没啥事儿啊，那个李薇已经把钱打过来了，没别的，想感谢感谢你！”
“嗤，不用！”
“走嘛~”
冯楠笑嘻嘻地，还在楼下按了一下喇叭，王小六儿寻思寻思，还是穿上衣服，下楼去了。
他开门，上车，冯楠眸子都是弯的，一脸得意，“明天赵大哥家里老太太过寿，你去不？”
“去啊，都给我发请帖了。”
“一起去啊？”
“好么？不好吧！”
“德性，有什么不好的？”
冯楠小嘴儿一撇，还白了王小六儿一眼，王小六儿斜睨着她，“明天没事儿了？”
“明天放假一天，休息一下，手里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那还行。”
王小六儿点点头，跟冯楠一起回去了。
王小六儿她俩也有一阵子没见了，开了门，进了屋儿，王小六儿一把就把冯楠给抱起来了，冯楠搂着王小六儿的脖子气喘吁吁的，不反抗，也不敢做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两个人又闹在一起了。
王小六儿真的是超级喜欢冯楠，冯楠虽然嘴上好像对这种事情没啥兴趣似的，但其实，心底里比王小六儿都想，她现在，对王小六儿是一丁点儿免疫力都没有，平素里事情很多，冯楠也挺累的，偶尔能跟王小六儿一起腻乎腻乎，也算是出来放松一下了。
两个人足足折腾了大半宿，天亮了，才睡着，等王小六儿一觉醒来，赫然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王小六儿腾地一下起来，心知不好，赶紧去拿盒子，可回来的时候赶上晚高峰，又堵车了，等他赶到赵老大的寿宴现场的时候都差点儿晚了。
赵老大挺着急，看见王小六儿赶紧过来，“诶呀，兄弟，你可过来了！”
“赵哥，东西在这儿呢！”
王小六儿赶紧把那瞄着金线的红木盒子递给赵老大，赵老大都没看，招呼人给王小六儿安排位置，就赶紧上台去了。
台上，真是热闹，一家子老老小小，正给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太太祝寿呢，那一个个，抱着礼物，看那样子，颇有点儿争相献宝的模样。
不出意外，他们这一撮儿人都在呢，就连马蓉蓉也在，马蓉蓉斜睨着王小六儿，笑吟吟地，看王小六儿满头大汗地过来，还忍不住打趣道，“哟，出这么多汗，这是干啥去了？”
“路上堵车，我跑来的。”
王小六儿喝了口水，然后看看马蓉蓉，“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来啊！”
马蓉蓉白了王小六儿一眼，然后扭头看台上，“赵老大在江城，也算是能排得上号的大人物了，你看来这里的这些人，哪有什么泛泛之辈。像这种场合，一般人，想往里挤都挤不进来，学着点儿的！”
王小六儿一撇嘴，“你是奔着哪个钻石王老五来的吧？说说，相中哪个了？我给你参谋参谋！”
“去你的！用你啊！”
马蓉蓉白了他一眼，继续看台上，一边儿的冯楠就坐在王小六儿身边，笑吟吟地斜了王小六儿一眼，也没说话。
王小六儿懒得看台上献宝，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家伙，这地方，俊男靓女不少，半秃的成功人士也不少，看那样子，好像还有许多白道的人物。
王小六儿往最前面的一桌看了看，想看看，坐在那边的都是谁，无意间这么一瞥，正看见，那边儿斜对面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瞅着也就三十来岁，少妇模样，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细腰肥臀，体态婀娜，看身材，那简直了。
王小六儿瞅了一眼，不由得愣了一下，多看了她一眼，此时，那女人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一回头，四目相对，正跟王小六儿瞅了个对面儿。
王小六儿当时就愣住了。
那女人，细眉长目，瓜子脸，挽着头发，长得是极是妖娆。
她的那种漂亮，只能用“妖娆”，“邪魅”这样的形容词儿来形容了，王小六儿一眼看见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啥，王小六儿忽然想到了“狐狸精”这个词儿，都说韩冰演的“狐狸精”是一绝，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比韩冰还有那股劲儿。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颜值，极高，不在冯楠之下，但是，她不管是眼神儿，还是仪态，都带着几分妖气，让人不敢多看那种，仿佛间被她一盯，连魂儿都要被勾了去。
女人看见他，也愣了一下，短暂的错愕之后，眼皮一耷拉，上下打量了王小六儿一下，然后，她不经意地勾勾嘴角儿，笑了，随后转回头去，继续看着台上。
