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龙窟外,宋晴纱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看着日头一点一点偏向西方,百无聊赖地轻轻拨弄耳旁发丝,漫不经心的动作流溢出惊人的魅力,不仅让方逸远看直了眼,就连远处的几名男性高手也不由悄悄咽了咽口水。
‘这妖精,真是祸国殃民的狐狸,难怪有那么多人拜倒在她的裙下……’
游夏菡抱胸斜倚着岩壁,冷冷注视着宋晴纱的风情,眉眼里满是轻蔑和不屑。她觉得那些被宋晴纱迷惑的男人真是有眼无珠,这样一个骚狐狸究竟有什么好的,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她如此想着,忍不住从娇俏的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却引得宋晴纱朝她望来。
“怎么了,大小姐,不会是想念你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同门了吧?”
游夏菡撇了撇嘴,根本不屑于回答。随着交流的深入,她越来越觉得这位魔门前次席只是虚有其表,一个漂亮的花瓶而已,内里浅薄无知得可笑,偏又喜欢卖弄风姿来招蜂引蝶,怎么看都不顺眼。当然她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怨恨大抵是源于风头被压过而产生的嫉妒。她仅仅在心里狠狠大骂,这些男人都是蠢材,为了一个虚伪浅薄的花瓶而神魂颠倒,简直比这个女人还要浅薄!幸好,行烈哥跟这些人截然不同……
其实她也是美艳动人的女子,在雁**山上也有大批的爱慕者,只是跟宋晴纱这种风情万种的绝世妖姬相比,就全然少了那股勾魂摄魄的味道。是以在场的所有男人,竟没一个注意她的。
正当怨恨难平之时,狭洞深处的轻微风声唤回了游夏菡的心神,她精神一振,拔出负于身后的宝剑“天龙”,沉声道:“有人来了!”
在场诸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听她这一声喝,立即从迷醉的氛围中清醒过来,纷纷摆出戒备的姿态。
宋晴纱和方逸远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同起身向洞口迈去。
洞里面居然有人出来,说不定藏宝图就被他们捷足先登了。不过自己率这么一大帮高手守在外面,足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众多目光的环伺下,一道人影施施然从黑暗中走出来。看清那人面貌,不仅众魔门高手倒抽一口冷气,连游夏菡也惊得呆了。
游夏菡惊愕,并非因为她认出了魔门首席弟子,而是在她的感知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她感应到的脚步声分明还在洞内,却有这么一个人幽灵般走了出来,这是她平生未曾经历过的诡异事件,以至于她微微张开了嘴巴,全然忘了把手中的天龙剑递出去。
‘怎么回事?这家伙究竟是人是鬼?’就算是大师兄浩辰罡以及号称内门疯魔的歌行烈,也无法做到这种地步啊!
秦言心事重重地走出来,一抬眼就看到如此多高手,心中惊骇也是异乎寻常。他脑中心念电闪,一句话不说,抬掌就朝最近处的艳丽女子肩膀抓去。他身后还有玉寒烟等人,若是被人堵在狭道路口堵个正着可就糟了,是以先下手为强。
游夏菡没看清他的动作,听见风声就本能地往后避去,反应速度极快,竟然让秦言一爪落到空处,回过神来就挥剑反刺秦言胸口。
秦言没想到这陌生女子还是个罕见的高手,立即缩回手来,右臂禅杖抡起,点在对方刺来的剑尖上。沛然大力透过长剑传递到女子手腕处,游夏菡右臂剧震,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头野蛮犀牛,身躯一下子站立不稳,后仰着倒退七八步,就连手中的天龙剑也差点拿捏不住。
她一直退到宋晴纱所在的岩石前,方才将剑上的冲力完全卸去,同时也怀了另一份心思。如此强悍的敌人,绝非自己单独能抵挡的,唯有把这两个可恶的魔门恶徒也拉进来才有取胜的可能。
秦言往前走了两步,便不再追击。在他身后,玉寒烟等人先后从洞窟里走出来,看到洞前如此多高手,两拨人的脸色都不禁阴沉下来。
场面静默了片刻,然后,艳若桃夭的宋晴纱抿唇一笑,扭着腰上前几步,勾魂摄魄的美色尽显于妖娆的体态间:“大师兄,想不到还能在这里与你相见!”
秦言冷眼看着她:“是啊,又见面了。我还活着,是不是让你们很失望啊?”
两人这一句对话,却让后方叶映如如遭雷击,整个人痴怔住了。她曾密切关注过岑关岭上那场大战,最初的狂热之后,就对秦言的身份起了疑心,如今听到那一声“大师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渐渐想到了一个让她无比恐慌的可能……
宋晴纱掩嘴道:“大师兄说笑了。小妹对你可是牵挂得紧呢,听说你在岑关岭上出了事,人家都担心得好几天没睡着觉。今天在这里看到大师兄安然无恙,真叫人又惊又喜……”
秦言淡淡地道:“是吗?这些天不见,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胖了不少,应该是吃得好睡得好,大概是以为再也没有与我见面的机会了吧!”
听到一个“胖”字,宋晴纱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颊,手伸到一半却又放下,狭长凤眸中闪过一丝羞怒冷冽之色,僵硬地笑了笑:“大师兄说这种话,真叫人伤心呢!”
这时候一直眯着眼紧盯秦言的方逸远开口道:“首席师兄,小弟能与你在此处相逢,真是又惊又喜。我想,师兄也是同样的感受吧?”
他歪着脑袋,狭长的两眼里闪过厉芒,不掩面上淡淡杀气。秦言见他如此模样,一开始还有些疑惑,随即就明白了,这小子大概以为本少爷深受重伤,正准备捡便宜呢!现在说这些废话,就是在刺探本少爷虚实!
秦言咧嘴一笑。想捡便宜,本少爷就成全你!
“我跟你不一样,惊是惊到了,喜却是没有的。”
“哦?”方逸远的眼缝眯得更细了,“俗话说,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之一。秦师兄看到我们这些同门师弟,难道还不高兴么?”
“秦师兄”这三字一出口,秦言身后叶映如浑身一颤,脸上惨白一片,全然失去了血色。
本还茫然看着两方对峙的方秋遥不经意间瞥见她的脸色,短暂的疑惑之后,同样想通了某处关节,一张脸陡然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死死掐住了自己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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