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楠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酸味儿，忍不住抿嘴直笑，“其实，真没那么多。”
“得了吧！你少来！别的，我不关心，我就想知道，老王和老姚，咋回事儿？你跟他俩结盟了是怎的？我不记得你们有什么交集啊！咋这一次，他俩全放水了，没跟你争呢？”
“你说为啥？”
“哼，你个小狐狸精，不是为了钱，出卖色相了吧！”
“咋的，嫉妒啊？”
冯楠忍俊不禁，“看把你酸的！你嫉妒去吧，嫉妒死，也没用！”
“少废话，你要是不请姑奶奶我吃顿好的，今天咱俩没完！”
“哟，威胁我？”
“就是威胁你，不服咋的？”
“切！”
冯楠撇嘴笑，“不就是一顿饭嘛，好说！我再给你找俩帅小伙儿！行不？”
“有多帅？”
“老帅了！”
“嗤！”
那边女人也笑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一边儿去。”
冯楠把电话挂了，托着腮帮美了起来，“诶，小玩意儿，明儿我给你介绍个漂亮姐姐认识认识啊！”
“啥漂亮姐姐？”
王小六儿吸了一下鼻子，“别跟我扯这没用的。”
“什么没用的！正经的！我估摸着，那样的，你肯定喜欢！”
“你知道我喜欢啥样的？”
“你不就喜欢那种，要前面有前面，要后面有后面的吗？”
“不。”
王小六儿直撇嘴，“我喜欢，你。”
“滚~”
冯楠笑骂一声，小脸儿却红扑扑地，王小六儿直接暧昧一笑，“你再等我几年，等我以后有钱了，说啥我也把你弄到手！”
“得了吧，还等几年！再等几年，我都老了！”
“哟，听这话的意思，有点急不可耐了？”
“滚一边儿去，我不是那个意思！”
冯楠深吸一口气，撇着小嘴儿略显无奈，“一天天，你那小脑瓜里，就不能有点正经的？”
“我倒是想正经，可一闭上眼睛，总有个人在我眼前晃，晃过来，晃过去的，烦死人了。”
“谁呀？”
“你呀。”
“滚！”
“嘻嘻嘻嘻嘻……”
王小六儿也不生气，兀自嬉皮笑脸，冯楠气得够呛，就忍不住说道，“你个小玩意儿，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老撩拨人家？烦死人了！”
“真烦还是假装烦？”
“你说呢？”
冯楠有点小害羞，用手捂着半边脸，“你平时，跟那个李红杏儿，也这么油嘴滑舌的吗？”
“没有啊，那能一样么？”
“有啥不一样的？”
“你猜。”
王小六儿暧昧一笑，冯楠却忍不住翻了下大眼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要脸！”
“妈耶。”
王小六儿一脸嫌弃，“我和她咋回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把我当小弟，我一直把她当姐姐！”
“呸！”
冯楠撅着小嘴儿，“你可少扯那没用的了！我还不知道你了？大色狼！”
“你知道我是大色狼，还老勾搭我？”
“谁，谁勾搭你了！”
冯楠俏脸微红，抿嘴直笑，“你再瞎说，我真跟你急眼了！”
“小样儿吧。”
王小六儿嗤嗤直笑，“一言不合就生气！”
“乐意！”
“哼。”
王小六儿也没办法，撇撇嘴，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冯楠一会儿看看，一会儿看看，见王小六儿那边也没动静，心里头空落落地，又不好意思说，寻思寻思，就忙自己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六儿刚吃完早饭，冯楠的消息就来了，一个劲儿地催王小六儿回去上班，王小六儿挺无奈的，跟爷爷奶奶打了声招呼，就带着点换洗的衣服什么的回去了。
冯楠，早早地在车站等着，把王小六儿接走了，王小六儿这边还没把东西什么的安排明白呢，冯楠就在一边一个劲儿地催，最后，把王小六儿催烦了，就忍不住，抽冷子在冯楠的小翘臀上拍了一下，吐槽道，“你能不能少哔哔两句？烦不烦？”
“诶，你跟你老板，就这么说话啊？”
冯楠一掐腰，还挺有脾气，可王小六儿一转头，冯楠又笑嘻嘻地赶紧躲了，那小样儿，倒是皮得很。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一会儿，有个贵客要到，人家都等了有一会儿了，你抓紧点儿的！”