这时候，一边的马蓉蓉大眼睛贼溜溜地看了个明白，巧笑嫣然地磕着瓜子儿，“看什么看啊？往哪儿看呢？”
“那女的谁啊？”
“柳婳。”
“柳婳？”
王小六儿一愣，感觉这个名字好像从哪儿听过，马蓉蓉笑吟吟地看了冯楠一眼，“咳咳！”
冯楠正在低头摆弄手机，听得马蓉蓉发出怪动静，抬头看看她，“怎么了？”
马蓉蓉往柳婳那边使了个眼色，冯楠也跟着扭头看过去，一看之后，冯楠笑了，她秒懂，然后看看王小六儿，上下打量，“怎么的，看着美女的，魂儿都被勾去了吧？”
“看你说的。”
王小六儿淡淡一笑，“她还有那本事？”
“她还真有。”
一边儿的金彪忍不住直了直身子，“六爷，这女的，可不好惹，能不招惹，尽量别招惹。”
王小六儿看看他，“你们认识？”
“诶呀，我这个级别，人家才不屑认识呢。”
金彪一阵苦笑，也看看柳婳，柳婳连瞅她都没瞅她，专注地看着台上。
“她叫柳婳，是个江城，有名儿的妖女！”
“妖女？”
“对！”
金彪压低声音，用手挡在嘴边，跟王小六儿小声说，“这女的，绝对是一祸害，因为她破产跳楼的大佬，都老多了！为了得到她，无数人倾家荡产！”
“我去。”
王小六儿扑哧一笑，又扭头看看柳婳，想了想之后，想起来了。
他扭头看看冯楠，“诶，我记得谁跟我说过，江城地界儿上，有两个绝世美女，一个姓冯，一个姓柳，说的就是你俩吧？”
冯楠斜睨着王小六儿，一挑眉，“怎么的，对人有想法啊？”
话说完，她抿着小嘴儿白了王小六儿一眼，“我劝你，还是早点儿死了这条心吧！这个女的，要命！”
“你不要命么？”
“去你的！”
冯楠拍了王小六儿一下，笑嘻嘻地，也忍不住看了柳婳一眼，柳婳却像是根本懒得搭理他们似的，拿着手机低头摆弄，头也没回。
“这个柳婳，确实不好惹。”
姚总也忍不住说话了，压低了声音，像是在提醒王小六儿似的，“这女的，长得是有点儿门道儿，办事儿，也狠，你看她长得那样儿，跟个妖精似的，控制人的本事，也是一绝！我以前有一个哥们儿，迷她迷得都不行了，为了得到他，魔怔了一样，最后把自己上亿身家都给败了，却连个手都没摸过！”
王小六儿一听这话，顿时惊了，“真的假的？”
“还真的假的？别说在江城，就算是在省城，这女的都有名儿！”
王总也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据说，这女的，可不一般！外面的相好的可多了！一个个，非富即贵，能量大得很！谁沾上她，不动心思还成，一单动了心思，这辈子就算完了！”
“她有那么大能耐？”
“具体的不知道，结果都摆着呢，那么多成功人士都死她手里了，你说邪乎不。”
王小六儿沉吟半晌，又看看柳婳，然后低声看向他们几个，“这女的，虽然长得确实不赖，可我感觉，也不至于吧！”
“啥叫长得不赖？你还见过比这女的还勾人的？”
金彪都惊了，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王小六儿，王小六儿闻言，扭头看看冯楠。
冯楠白了他一眼，懒得理她。
金彪在一边看明白了，却笑了，“楠楠长得不比她差，但是，她俩不一样！那女的，不仅长得好，还会玩儿，背地里，听说可那啥了！跟楠楠可不一样！”
王小六儿听完了，却嗤嗤直笑，又瞅瞅冯楠。
冯楠没做声，小脸儿红扑扑地，一阵脸热。
金彪看得挺纳闷儿，一脸不解，王小六儿却挺好奇地看看在座的几位，“我说，几位大哥，你们几个，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没人跟那个女的擦出点儿火花啥的？”
“这让你说的。”
王总嗤嗤直笑，“咱几个，人家看不上！就算看得上，咱也不敢上前啊！”
“咋的呢？”
“要命啊！天底下女人多的是，命就一条！”
“哈哈哈……”
王小六儿看他们几个都有点儿打怵，觉得挺有意思，然后又看看柳婳，“那女的，是挺妖精的！离远点儿也对！”
金彪眉飞色舞地，“咋的，六爷也顶不住了？”
“你想多了。”
王小六儿冷笑一声，“我说一句话，你们可能不信，我见过比这女的好看十倍的，我都顶得住！”
“真的假的？”
众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还有这样的人？”
“那当然了。”
王小六儿脑海里回想着米姑娘穿着潜水服又皮又浪那小样儿，显得底气十足，“她都差远了，没法比！”
王小六儿说着，还一撇嘴，拿起给酒杯抿了一口，不经意间往台上一瞅，却发现，不知何时，那柳婳已经转过头来。
她正斜睨着王小六儿，上下打量，隐隐地，带着几分不屑。
仿佛间，好像王小六儿刚才小声嘀咕那几句，她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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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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