“谁呀？”
“我一个好姐妹！”
“好看么？”
“那你寻思呢？”
冯楠把小嘴儿一撇，“不仅长得好看，而且相当有钱！”
“那跟我有啥关系？”
“有啥关系？难道你对大美女啥的就没有一点兴趣吗？”
“嗤，这让你说的，好像谁没见过女的似的！”
王小六儿哼哼唧唧地把衣服挂起来，一副完全不好奇的模样，可嘴上这么说，心里头，还是有点儿纳闷儿地。
冯楠嘴里的“大美女”，能是啥水平呢？
还能比冯楠还好看？
不能吧……
王小六儿越想越好奇，也忍不住，有点儿小期待。
可等王小六儿给冯楠带到一个私人会所看见本主儿的时候，王小六儿多少有点儿失望。
这，确实是个美女，有点儿姿色，体型偏瘦。
她戴着珍珠项链儿，耳环也挺好看，浓妆艳抹之下，更显得富贵逼人。
但是，除却化妆技术这块儿确实很牛逼，粉底也确实很厚，那化妆品也绝对够高档以外，就这女人的底子，就比较一般。
不能说不好看，但是，跟差不多类型的李红杏儿和冯楠这种比起来，就差远了。
如果说，冯楠的模样，姿色，气质什么的都算上，大约能打个九十五分，女神级别。
那这个女人在王小六儿眼里，大约也就是六十五分到七十五分之间，除却身上带着浓浓的贵妇气质这一块儿能让人眼前一亮之外，说真的，其它吧，都比较一般。
可人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就是挺奇怪的，王小六儿得承认，像这样的女人，也别有一番韵味，啥都不说，就说这气质，就足以让很多男性生物倾倒了。
那女人看见冯楠带着一个小帅哥一起进来，当时愣了一下，短暂的错愕之后，扑哧一笑，那小眼神儿愈发地暧昧起来了，“哟，冯总，现在玩得这么花么？这谁呀？”
“我去……”
冯楠没理会女人的调侃，而是瞪大眼睛看着女人，她微张着小嘴儿，瞪着大眼睛，那眼神里，写满了不敢相信，“冰冰，真的是你啊？我的妈呀，你，你咋瘦成这样了？上次咱俩见面，到现在，才多久啊？你，你！你干啥了你！你抽脂了？”
“嗤，才没有呢！”
女人看冯楠惊呆了的样子，撇着嘴，也不奇怪，这一切，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说起来，咱们也有两个月没见了吧！我算一下，从那时候到现在，我大约，瘦了能有四十斤了！”
“你现在多重？”
“一百，刚出头儿。”
“你以前多重？”
“一百六。”
“我的妈呀。”
冯楠都看傻了，“你，你怎么做到的？”
“那能告诉你吗？”
女人暧昧一笑，扭头看看王小六儿，“这谁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男朋友？”
“诶呀，说啥呢！”
冯楠一听这话，脸红了，王小六儿却咯咯笑。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神医，你不说，你最近不舒服么，我带他来给你看看！”
“你说的神医就是他？没搞错吧！”
女人指着王小六儿，都惊呆了，“这么年轻，能有多大能耐？你别扯了！”
“看你这话说的，没劲了吧！”
冯楠白了她一眼，“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这思想，应该改一改，不要老觉得只有老大夫才有真本事好不。”
冯楠说完，摆摆手让王小六儿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王小六儿也没矜持，就过来了。
她摆摆手，服务员赶紧过来，冯楠要了两杯咖啡，一杯柠檬茶，跟女人攀谈起来，“我问你正经的呢，你怎么做到的？我记得，我认识你那会儿，你就天天嚷嚷着减肥，可到头来，也没看你瘦下来！现在怎么了这是？突然间，就瘦了这么多！我真以为你抽脂了呢！”
“我没有。”
女人撇嘴笑，“原本，这事儿是个秘密，我不想说的，不过，既然你都这么问起来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怎么回事儿？”
“也没啥，就是，我最近，买到了一种好用的减肥药！”
“什么玩意儿？”
“减肥药！”
女人一挑眉，“以前，我吃过的减肥药也挺多吧，不是一点用没有，就是吃完了上吐下泻的，基本上最后都放弃了！但最近，我突然发现了一种神药，贼好使我跟你说！”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地，“我现在，不管到哪儿，都放开了吃，可我就是干吃不胖，你说气人不？”
“真的假的？”
“那我还能骗你啊！这不明摆着么！”
“什么药啊，我看看。”
冯楠挺有想法的。
“嘿，还真别说，我特意带来了。”
女人从包儿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递给冯楠。
冯楠低头一看，盒子里，是一个药丸儿。
药丸儿能有大樱桃那么大，看起来黑黢黢的，外面还是湿的，像个刚搓完的泥球儿。
冯楠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忍不住好奇心起，“你吃的就这个？”
“嗯。”
“多久吃一个？”
“吃一个就够，后续，不用多吃。”
“真的假的？”
“那你看！”
女人一脸得意，“不够，这个不便宜。”
“多钱？”
“一颗，十万。”
“那是不便宜。”
冯楠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扭头看向王小六儿，王小六儿耷拉着眼皮看看那药丸儿，接过来，闻了闻。
他一闻这味儿，酸溜溜的，还带着点儿锯末子那种感觉，当时就愣了一下。
“咋样，你能看出啥成分么？”
冯楠笑嘻嘻地一龇牙。
那女人听了这话，也看向王小六儿。
王小六儿摇摇头，“看不出，不过，我觉得这个有点儿奇怪。”
“你不认识很正常。”
女人暧昧一笑，“这个东西，是个秘方儿，买的时候，也是花了大价钱了！不过，我觉得这个东西虽然贵，但是确实好用，正打算在外面推广一下呢！说实话，我感觉，这个东西肯定能赚钱，而且，能赚大钱！”
“要是真能像是你说的那样的话，肯定能赚钱啊。”
冯楠说着，又闻了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啥的！”
“我也不确定，不过，确实好像有点儿。”
女人撇撇嘴，“自从吃了这个，瘦是瘦下来了，但有的时候，我有点儿高烧，这还不算啥，最让我有点儿头疼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经常胃疼，而且，有的时候还吐酸水儿。那鼓劲儿一上来，可难受了。”
“你说这个，跟这药有关系么？”
“我不确定啊，不确定，是药的问题，还是我原本就有问题。”
她耸耸肩，“要不，我今天怎么把东西带来了呢，就是听说你认识个神医，想让神医看看，只不过……”
女人撇了撇嘴，“我感觉，我让你忽悠了!你说的这个神医，看着，不咋地！”
“怎么就不咋地呢？”
“就是，看着有点儿，像个水货。”
“她说你是水货。”
冯楠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直接跟王小六儿重复了一遍。
王小六儿听完了，有点想笑，“她说的，也没错，我确实算不上什么神医。”
“你看！”
女人一听这话，当时还来劲了，“你看，自己都虚了！哈哈！我估计，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药是怎么回事儿！”
“你，你别狗眼看人低！”
冯楠跟女人很熟，说话也客气，“你是没见过他的能耐！”
“啥能耐？小屁孩儿一个，能有啥能耐！哼！”
女人说完了，还假模假样地长叹一声，“你也真是的，还能让这么个小玩意儿给忽悠了！现在，外面骗子那么多，你还上当！你也不寻思寻思，神医倒是有，可那有这么年轻的，这小子，看着也就二十来岁，毛儿都没长齐呢说不定！到你这儿，成神医了！”
“王小六儿，她瞧不起你！”
冯楠托着腮帮开始拱火儿了，王小六儿却撇撇嘴，没做声。
看他似乎真的怂了，冯楠直接在王小六儿的腿上拍了一下，“诶，你咋了你？平素里，比比划划的可行了，怎么有个外人，给你怂成这样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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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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